海寧市最繁華的中央商業區。
    那塊足有十幾層樓高的巨型曲麵屏上，正在循環播放著一則最新的廣告。
    廣告裏，霍祈穿著一身剪裁時尚的運動機能風外套。
    一頭利落的高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而躍動。
    她在充滿未來感的賽博朋克街景中奔跑、跳躍。
    最後，她停下腳步，仰頭灌下一口熒光藍色的運動飲料。
    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自信而又帶著一絲俏皮的笑容。
    霍祈的表現落落大方，麵對鏡頭時沒有絲毫的局促。
    仿佛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
    屏幕上浮現出巨大的廣告詞。
    【瞬間引爆，躍動不息！】
    而就在這塊光彩奪目的巨大屏幕對麵。
    林笙和吳宇正並排蹲在街邊的花壇旁，兩人手裏各捏著一瓶早已喝完的AD鈣奶。
    “她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林笙麵無表情地說道，眼睛卻一直盯著屏幕上那個光芒四射的女孩。
    “說、說、說的是啊，笙哥。”
    吳宇小聲附和著。
    在私下裏，吳宇都是這麽稱呼林笙的。
    他那位收留他在全戰體育館打工的大哥，和林笙是忘年交。
    因此吳宇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笙哥”，充滿了敬重。
    “嘶——”
    兩人同時將吸管從空瓶子裏拔了出來。
    “笙、笙哥，你、你把我叫出來，是、是……什麽事兒啊？”
    吳宇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啥事，就想和你培養一下感情。”
    “啊？”
    吳宇有些吃驚地看著林笙。
    不對吧，這基地裏有這麽多漂亮妹子。
    你、你和我培養哪門子感情……
    林笙隻是將目光從大屏幕上收了回來，看著遠處川流不息的車流。
    “吳宇，你為什麽接觸全戰？”
    “是、是是是，是笙哥你讓我來的，我、我我，我就來了。”
    “是嗎。”
    林笙沒有回頭看他，隻是把吸管的塑料包裝紙，在手指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也就是說，你覺得自己就是來湊數的？”
    “我……”
    吳宇的喉嚨裏，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一絲不甘，從心底裏慢慢地浮了上來。
    他雖然嘴笨，但他的腦子很聰明。
    這幾天，他已經從楚瑩那有些閃躲的眼神裏，隱約看出了什麽。
    螢火戰隊這條曾經的破船，如今修修補補，已經步入正軌，即將揚帆起航。
    而自己，這個當初隻是因為人數不夠才被拉來的湊數者。
    似乎成了船上最不穩固的那塊木板。
    他記得很清楚，林笙當初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隊伍，現階段其實不太需要輔助。”
    “笙、笙哥，我、我我，我現在……這個口、口口吃的毛病，很、很很拖後腿吧……”
    林笙將手裏的AD鈣奶瓶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順勢又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
    叼在嘴裏，卻沒有點燃。
    “我不需要你說那麽多。”
    “我隻問你一句。”
    “你，為什麽接觸全戰？”
    “想清楚。”
    說完，林笙站起身。
    沒有再看吳宇一眼，轉身融入了街角的人流之中。
    吳宇一個人抱著膝蓋。
    蹲在冰冷的路邊。
    他抬起頭，看著大屏幕上那個光彩奪目的霍祈。
    看著她臉上那自信的笑容，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
    與此同時，螢火戰隊的基地會談室內。
    楚瑩剛剛送走了尼娜。
    心情很好。
    在詳細解釋了合同條款後，尼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就簽下了那份為期三年的S級長約。
    “下一位，霍祈。”
    霍祈推門進來的時候。
    還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老板~找我啥事啊？是不是要發年終獎了？”
    當楚瑩將一份全新的合同推到她麵前時。
    霍祈隻是草草地翻了翻就笑著說。
    “不用這麽麻煩啦，我現在這個收入已經很高了！”
    “我媽和家裏的妹妹們都高興壞了，我媽住院的錢夠了，兩個妹妹的學費也有了著落，我特別滿足！”
    “你能得到的，絕不僅僅是這些。”
    楚瑩認真地說道，然後指著合同上的一個數字。
    向她詳細說明了新的年薪標準。
    霍祈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張成了“O”型。
    在聽完之後，她差點沒一屁股從椅子上跌坐在地。
    “大、大小姐！你這是要把我賣去日本下海嗎？！”
    “啊？為什麽是日本？”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錢啊？！”
    “這個年薪，在職業選手裏其實隻算中等偏下，不過以我們戰隊目前的財力，隻能給到這麽多了。”
    “可以！可以！我接受！”
    霍祈立刻就要拿筆簽字。
    “等、等一下啦。”
    楚瑩按住了她的手。
    “還有商務合同。霍祈，你的情況比較特殊。”
    “你的鏡頭感非常好，而且人長得漂亮，性格也討喜。”
    “嶽經理和我商量過了，我們打算將你包裝成我們戰隊的品牌形象代言人。”
    “也就是說，我們希望你能簽一個五年的商業長約，當然，如果你以後想轉會到其他戰隊……”
    楚瑩這句話還沒說完，霍祈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安靜了下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雙手環抱在胸前。
    靜靜地看著楚瑩。
    “我這個人吧~吊兒郎當的~”
    “以前就是個土妹子，啥也不懂，家裏也是農村的。”
    “所以我沒那麽多花花腸子。”
    “在我媽病得最重，妹妹學費都沒著落的時候，是你和林笙，把我從那個爛泥坑裏拉了出來。”
    “我霍祈腦子是不太好使，但這筆賬我算得清。”
    說罷，她拿起筆。
    翻到合同最後一頁。
    看都沒看，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還是好好看看吧，這關係到你未來五年的……”
    “唉~我這人，腦子不聰明~不看了不看了。”
    霍祈打斷了她。
    “隻要你別真讓我去做什麽特殊行業就行了~”
    楚瑩還想說什麽，霍祈卻突然站起身。
    從口袋裏摸出一顆水果糖，剝開糖紙。
    直接塞到了楚瑩的嘴裏。
    “甜吧？老板，別愁眉苦臉的啦！”
    說完，她笑著對楚瑩揮了揮手。
    推門而出。
    林芸因為身份證上的年齡還是十七。
    所以林笙直接幫她簽字了。
    最後剩下一個就是林笙。
    他推門進來。
    直接坐在了楚瑩的對麵。
    楚瑩拿起筆，開始公式化地走流程。
    “姓名。”
    “林笙。”
    “年齡。”
    “23。”
    她將合同推了過去。
    “簽約吧。”
    “再多問一些啊，比如我有沒有女朋友，我的興趣愛好之類的。”
    林笙笑著調侃道。
    “不用了。”
    楚瑩白了他一眼。
    “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