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另一個國度。
    蘇黎世。
    一場激烈的團隊賽，正悄然落下帷幕。
    隨著最後一個對手的護盾碎裂。
    亞諾與岑雪的配合，展現得完美無缺。
    盡管岑雪所使用的。
    依然還是落後了一個世代的第二代δ粒子係統。
    但她那如同教科書般的戰鬥經驗。
    加上也德懷戰隊精妙絕倫的團隊配合。
    依然幫助他們擊敗了強敵。
    場館內，觀眾的歡呼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但岑雪沒有去迎接那份屬於勝利者的榮光。
    她獨自一人坐在休息室裏，汗如雨下。
    她看著自己那雙顫抖不已的手，隻有她自己知道。
    用二代粒子係統去對抗三代粒子的怪物們，那份壓力究竟有多大。
    每一次格擋，每一次閃避，都像是在用血肉之軀，去硬撼鋼鐵洪流。
    但她還沒有輸，也不能在這裏輸。
    她拿出手機。
    顫抖著點開了那條剛剛推送的新聞。
    【螢火戰隊戰勝龍淵戰隊，魔術師時隔三年再勝蒼龍】
    看著那標題。
    岑雪急促的喘息，慢慢平緩了下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我也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下。”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林笙發來的一條消息。
    上麵沒有文字。
    隻有一張照片。
    是螢火戰隊在賽後的大巴車上，所有人亂七八糟地擠在一起拍的合照。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就連那個靦腆的尼娜都笑的那麽開心。
    岑雪捏著手機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那份體檢報告上。
    冰冷的“3%”同步率。
    宣告著她幾乎已經不可能再站在世界頂尖的舞台上。
    在瑞士國內的聯賽，她還能憑借經驗勉強支撐。
    可一旦進入世界賽，她，曾經的冠軍。
    曾經的冰上魔女。
    很可能會成為這支隊伍最大的短板。
    甚至。
    可能會直接從頭替補到尾。
    就在這時，一塊冰袋劃破空氣。
    朝著她飛了過來。
    岑雪下意識地抬手接住。
    一個氣場強大的金發女人走了進來。
    是也德懷戰隊的戰隊經理。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岑雪。
    “還不到你傷春悲秋的時候，岑雪。”
    她的聲音，像她的人一樣冰冷。
    “你也算是我們花了大價錢引援來的。發揮你的作用，讓我看到你真正的價值。”
    岑雪將冰袋敷在自己發燙的手腕上，笑著點了點頭。
    “放心，不會讓你們覺得花了冤枉錢的。”
    女人冷笑一聲。
    “那就好。”
    說完，她轉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休息室。
    岑雪站起身。
    她伸了個懶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點上。
    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懶洋洋笑容。
    “我到底在害怕什麽啊……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煙霧從她唇邊緩緩吐出。
    模糊了她眼中的鋒芒。
    “就算自己真的要倒下，也絕不會是在這裏。”
    “也絕不會是，由這些人來送自己最後一程。”
    林笙拒絕了給蒼龍操辦一場體麵的“退役儀式”。
    那麽，我呢？
    “林笙……”
    岑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滿期待和挑釁的笑容。
    “我很期待，到時候，你會如何麵對我。”
    “麵對這冰冷的3%，你的魔術戲法，還會起作用嗎?”
    ...
    ...
    此刻的林笙，正身處量子工業的核心實驗室中。
    他這段時間每周都會來一次。
    除了幫助調試螢火戰隊各選手的戰具之外。
    還會追著總工程師盧強，詢問關於第三代粒子係統兼容性的逆向優化方案。
    盧強被林笙纏得沒辦法，雖然很無奈。
    但還是耐心地給他解釋。
    “沒那麽快出結果。”
    “而且這種神經連接層麵的深度調試，需要本人在場進行數據采集和反饋。”
    “現在岑雪人不在華夏，我們的所有調試都停留在理論數據層麵，風險太高。”
    他拍了拍林笙的肩膀。
    “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耐心等待，打好你自己的比賽。”
    然後，盧強扯開了話題。
    “對了，關於戰車和月光的副戰具，有點眉目了。”
    盧強帶著林笙走進了另一個掛著“概念測試區”牌子的實驗室。
    林笙看到了那兩件尚未完工。
    但已經初具崢嶸的副戰具。
    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些……是她們兩人的意思？”
    “是的。”
    盧強一提到這個，臉上就露出了既頭疼又欣賞的複雜表情。
    “不得不說，你妹妹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指著那把狙擊槍的副戰具雛形。
    “這把狙擊槍的副戰具，從模塊化解體重構的框架，到利用多段式機械動能傳導來實現快速模式切換的設計。”
    “基本都是你妹妹提出來的。”
    “她甚至還給我們提供了精確到小數點後三位的動能閾值和材料應力要求。”
    盧強感慨道。
    “這才是真正的甲方啊！要是每個甲方都這麽專業，那我們的工作可輕鬆多了。”
    林笙笑著打趣。
    “我每次不是也跟著你們一起調試嗎？”
    “你？”
    盧強一臉嫌棄。
    “你除了能把戰具的參數調得越來越反人類之外，你什麽也做不到。”
    他忽然嚴肅了起來。
    “笙子，我多嘴一句，你們戰隊是不是還沒有專業的戰具整備師？”
    “是啊，怎麽，你想跳槽？”
    “滾蛋。”
    盧強沒好氣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得花點功夫，選擇一個好的戰具整備師。”
    “我自己來就行。”
    “你？得了吧，就你開的那個黑店的水平？”
    “調試一下普通戰具還行，三代粒子加持下的戰具以及副戰具，裏麵的數據鏈和能量回路複雜得要死，你搞不明白的。”
    “就算你能學，但你有那個精力？”
    “你應該做的，是盡全力去麵對下一場比賽。”
    “那你有什麽人選推薦嗎？”
    “沒有。”
    盧強回答得幹脆利落。
    “就算有，我也會第一時間推薦給公司，而不是給你。”
    林笙默默地對著盧強，豎起了一根中指。
    盧強毫不猶豫地，還了他兩個中指。
    然後，他指了指另一件裝備對林笙說道。
    “至於戰車的副戰具……我隻能說，有點彪悍。”
    “我還沒見過除了鄧雪瑩以外，哪個女選手會選擇這種風格的副戰具。”
    林笙的手在全息屏幕上敲動。
    調出了那把副戰具的詳細設計圖。
    複雜的結構和參數，立刻呈現在了他麵前。
    “……等等，強子。”
    林笙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些參數調整和零部件選擇……”
    盧強嘿嘿笑了兩聲。
    “沒錯。”
    “采用的是‘GJB2A’軍工級標準，而且所有核心承重部件，用的都是最高規格的鈦合金複合材料。”
    盧強表示。
    這些全都是那個叫蘇依的妹子自己要求的。
    林笙更疑惑了。
    “除了先行者工業這個原本就是國家軍工企業轉行的戰具廠商之外。”
    “其他民用廠商，要麽因為軍工級產品的精密度太高，操作難度太大，與主流的競技化理念不符。”
    “要麽就是因為成本太貴，性價比不高，所以基本都不會涉足這個領域。”
    盧強解釋道。
    “如果你讓我們自己去適配這些東西，我們自然是會遇到很多困難。”
    “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麽，上麵兒下來了幾個專業人士，具體身份我就不方便給你透露了。”
    “他們會全程幫忙監修這把副戰具，提供核心技術支持。”
    林笙大概明白了，這背後應該是蘇依家裏的一些關係。
    這方麵，就不方便再深入問下去了。
    然後林笙詢問。
    “吳宇的副戰具呢？”
    盧強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除了原型概念圖之外，還沒有任何進展。”
    “唉唉，你別瞪著我。”
    他趕緊擺手。
    “這可不怪我們啊。是你們那位小兄弟自己太糾結了。”
    “一會兒擔心副戰具的能量分配會影響主戰具的施法穩定性。”
    “一會兒又擔心功能模塊太多會導致整體冷卻時間過長，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昨天他又提出，擔心主動式戰具的電磁波會和法杖的粒子流產生數據鏈衝突……總之，他想得太多了。”
    “行吧，我知道了，我會找時間和他談談的。”
    林笙在那些吳宇的副戰具原型概念圖裏翻找了一下。
    大多是各種功能性的法書、卷軸或者輔助無人機。
    突然，他看到了什麽，手指停了下來。
    “這玩意兒……挺有意思的。”
    那是一張設計圖，描繪的不是武器。
    而是一個可以部署在地麵，如同信標一樣的裝置。
    盧強看了一眼，解釋道。
    “行不通。那玩意兒是一個來實習的大學生練手玩兒的，是廢案之一。”
    “這個設計理念是創造一個場域控製器，能短時間內改變一小塊區域的物理參數。”
    “喲嗬。”
    林笙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這不是簡單的團隊場控，而是直接從全息模擬係統的粒子入手，讓區域內所有敵方三代粒子係統暫時癱瘓啊。”
    “是的，想法很大膽，但完全不現實。”
    “它的瞬時能量功耗會直接抽幹選手的核心能源。”
    “而且這種對地圖環境數據的底層修改。”
    “極易造成服務器端的數據溢出和判定延遲，協會的技術規章裏是明令禁止的。”
    “簡單說，就是個高耗能、高風險，還違規的玩意兒。”
    “嗯。”
    林笙也覺得，這東西行不通。
    “但你別說，確實非常有想法。”
    “強子。”
    林笙抬起頭。
    “這大學生人呢？”
    “實習結束就回學校了吧。”
    “聯係方式。”
    “啊？”盧強沒反應過來林笙要做什麽。
    “把這人的聯係方式，給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