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冰火雙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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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裂穀之中,一半是熔岩的赤紅,一半是寒冰的幽藍。
冰火雙生花,這株自然的奇跡,便在這矛盾的交界線上肆意生長,妖異而又壯麗。
它一半的根莖深植於滾燙的岩漿,汲取著大地的怒火,珊瑚體如同燃燒的火焰。
另一半則紮根於萬年玄冰,吸收著極致的寒意,珊瑚體晶瑩剔透,仿佛凝固的寒霜。
雷恩能清晰地聞到,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在這株珊瑚體內以一種玄奧的方式循環、交融,最終在根莖的中央匯聚成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那裏,便是製作賢者之鹽最關鍵的核心——中和之核的雛形。
然而,想要取得它,卻遠非看上去那麽簡單。
這株珊瑚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力場,一半酷熱難當,足以融化鋼鐵。
一半冰冷刺骨,足以凍結靈魂。
任何單一屬性的靠近,都會被另一股極端的力量瞬間摧毀。
“有意思。”
雷恩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食材采集,而是一場對廚師技藝的終極考驗——如何在水火不容之間,找到那唯一的平衡點。
他沒有急於動手,而是盤腿坐下,將那口由記憶合金打造的巨大炒鍋放在身前。
雷恩閉上眼,食之義如潮水般湧出,卻並未直接去觸碰那株冰火雙生花,而是化作無數細微的絲線,探入周圍的岩壁與冰層之中。
雷恩在品嚐這片地脈的味道。
熔岩是滾燙的,充滿了硫磺的辛辣與金屬的焦香,更深處,他嚐到了大地核心那股蠻橫、原始、充滿了毀滅與創造欲望的狂暴味道。
那是憤怒的味道,是星球心跳的鼓點。
玄冰則是另一番風味。初嚐是極致的凜冽,仿佛能將味覺都凍結。
但細細品味,卻能從那萬年的孤寂中,嚐到一絲時間的甘甜,那是歲月沉澱下來的、最純粹的靜謐與永恒。
那是沉睡的味道,是世界呼吸的餘韻。
兩種味道,兩種力量,在這裏以一種近乎於道的方式相互對峙、相互依存,最終孕育出了這株矛盾而又和諧的冰火雙生花。
“原來如此。”
雷恩緩緩睜開眼,心中已有了計較。
想要打破這個平衡,不能依靠外力,而是要創造出一個新的平衡,用一種味道去引導另一種味道,用一道料理去說服另一道料理。
就在雷恩於地心深處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悟道之時,地表之上的探索小隊也各自迎來了他們的驚喜。
火山區域。
“哇哈哈哈!喬茲你看!俺抓到它了!”
加茨的咆哮聲如同火山噴發,他那龐大的身軀死死地壓著那頭熔岩巨犀,巨大的船錨被他當成了杠杆,撬動著巨犀那如同燒紅烙鐵般的犄角。
熔岩巨犀發出不甘的怒吼,鼻孔裏噴出的不再是蒸汽,而是貨真價實的岩漿,將周圍的地麵燒得一片焦黑。
喬茲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剛才試著用自己的鑽石之軀硬抗了一下這家夥的衝撞,結果感覺像是被一顆高速飛行的隕石給砸中了。
鑽石化的手臂上都留下了一片焦黑的印記,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加茨!你小心點!別把它惹毛了,它要是自爆了,我們倆都得成烤乳豬!”
“怕什麽!”
加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廚師長說了,越是暴躁的食材,肉質才越有嚼勁!”
說著,他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竟真的將那頭巨犀的犄角硬生生從它腦袋上給掰了下來。
熔岩巨犀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身體表麵的熔岩也迅速冷卻,變成了一塊塊散發著濃鬱肉香的、如同頂級和牛般布滿油花的火山岩烤肉。
加茨看著自己的戰利品,滿意地拍了拍手,然後毫不客氣地掰下一塊還冒著熱氣的犄角,張開大嘴就要往裏塞。
“別……”
喬茲的吃字還沒說出口,加茨已經一口咬了下去。
下一秒,他那張巨大的臉龐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裏冒出一股濃濃的青煙,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燙……燙燙燙燙燙!”
加茨原地跳起了踢踏舞,巨大的腳掌將地麵踩出一個個冒著煙的深坑,他一邊跳一邊用手瘋狂地扇著自己的嘴巴,眼淚都快下來了。
喬茲無奈地扶住了額頭。
他覺得,跟加茨一起出任務,最大的危險不是來自敵人,而是來自這個隨時可能因為貪吃而自爆的隊友。
另一邊,冰川區域。
馬爾科、比斯塔和西爾弗的探索則充滿了藝術感。
比斯塔用他那神乎其技的劍術在萬年玄冰之上開鑿出一條螺旋向下的冰梯,三人沿著冰梯深入冰川腹地。
越往下,空氣中的寒意越是刺骨,仿佛連靈魂都要被凍結。
終於,在深入地下近千米的地方,他們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個巨大的冰窟,冰窟的中央,一汪泉水正靜靜地流淌著。
那泉水清澈見底,卻沒有任何流動,仿佛時間在它身上都失去了意義。
泉水的表麵甚至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如同鑽石般璀璨的冰晶,散發著一股純淨到極致的、能讓一切都歸於靜謐的奇異氣息。
“深海靜謐之泉……”
馬爾科看著那汪泉水,眼中也露出了一絲震撼。
他能感覺到,這泉水中蘊含著一股與他不死鳥之炎截然相反,卻又同樣強大的法則之力。
一個是生命的極致躍動,一個是萬物的絕對靜止。
“怎麽取?yOi?”
馬爾科問道。
他能感覺到,這泉水周圍同樣存在著一個無形的力場,任何外力的觸碰都可能打破這份靜謐,導致泉水瞬間凍結成毫無用處的堅冰。
“交給我。”
西爾弗惜字如金。
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雷恩特製的、由海樓石和某種不知名海獸的胃袋製成的特殊容器。
他沒有直接去取水,而是將自己的見聞色霸氣凝聚於一點,化作一根無形的、比發絲還細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探入泉水之中。
他在聽,聽這汪泉水的呼吸,聽它那靜止的脈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