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法則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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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的提示音在雷恩的腦海中緩緩消散,他卻依舊保持著仰望的姿態,連呼吸都停滯了半秒。
那顆新生的果實與第一顆起源之果截然不同。
它不再是夢幻般的七彩琉璃色,而是呈現出一種更加深邃、更加純粹的形態。
它通體晶瑩,如同被切割得最完美的鑽石,內部卻沒有絲毫雜質。
隻有無數道比發絲還要纖細億萬倍的、由純粹法則構成的金色與黑色絲線在其中緩緩流轉、交織、碰撞、湮滅,仿佛在演繹著一個世界的誕生與終結。
金色絲線代表著起源與創造,充滿了無限的可能與生機。而那黑色的絲線,則散發著一股終結與歸墟的死寂氣息。
那是雷恩從世界之臍的鑰匙中解析出的、屬於這個世界最底層的湮滅法則。
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此刻卻以一種無比和諧的方式共存於這顆小小的果實之中,構成了一個完美的、自我循環的閉環。
如果說第一顆起源之果是創世的種子,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性。
那麽眼前這第二顆果實,更像是創世的藍圖,是構築世界最底層的規則與秩序。
它沒有散發出任何能量波動,卻仿佛是整個世界的中心,讓周圍的光線、空氣乃至空間本身都以一種極其微妙的方式圍繞著它緩緩運行。
“咕啦啦啦啦……雷恩,你這家夥又搞出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紐蓋特那如同山嶽般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雷恩的身後,他看著那顆懸浮在枝頭的奇異果實,那雙鷹隼般的眼眸裏充滿了驚歎與好奇。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顆小小的果實裏蘊含著一股足以讓他都感到心悸的、淩駕於一切力量之上的本源之力。
“船長。”
雷恩回過神,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那顆果實從枝頭摘下。
果實入手,沒有重量,隻有一股冰涼而又厚重的、仿佛包含了世間所有真理與秩序的奇特觸感,順著他的掌心,緩緩地融入了他的靈魂深處。
“這顆果實,我稱之為……法則之果。”
雷恩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
“法則之果?”
紐蓋特咀嚼著這個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雖然不懂那些玄之又玄的理論,但他能理解法則這兩個字背後代表的重量。
“沒錯。”
雷恩點了點頭,他看著手中那顆內部仿佛蘊含著一個宇宙的果實,眼神變得無比熾熱。
“它是由世界之樹吸收了世界之臍的鑰匙中那股代表著終結與歸墟的法則之力後,與自身起源和創造的法則相互交融、升華而誕生的奇跡。”
“如果說第一顆起源之果是用來創造一個世界的食材,那麽這顆法則之果,就是用來烹飪這份食材的……菜譜。”
這個比喻,讓紐蓋特瞬間明白了。
他看著雷恩,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所以,你準備用它來做什麽菜?”
“一道能決定味道的菜。”
雷恩的嘴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
“一道能讓我們在未來的戰鬥中,為敵人製定規則的菜。”
“哇哈哈哈!給敵人製定規則?”
一個更加粗獷的咆哮聲傳來,加茨揉著眼睛,扛著船錨也晃悠了過來,他顯然是被剛才世界之樹的異動驚醒的。
“廚師長!那東西能吃嗎?吃了是不是就能讓敵人必須排隊站好,不準還手,等著俺一錨一個砸扁?”
加茨的想象力一如既往的樸實無華且充滿了暴力美學。
“理論上,可以。”
雷恩平靜地給出了一個讓加茨幾乎要當場跳起來的答案。
“不過,直接食用是對它最大的浪費。”
雷恩搖了搖頭,他看著手中的法則之果,眼神變得深邃。
“它本身就是一道完美的菜譜,但要將這份菜譜上的規則化為現實,還需要一口足夠特殊的鍋。”
“一口能將虛無縹縹的概念烹飪成真實不虛的味道的鍋。”
就在眾人為雷恩這番玄之又玄的理論而感到困惑時,一個充滿了心酸與絕望的悲鳴聲從不遠處傳來。
“我的船……不,是我的家啊!”
是多魯姆,他正拿著一個小本子和一把特製的卡尺,心疼地測量著因為世界之樹剛才的猛然生長而被撐開了一道細微裂縫的甲板。
“隻是結個果子而已,為什麽連地基都要跟著一起長啊!這不符合結構力學!這違反了最基本的物質守恒定律!”
多魯姆抱著一根微微隆起的樹根,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維修預算……又要超標了……”
雷恩沒有理會這位日常崩潰的船匠,他將那顆法則之果小心翼翼地收進一個由海樓石打造的特製容器中,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不過,雷恩並沒有繼續下一步。
雷恩很清楚,現在的自己還無法製作這種級別的料理,隻能先暫時擱置。
這一次,雷恩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急於尋找下一個傳說中的食材,而是讓始祖巨龜載著他們跨越無風帶,隨波航行。
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最近的所得,也需要一個相對平靜的環境,來思考那口鍋的本質。
始祖巨龜的航行平穩而堅定,它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移動的島嶼,漸漸地,來到了北海的海域之內。
這片以冷冽與秩序著稱的海域,海風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意,天空是鉛灰色的,連海水的顏色都顯得更加深邃、冷靜。
“切,什麽破地方,連海水的味道聞起來都是一股鐵鏽味。”
加茨趴在船頭,巨大的鼻孔像鼓風機一樣用力地嗅著,臉上寫滿了嫌棄。
“感覺這裏的魚肯定又瘦又柴,一點都不好吃。”
“閉嘴吧你,加茨。”
多魯姆抱著他的小本子,臉上是難得的愜意。
“這裏的海況平穩,洋流穩定,至少我的船不用每天都擔心會因為你打個噴嚏就散架,我的心髒病和高血壓在這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治愈。”
就在眾人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時,瞭望樹上的西爾弗突然開口,聲音比北海的海風還要冰冷。
“船長,十二點鍾方向發現一支艦隊。”
“哦?是海軍那幫陰魂不散的家夥嗎?”
紐蓋特放下手中的酒桶,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不是海軍。”
西爾弗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罕見的古怪。
“旗幟是……一個畫著數字66的旗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