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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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富聽了老娘的話,一攤手。
“媽,我都算著呢。
蓋房子都是村裏人幫忙,買磚上梁也就900多塊錢。
我媳婦兒彩禮300。
進了村之後,吃飯都是村裏一起。
你還花過啥錢?
這些年,村裏分的錢,好幾千塊。
結果我們手裏一毛錢都拿不出來,跟人打牌都沒人帶我和二富。
丟不丟人?
我們又不是小貓小狗,給口吃的就搖尾巴。
媽,該分家了,以後村裏發錢,也得算我們一份兒,要不我覺得活著沒意思。”
應老太太聽了兒子的話,氣得心口疼。
她是自己存了不少錢,可她一個老太太,留點過河錢,心裏有底,活得踏實,她有錯麽?
年輕人不知道錢來的不容易,給了他們,隻會胡花掉。
自己幫他們攢錢,還有錯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二兒子。
“二富,你說句公道話,媽這些年幫你們攢錢,給你們帶孩子。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們可不能這麽忘恩負義啊。”
趙二富眼裏閃過不忍之色,可看著媳婦兒的眼睛,他隻能堅決的搖頭。
“媽,咱家算上你和爸,六個大人啊,這些年分到的錢到底有多少,你心裏沒數麽?
結果呢,問你要錢就說沒有。
再說就非打即罵的。
我們想去鎮裏趕個集,都像要飯的似的,腦袋耷拉著。
看別人買新衣服,買墨鏡,買收音機,甚至買熊貓電視。
可咱家呢?
到晚上你連燈都不讓點。
這日子我們真沒法過了。
我們也沒別的要求,以前的錢,你多少拿出來一些,給我們分點。
以後的錢,絕對不能再給你了,我們自己的錢自己拿。”
應老太太手都顫抖,指著老二的腦袋。
“反了,你們都造反了。
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是死人麽?
兩個兒子被你慣成這樣,這麽對付我,你也不管管?
給我打他們!打服為止。”
一個佝僂著腰的老頭站了起來,挪到桌邊,看了一眼自己媳婦兒,又看了一眼兩個兒子。
搖搖頭。
“老婆子,分了吧。
倆兒子現在都跟媳婦兒一條心。
你說讓我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能打動哪個?”
“憑什麽?
我這些年像老媽子一樣,伺候全家,帶好幾個孩子。
就白忙活了?”
應老太太不想往外拿錢。
老大媳婦兒冷笑一聲。
“婆婆,你說準沒?
你要是鐵了心就非得不分這個家,我今天嘴可就沒有把門的了。
所有事兒我都給你們抖摟出去!”
說完,她挑釁似的看了一眼趙寶餘,又看了一眼李奇四人。
李奇連忙擺手。
“天火燒雞毛,啥事都該著。
我小哥走過南闖過北,抱著母豬親過嘴。
我二哥染色體讓人削掉一半,現在除了吃飯啥都不幹。
你們該打打該罵罵,我們全當沒看見。”
趙寶餘聽了李奇的話,腦子有點淩亂,這熊孩子嘴咋這麽碎呢?
他虎起一張臉來,看著老應婆子一家人。
“這事兒我做主了,以後分錢,你們三家分開。
至於分家的事兒,先把今天的事兒辦完,晚上我去你們家裏,給你們分。”
老應婆子還想說話,趙寶餘一拍桌子。
“就按我說的辦!
要是還覺得不行,你們家就搬出去吧,以後別在趙家村住了。
離開了趙家村,我看你們上哪掙錢去?
萬一惹怒了族老,你們自己知道是什麽後果。”
聽趙寶餘提到族老,應老太太明顯嚇了一哆嗦。
閉口不言了。
老大媳婦兒和老二媳婦兒交換了一個勝利的目光,重新坐下。
趙寶餘看時機差不多,也怕拖下去再發生什麽意外,連忙讓人端出四杯酒香四溢的美酒,恭恭敬敬送到李奇四人麵前。
“這是我們自己釀造的柑橘酒,沒啥度數,但是加入了我們趙家村的特產。
對身體特別好。
隻有招待最尊貴的客人的時候才能拿出來。
還請四位貴客不要推辭,喝了這杯酒,以後咱們就是朋友。
無論什麽時候來趙家村,都有你們一口飽飯吃。”
趙寶餘說得情真意切,李奇四人不好推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四人喝了酒,周圍的村民眼中都露出笑意來。
半個小時之後,酒力發作,四人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
趙寶餘臉上換了另一副表情。
“把他們捆好,扔到土牢裏。
明天讓他們給家裏寫信要錢贖身。
安排幾個人過去看看他們的車裏有多少錢。
族老說得真準,這又送來一台車,賣到礦上,每家又能分一兩百塊。”
圍觀的村民聽說又有錢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歡喜的表情。
趙寶餘繼續說道
“後天就是族老掐算的大吉之日,把他們剖腹挖心,埋到後山的桔神樹下,咱們趙家村就會有天地滋養,以後財運越來越旺。”
村裏的人們聽著趙寶餘的安排,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好像殺幾個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很快,李奇幾人身上的錢都被掏出來,扔到了村後麵一個地窖裏麵。
地窖裏,還有一男兩女,都被綁住手腳。
村裏人走了,那個男人借著月光看清地上人長相,失聲喊道。
“燕子,李海,你們怎麽也被抓來了?”
可惜倆人中了酒裏的迷藥,睡得跟死豬一樣。
這邊李奇卻撲棱一下坐起來,手上稍微一使勁,就掙斷了捆他的繩子,仔細看了一眼那個男人。
跟唐春燕有三分相似。
他想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可能性。
“你是唐春燕的大哥,唐堯昌?”
男人連連點頭。
“是,我就是唐堯昌,你認識我?
你跟燕子是什麽關係?
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
李奇看了一眼,男人身邊有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人。
“我是李海的弟弟。
你買了貨車就失蹤,你家人急瘋了。
給我二嫂打電話。
於是我們就準備去你家,看看到底咋回事。
這女人就是你相好的吧?
你到底是本來就準備跑,還是意外被這個村裏人抓住了?”
唐堯昌老臉一紅,這事兒他不想提,可看著李奇沒事兒,還能自己掙脫繩索,他心裏知道,李奇是他的救星。
所以他低聲說道。
“你也知道,我家媳婦兒不行,生了四個女兒。
我這輩子也不能沒個後人吧。
難道戶口本到我這,就斷了?
那我如何對得起祖宗!
這婆娘是鎮上開發廊的,她給人生過兩個兒子,比我媳婦兒強。
她丈夫喝完酒總打她,罵她在外麵偷人,說孩子跟他不像。
公公婆婆也虐待她,她早就不想在家裏待著了。
所以我就買了台貨車,準備拉著她去關裏。
我倆安個家,我跑車掙錢,她給我生兩個大兒子。
有了兒子,我這輩子才算不白活。
你也是男人,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