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章 瞳孔藏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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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猶豫了五分鍾,還是按下了超視鏡的開機鍵 —— 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錄像帶的線索。
    屏幕亮起的瞬間,畫麵就出現了撕裂,像被人用剪刀剪開,裂痕裏滲著藍綠色的雪花。
    他慌忙去按關機鍵,手指剛碰到按鈕,屏幕突然清晰了一秒,映出他的臉,卻在他的肩膀後麵多了個黑影,沒有五官,隻有輪廓。
    關機鍵按下去,屏幕黑了,但黑影沒有消失,殘留在鏡麵上,像印上去的。
    陳默抓起毛巾去擦,黑影卻越擦越清晰,甚至慢慢伸出手,輪廓對著他的脖子。
    “滾開!”
    他把超視鏡摔在地上,鏡殼裂開,黑影瞬間消失,隻留下一道淡藍色的痕跡,像血。
    他蹲在地上撿超視鏡,發現鏡殼的裂縫裏卡著根銀色的絲線,和高明在解剖室看到的一樣。
    高明用手電筒照向張明的瞳孔,光圈裏突然浮現出細密的紋路,不是虹膜的紋理,是銀藍色的,像微型電路板,甚至能看見 “0101” 的字符在流動。
    “這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手電筒的光突然發生折射,不是照在牆壁上,而是在半空中形成光斑,映出奇怪的符號,像電路符文,布滿了整個解剖室的牆麵。
    高明轉動手電筒,符文跟著移動,組成一串完整的圖案,像某種密碼。
    張明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高明嚇得後退一步,手電筒掉在地上,光圈亂晃。
    他撿起手電筒再照,瞳孔裏的紋路消失了,牆麵的符文也不見了,隻有屍體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滲出淡藍色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流。
    晚自習放學的鈴聲剛響,陳默就被趙野攔在了校門口。
    刑警靠在路燈杆上,煙頭在黑暗中亮著紅點:“把錄像帶交出來,陳默。”
    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陳默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到了鐵門,冰涼的觸感順著衣服爬上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的聲音發顫,眼角的餘光瞥見路燈在閃爍,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順著地麵往趙野的方向爬,影子的手甚至快要碰到刑警的鞋。
    “別裝了。” 趙野扔掉煙頭,踩滅在地上,“張明的瞳孔裏有和錄像帶一樣的紋路,你以為能藏多久?”
    影子突然停止移動,在趙野的腳邊扭曲起來,形狀像個問號。
    陳默盯著影子,突然發現趙野的影子也在變,輪廓變得模糊,像是要和他的影子融合。
    門鈴響時,蘇嵐正在擦客廳的鏡子 —— 鏡麵上總像蒙著層霧,擦了三遍還是模糊。
    她踩著拖鞋去開門,快遞盒躺在腳墊上,沒有寄件人信息,隻在收件人處寫著 “蘇嵐(收)”。
    指尖剛碰到紙盒,就傳來一陣微電流感,她咬著唇拆開,裏麵沒有商品,隻有一疊泛黃的照片。
    第一張是群穿白大褂的人在實驗室合影,背景的門牌隱約是 “404”,但照片上所有人的麵容都模糊不清,像被打了馬賽克。
    蘇嵐的手突然發抖,照片滑落在地,其中一張背麵寫著 “黑盒項目 第七批實驗體”,字跡被水暈開,卻仍能看清輪廓。
    身後的鏡子突然 “哢” 地裂了道縫,她回頭時,鏡中的自己麵容也變得模糊,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離心機停轉的瞬間,高明屏住了呼吸 —— 試管裏的藍痕樣本與試劑反應後,生成了絮狀的藍綠色沉澱,像凝固的海藻。
    他拿出手機對焦,閃光燈剛亮起,試管突然開始自行震動,“嗡嗡” 的聲響越來越大,沉澱竟慢慢塑形,變成了細小的電路紋路。
    “這不符合化學原理。”
    他低聲自語,指尖劃過手機屏幕準備保存照片,屏幕卻突然黑屏,再亮起時,相冊裏的照片全變成了亂碼。
    震動聲戛然而止,試管裏的沉澱恢複成絮狀,隻是顏色深了些,像吸了血。
    高明盯著試管,突然想起昨天解剖時屍體皮下的斑紋 —— 兩者的紋路幾乎完全吻合,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他摸出白大褂裏的錄音筆,按下了錄製鍵。
    趙野把陳默的檔案攤在辦公桌上,手指劃過同班同學名單,“吳芳” 兩個字突然跳出來 —— 就是那個失蹤三天的女生,警方剛接到報案。
    這個發現讓他精神一振,剛要把名字圈出來,電腦突然自動重啟,屏幕黑下去的瞬間,他看見桌麵映出個黑影,正趴在顯示器頂上。
    “搞什麽鬼。”
    他煩躁地拍了下主機,電腦重啟後,桌麵多了個陌生文件夾,命名為 “0101”。
    雙擊打開的瞬間,文件夾裏彈出無數張照片,全是張明的死亡現場,隻是每張照片裏都多了個穿校服的模糊身影,身形和陳默一模一樣。
    趙野的手指懸在鼠標上,後背發涼 —— 這些照片警方還沒對外公布,怎麽會出現在他的電腦裏?
    下課鈴剛響,陳默就攥著書包往樓梯口跑 —— 趙野的追問像塊石頭壓在心裏,他必須盡快找到吳芳問清楚舊報紙的事。
    背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沉重而緩慢,和他的腳步完全同步。
    “誰?”
    他猛地回頭,走廊空蕩蕩的,隻有保潔阿姨的拖把靠在牆角,水珠順著布條往下滴。
    腳步聲還在響,像是從牆壁裏鑽出來的,陳默盯著瓷磚地麵的反光,突然發現 ——
    反光裏的自己沒有回頭,還在往前走,肩膀後麵跟著個無眼黑影。
    他嚇得後退一步,撞在牆上,瓷磚的冰涼順著後背蔓延,反光裏的黑影突然轉頭,對著他 “笑” 了一下 —— 沒有嘴,隻有一道裂開的黑縫。
    淩晨一點,解剖室隻剩下高明的呼吸聲。
    他拿著酒精棉球擦操作台,白天屍檢留下的淡藍色痕跡卻擦不掉,反而隨著酒精的濕潤,慢慢顯露出電路紋路,銀藍色的線條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邪門。”
    他罵了句,換了新的棉球用力擦拭,紋路不僅沒淡,還順著台麵爬向地麵,像在尋找什麽。
    酒精,瓶子突然傾倒,液體流在紋路上,紋路 “滋滋” 作響,竟開始發光,照亮了操作台下方 —— 那裏藏著根銀色絲線,和昨天鑷子上黏連的一模一樣。
    高明伸手去撿,絲線突然繃緊,像有東西在另一頭拉扯,他猛地用力,絲線斷裂的瞬間,解剖室的燈全滅了,隻有台麵上的紋路還亮著,組成 “404” 的形狀。
    趙野拉開警車車門時,一股寒氣撲麵而來 —— 九月的天,車內竟比室外低了好幾度。
    他皺著眉坐進去,褲子突然被浸濕,座位上有片不規則的濕痕,形狀像隻攤開的手印,指節清晰。
    “誰他媽潑水了?”
    他罵著去擦,濕痕卻像長在了布料上,越擦範圍越大。
    後視鏡突然自動轉動,對準後座,趙野從鏡中看見個黑影蜷縮在那裏,沒有四肢,隻有一團黑霧。
    他猛地回頭,後座空無一人,隻有濕痕還在蔓延,已經爬到了他的褲腳。
    車內溫度越來越低,擋風玻璃開始結霜,霜花裏映出無數隻手印,正順著玻璃往上爬,像是要從外麵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