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你的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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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嫁給周聿川前,她找很多人打聽過。
    周聿川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沒人告訴她。
    那些公子哥平日看著和她熟絡,實則都是周聿川的朋友,自然沒人會出賣他。
    她實在沒辦法,給商鬱打去電話。
    商鬱是怎麽說的呢。
    溫頌將車窗降下些許,寒夜的風呼呼往裏灌著,叫她思緒愈發清醒。
    終於想起了那句話。
    他說,大小姐,我們什麽關係,我憑什麽為你答疑解惑?
    她想也沒想,掛了電話。
    從此把商鬱拉進黑名單。
    他反複地提醒過她,他們再無關係。
    或者說,從無關係。
    沒一會兒,車內被冷風灌得浸透,溫度與室外別無二致。
    “陳叔,把車窗關了。”
    周聿川被凍醒,眼皮都沒掀開,就發揮著資本家的特長。
    ——下命令。
    溫頌沒應聲,手卻落在按鍵上,將車窗完全降下。
    冷嗎。
    冷就對了。
    到向林苑時,已經淩晨三點半。
    溫頌坐在車內沒動,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大半夜被吵醒,還是溫頌,沈明棠自然沒有好脾氣,“你沒事吧?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
    “下樓。”
    “幹什麽?”
    溫頌透過後視鏡往後瞥了眼,“接你的姘頭。”
    “什麽?”
    二樓客臥亮了燈。
    溫頌徑直開口:“周聿川。”
    還是這個名字管用,兩分鍾不到,玄關燈也亮起,沈明棠推門而出。
    溫頌依舊沒動,隻催促她,“快點。”
    她還想趕回去補個覺。
    沈明棠拉開後排車門,見周聿川果真在她車上,還喝得醉醺醺的,不由皺眉,“你和他幹什麽去了?”
    溫頌衝她笑,“要真幹了什麽,還會叫你下來接他?”
    “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沈明棠狐疑地看著她。
    哪有人把老公往情敵懷裏推的。
    溫頌看了眼時間,耐心告罄,“再不把他弄下去,我把他帶我那裏去了。”
    周聿川心思不在她身上,不知道她已經搬家了。
    但沈明棠夠閑,又一門心思針對她,肯定發現了。
    “……”
    沈明棠想不明白,明明是隻人盡皆知的小白兔。
    怎麽會突然性情大變成這樣。
    偏偏旁人,包括周聿川都覺得她依舊乖巧溫順。
    真能裝!
    沈明棠費勁半天,還是架不起周聿川一個一米八七的大男人,看向溫頌,“你不能幫我一下?”
    “哦,好。”
    溫頌應了一聲,下車後也不需要沈明棠的配合,拉著周聿川的胳膊直接把人拽到了地麵。
    周聿川喝得夠多,在草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原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入睡。
    沈明棠瞠目結舌,“溫頌,你有病啊??”
    “你沒病,你力氣大,你倒是把他弄進去。”
    溫頌淡聲說完,上車一腳油門離開。
    沈明棠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賤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以退為進?
    次日,在樓下吃早餐時,她腦海裏忽然劃過這四個字。
    而且,這招也確實管用。
    周聿川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小頌呢?岑野說昨晚是她去接的我。”
    周聿川從樓上下來,坐在她對麵,臉上還有著宿醉後的倦容,但不影響他的俊朗。
    沈明棠早就想好說辭,“對,她去醫館了,剛出門。”
    他有些意外,“這麽早?”
    “嗯。”
    沈明棠故作淡定的點頭。
    搬家的事,能瞞一天是一天,她是不會讓溫頌如願以償的。
    以退為進?做夢!
    殘留的酒精令胃部隱隱作痛,周聿川看向吳嬸,“吳嬸,把小頌煮的養胃湯端出來一下。”
    溫頌平時隻會把藥膳方子給吳嬸,鮮少親自下廚。
    但自從知道他有胃病後,他每回應酬後的第二天,餐桌上都會有她一早起床燉好的養胃湯。
    一碗下去,胃能舒服大半。
    吳嬸愣了下,“養胃湯?少夫人沒做……這個每次都是她按照你當時的脈象現配的方子,我也沒法弄……”
    何止是沒做。
    連人都沒回來。
    周聿川手掌落在胃部,輕輕擰眉,“她最近都這麽忙?”
    這兩天連人影都沒看見過就算了。
    也不關心他的身體了。
    以前他哪裏稍微不舒服,小姑娘都會一邊煎藥一邊守著他,廚房書房兩頭跑。
    聲稱是他的家庭醫生。
    “呃,是、是啊。”
    吳嬸有些心虛地回答。
    沈明棠打量著他的神情,笑吟吟地扯開話題,“對了聿川,我大學不是也學的中醫嗎,現在天天守著闊闊也不是個事,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份工作?”
    周聿川心不在焉地喝著鹹骨粥,“那去中醫院吧,離家也近。”
    “別啊。”
    沈明棠狀似謙虛,嗓音輕柔地開口:“我畢業後一直沒工作,天賦再好,真看起病人來還是有點怯場,要不先找家醫館學習學習吧?”
    “要是哪家中醫館有泰鬥級中醫坐鎮,願意手把手教教我,是最好的。”
    中醫,講究的是傳承。
    但這種東西也看緣分,收徒弟不是找工作那麽簡單,周聿川總不能把人強塞進去。
    而且達到泰鬥級的,景城、不對,整個華北都隻有餘老。
    不過,他沒有拒絕,“行,我來想辦法。”
    上午是醫館最忙的時候。
    患者絡繹不絕,溫頌幾個小時下來連屁股都沒挪動過,直到小護士笑嘻嘻地進來,“辛苦啦溫頌姐,今天的號都看完了。”
    “不過,剛剛有兩個想臨時加號的患者,我和他們說了加不了了,他們也沒走,一直等著在。”
    溫頌喝了口水,“那請他們進來吧。”
    一個患者就是點小問題。
    溫頌利落地開了方子,就給最後一個患者把脈。
    是位年近八十的奶奶,有人陪著來的。
    奶奶很瘦,穿著打扮樸素,舉止中卻透著無法遮掩的貴氣,進來時,她反手關上門,將陪同的人無情關在門外。
    溫頌把完脈,收回手,語氣溫和,“奶奶,您是哪裏不舒服?”
    奶奶不滿,“你是醫生呀,中醫不是把脈就知道病情了嗎?”
    “確實會知道。”
    溫頌對待患者是出名的脾氣好,隻笑,“但您脈象沒什麽問題,身體沒有哪裏不舒服才對。最多是有點著急上火,不需要吃藥,食療改善下就好了。”
    雖畫了淡妝,看不出氣色,但說話時中氣十足的。
    年近八十,能有這個身體很有福氣了。
    “誰說的?”
    聞言,奶奶著急地回頭看了眼,見診室門還是嚴絲合縫地關著,鬆了口氣,揚聲道:“我不舒服,我哪哪兒都不舒服!”
    “我孫子都成老光棍,你說我能舒服嗎?”
    溫頌認真看了下病曆上的年齡,“老光棍?”
    奶奶七十八。
    按照法定結婚年齡滿打滿算,孫子最多三十出頭。
    奶奶理直氣壯,“三十歲,可不就是老光棍嗎?你說他再不給我找個孫媳婦,我是不是會被急死?你快給我開點藥吧,我得吃藥。”
    她笑著點頭附和,“是,您說得對。”
    “我給您開幾副潤燥下火的中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