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就算是之前沒離婚，也不是什麽正常的夫妻關係。
    他和沈明棠的關係，他也未曾和她匯報過一次。
    周聿川也知道，之前和沈明棠的事，多少對她造成了傷害，解釋道：“我和沈明棠確確實實已經斷幹淨了，不會再有任何來往。”
    “我和你保證。”他說。
    溫頌其實已經不太關心這個了。
    他們到底是雙宿雙飛白頭偕老也好，也是恩斷義絕一刀兩斷，她都沒有多在意。
    無論如何，離婚已經是定局了。
    溫頌微微垂眼，沉默了一會兒才看向他，“和沈明棠斷幹淨了，不會有張明棠王明棠嗎？”
    她從來都相信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人的底色是什麽樣，就永遠是什麽樣了。
    她不想再付出任何代價，去賭一個人會不會改變。她的人生，可以容錯的機會並不多。
    這個問題，讓周聿川猶豫了一下。
    他還在找小九……
    如果小九沒有結婚，需要他花費比較多的心神照顧……
    盡管他不會起那方麵的心思，溫頌怕是也不會相信的。
    他的沉默，溫頌看在眼裏，沒等他說話，轉身就上了樓。
    春節很快過去，醫館開工的第一天，就給溫頌安排了門診。
    溫頌也很快恢複到工作節奏，天不見亮就起床，開始收拾出門，天氣漸漸轉暖，但大清早還是需要穿一下羽絨服。
    不過，這次，她去醫館沒再碰到沈明棠了。
    門診的小護士一看見她，就一臉興奮地衝過來，湊到她身邊小聲道：“小頌姐，告訴你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溫頌好奇，“什麽？”
    “聽說，三姐再也不會來醫館了！”小護士揚聲道。
    自從她們知道，真正插足別人婚姻的人，是沈明棠之後，基本都對她咬牙切齒。
    插足婚姻就算了，還故意讓他們誤會溫頌。
    溫頌有點意外，不過也沒說什麽，很快進了辦公室，換上白大褂後開始叫號。
    早點叫號，能多看幾個加號的患者。
    過年一通放縱下來，不少患者的病情都加重了一些，但也在溫頌的意料之中。
    國人重視過年，大過年的，還要忌口各種葷腥油膩，不亞於遭罪。
    溫頌一上午忙下來，連洗手間都沒顧上去。
    剛看完最後一個患者，江尋牧敲門進來，穿著白大褂，臉上是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小頌，沈明棠的事，你聽說了吧？”
    溫頌點點頭，“聽說了。”
    江尋牧看著她，說：“是前兩天，周聿川打電話和我爸媽溝通的。”
    其實，他不太想告訴溫頌這件事的。
    但思來想去，又覺得她有知道的資格，如果這件事，能讓她心裏舒服一點，江尋牧覺得也值得。
    至於她會不會因為這個，和周聿川重歸舊好，不是他該幹涉的。
    他是有些喜歡的，但這種喜歡，是盼著她好。
    她如果願意多看他一眼，那固然好。但倘若周聿川的回心轉意，能讓她覺得高興，那也未嚐不可……
    溫頌挑了下眉，“這倒是不太像他的作風。”
    換做商鬱做這種事，她是不會奇怪的。
    但周聿川，溫頌總覺得他不像趕盡殺絕的人，除非，沈明棠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江尋牧笑笑，正要說話，又聽溫頌道：“不過，這些也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周聿川怎麽對待沈明棠，都是他的事，是他們之間的恩怨。
    “嗯。”
    江尋牧驀地覺得自己鬆了口氣，好像緊繃著的弦突然變得柔軟而有彈性，輕笑道：“你忙完了吧？一起去吃個飯，我車送去保養了，要蹭你的車去實驗室了。”
    “好啊。”
    溫頌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脫掉白大褂，拎著包和他一起離開。
    年後了，研發項目得抓進度，兩人不約而同地選了家附近的餐廳。
    吃完飯，直奔商氏集團的研究院。
    商氏最財大氣粗的地方在於，研究院的東西非常齊全，任何設備和藥材都有現成的，不需要在這上麵耽誤什麽時間。
    工作上，溫頌和江尋牧配合起來格外默契。
    中醫組的另外三個人，隻有叫張賢的人會偶爾幫幫忙，剩下兩個之前嘲諷過溫頌的，每天都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實則沒有任何進展。
    他們打心眼裏瞧不上溫頌這個丫頭片子，也認為她坐在組長這個位置上，是做不出什麽成績的。
    這樣一來，他們怎麽可能認真去研發，研發出來，然後被溫頌搶走成果？想都不要想！
    畢竟，科研的圈子裏，被人搶走成果的人，比比皆是，他們才沒那麽蠢。
    溫頌正在忙的時候，蔣澤突然敲了敲實驗室的門，對中醫組的人道：“你們手頭的事兒盡快收個尾，半小時後，去三樓辦公室開會。”
    溫頌問：“開什麽會？”
    他們項目一直以來的默契是，有會議至少提前一天通知，免得忙到中途被耽誤工作。
    這種臨時會議，從來沒有過。
    蔣澤倒是沒隱瞞什麽，“是政府給牽橋搭線的，聽說是有個公司的新項目和我們研發項目一致，所以想讓我們共同研發一下，看看能不能加快研發的速度。”
    “好，知道了。”
    這個溫頌倒是不排斥。
    畢竟確實，早一天研發出來，能多救很多人。
    溫頌和江尋牧將工作收尾後，和項目組的人一同下樓。
    他們到的時候，對方的研發團隊還沒來。
    等了大概十幾分鍾，門口才有踩著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溫頌身為中醫組的組長，和蔣澤一同起身，準備給對方留下個友善的印象。
    畢竟，以後是要一個合作的。
    沈明棠穿著一身白色休閑西裝，帶著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走進會議室，十分高調。
    溫頌皺了皺眉，就見沈明棠走到蔣澤麵前，道：“蔣老師，久仰大名，我們團隊的人一聽說商氏這邊的負責人是您，都想著要好好和您學學。”
    “客氣了。”
    蔣澤點點頭，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她是科研圈裏的哪號人物，“您……怎麽稱呼？”
    “我是沈明棠，我們團隊的總負責人。”
    沈明棠自我介紹完，朝溫頌彎了彎唇角，“我和你們溫組長，是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