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一切都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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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靜蘭話裏話外,意思明顯是在說溫頌懷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那份B超報告上的月份……
    有一個念頭微弱地在商鬱心裏浮現。
    然而,剛剛浮現,餘承岸就接過話茬,“行了,溫頌自己都沒說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在這兒瞎猜什麽?我是不舒坦他一個當哥哥的,連妹妹都照顧不好。”
    那個念頭,直接被按滅下去。
    商鬱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是啊,他在想什麽。
    怎麽好像在奢望,溫頌懷著的孩子是他的。
    他眉眼微斂,“您說得對,是我沒能照顧好小頌。”
    小時候沒能照顧好她。
    如今也一樣。
    吃完飯,餘承岸老兩口不願意再過多打擾,堅持要回家。
    也不讓溫頌他們送。
    商鬱隻好安排商二,將人送回去。
    溫頌送老師和師母到樓下時,還是忍不住說:“師母,這次的風波因我而起,給您和老師添麻煩了。”
    孫靜蘭嗔怪地看向她,“你這孩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哪兒來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不許這麽見外。”
    溫頌彎唇笑笑,“好,我知道了。”
    餘承岸隻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她的腹部,“商鬱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吧?”
    “還不知道。”
    溫頌垂眼,手心搭上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得先確認,商鬱將來不會因為商家那位遷怒於她。
    否則,這件事就沒有告訴他的必要了。
    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能允許撫養權出問題。
    孫靜蘭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向餘承岸,知道他適才為什麽攔下她的話了。
    果然還是他了解這丫頭。
    這丫頭,沒著沒落慣了,所以做什麽事都習慣給自己留有退路了。
    樓上,他們前腳剛下樓,商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商一清晰簡潔的匯報:“爺,蕭海章這個人,我查到了一些。”
    “二十年前出國了,有個女兒,這次是他獨自回國的,妻女都還在國外。”
    “這次回來住的房子,產權在他老婆名下。明麵上看上去,暫時沒什麽問題。”
    “行。”
    商鬱沉吟少許,“讓你查的,小頌和DK醫藥的事,進展怎麽樣了?”
    提起這個,商一反而沉默了一下,“剛剛查清楚了。”
    似在猶豫什麽,不過最後,還是如實說道:“如果DK醫藥最後的人確實是石梟,那DK醫藥與小姐的恩怨……就深了去了。”
    商鬱蹙眉,“怎麽說?”
    “您知道,當年石梟被捕,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是誰嗎?”
    商一話音稍頓,也沒賣關子,“是小姐的父母,一個是案件負責人,一個是一線警察。”
    聞言,商鬱倏然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陽台護欄處,眼角眉梢都透著冷戾。
    商一那邊,許久沒聽見回話,不由疑惑,“爺?”
    商鬱搭在護欄上的手指沒什麽節奏地敲打著護欄,沉聲道:“我記得,小頌的父母當年是意外離世的?”
    “是。”
    這件事,是商鬱當年把溫頌接回院子裏後,商一親自去查過的。
    車禍離世。
    算是商一為溫頌做的第一件事,所以他印象還挺深刻的。
    也是因為這個,商鬱手下的這些個人,對溫頌自幼就要更多幾分關愛。
    商鬱眉眼微沉,一針見血地問:“你當年,有沒有確認過到底是不是意外?”
    “有吧。”
    商一想了下,很確定地道:“有,還找人調閱過案件的卷宗,定性就是意外。”
    商鬱不知想到什麽,沉聲交代:“這樣,你再讓人去趟海城,仔細查一下這個。”
    “您是懷疑……”
    說到這兒,商一也明白了,立馬道:“是,我馬上安排人去查。”
    “對了,”
    商一差點忘了另一件正事,“今晚,商家老太太去了個西郊的別墅,除了商叔,連司機都沒帶。”
    這麽長的時日盯下來,這還是石梟出獄後,薑培敏頭一次有動靜。
    商鬱冷笑一聲,“去見石梟了?”
    “還不知道。”
    商一:“老太太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從裏麵出來了。”
    “但對方的反偵察意識很強,開的套牌車,中途換車溜了。”
    商鬱麵沉如水,“五十來歲?”
    石梟可沒這麽年輕。
    “對。”
    商一也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景城,從來沒有過這個人的痕跡,他今晚出現在別墅區的監控視野裏,可以算得上是他在景城的第一次露麵。”
    “您說,景城監控係統這麽發達……”
    “你們被耍了。”
    商鬱一語道破,眼眸更冰冷了幾分,“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石梟。”
    商一一驚,“是石梟?”
    可是,明明外貌和年齡,沒有一樣對得上的。
    話剛問完,商一馬上反應了過來,“您的意思是,他易容了??”
    對。
    易容!
    他怎麽沒想到!
    國內有兩個很出名的易容高手,一個聽命於警方,一個……常年混跡在灰色地帶,價格驚人。
    但都能在短時間內改變人的外貌,從而達到同時改變年齡的迷惑性。
    溫頌送完老師和師母上樓,電梯門剛開,一抬眸,就看見站在電梯間的商鬱。
    而且,神色似乎不太對勁。
    她剛舉步出去,男人就一個大步堵住她回家的去路,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上次周聿川去海城,是不是查你父母的死因去了?”
    溫頌渾身一僵。
    完全沒料到,他會在她開口之前,就猜出緣由。
    到底是看著她長大的,這個表情,讓商鬱幾乎瞬間捋清楚了所有的來龍去脈,“你父母的死,是不是與商家有關?”
    溫頌連手心都悄無聲息地攥緊了,與他對上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複雜,“是,商鬱,我父母的死,當年的死,並非意外。”
    “是你奶奶……一手造成的。”
    聞言,商鬱的身軀,似在瞬間,一寸寸地僵硬起來。
    連神情,都有短暫的怔忡。
    難怪。
    難怪好端端的,她就突然避他如蛇蠍了。
    誰讓,他那個好奶奶,為了初戀情人,連人命都敢不當回事。
    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
    大抵是這對話發生的太突然,溫頌原本的那些打算,此刻一句都問不出來。
    她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在這個時候去問上一句“所以,商鬱,如果我替父母報仇,你會恨我嗎”。
    見她貌似要走,商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舔了舔有些幹澀的雙唇,斟酌著措辭。
    許久沒有動靜,走道的感應燈滅了,隻餘窗外灑落進來的淺淡月光。
    溫頌仰頭望著他,扯唇笑了下,“什麽話這麽難說出口?難道你要說,你不是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