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
    溫頌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大概是這些年的經曆，讓她成了個悲觀主義者。
    她的親生父母，能夠不是毒販……對她來說，就已經是驚喜了。
    至於更好的結果，她確確實實沒敢想。
    她也做好了，家人或許並不那麽接納她的可能。
    她垂眸想了一會兒，搖頭：“應該不會難過吧。”
    “不然，我不是就遇不上你了？”
    要是沒有這些年的經曆，也就沒有了她與商鬱同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的那九年。
    她對家人沒有任何印象了，但這些年，商鬱是實實在在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他親手教會她如何自保，如何變得更強大。
    商鬱一怔，心裏的酸脹感反而更強烈了，他捏了捏她的臉蛋，“這倒不一定。”
    隻不過，他們認識時，會是另一種場景與身份。
    她不是那個跪在靈堂給他剝糖吃的可憐包，而是站在霍讓身側明媚嬌氣的霍家五小姐，霍沁。
    他這話，讓溫頌納悶，“為什麽這麽說？”
    她要是沒有陰差陽錯被養父母收養，也就不會被商老太太帶回商家。
    更不會認識商鬱了。
    商鬱正遲疑著，商一從車上下來，幾個大步走過來，附耳低聲道：“小姐昨晚從清風墅離開後，霍二公子手底下的人當晚飛德國了，這會兒在生物研究院。”
    “我讓人打聽了下，送了份東西過去……具體是什麽東西，對方不肯透露。”
    “不過這些消息霍家已經封鎖過了，我能查到是因為他們是從景城過去的。而研究院那邊的院長，又一直想結交咱們小姐，才透露了點消息給我。”
    商鬱眉心皺了皺，繼而又恢複平整，沉聲道：“知道了。”
    “你確定其他人不會得到什麽消息？”
    “不會。”
    商一給出確切的答複後，見商鬱沒別的交代，立馬識趣地離開。
    溫頌以為他們談的是什麽公事，從商一附耳時，她就自覺避嫌，看向別處。
    這會兒見商一走遠，溫頌被這麽一打斷，也沒再去追問之前的問題，隻問：“是不是集團什麽事了？”
    其實，商一其實大多時候，都不會有事情避開她。
    不過她也沒多心，集團有些機密的事，在所難免。
    商鬱斂下心緒，攬著她進門，“不是集團的事，是一件……我需要想想該怎麽和你說的事。”
    他幾乎能確定，溫頌就是霍沁。
    但霍家已經安排人去做親子鑒定了。
    他需不需要，等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萬無一失。
    免得……她失落。
    她有多想要親人，他是能感覺到的。
    溫頌意外，“什麽事能讓你這麽難開口？”
    話剛問出口，她想到商鬱前麵問的家世的事，不由懵了一下，猜測道：“你是不是……查到和我身世有關的東西了？”
    她很聰明。
    他一直都知道的。
    “上樓和你說。”
    溫頌也不急，任由他牽著自己上樓。
    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陽從落地窗照射進來，灑了一地。
    溫頌每一步，都樂此不疲地踩在商鬱的影子上。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溫頌拿出來一看，彎唇笑了笑，“尋牧哥，今天我可休息，別想臨時抓我去醫館當牛馬……”
    “不是。”
    江尋牧的聲音透著些慌亂，以及少見的嚴肅，“小頌，師母好像是中毒了，但脈象太亂，老師又不在家，我有點拿不準。”
    “我正在送她去醫院的路上，就是商氏的醫院，你抓緊過來一趟……”
    溫頌腦袋懵了一下，不由慌了神，轉身就要朝樓下跑去，腳卻險些踩空。
    好在商鬱一直牽著她，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見她還要不管不顧地下樓，雙手握住她的肩，引導她冷靜下來，“出什麽事了？別慌，我陪你一起去。”
    “而且，你和餘老就是醫生，很厲害的醫生。所以最不需要著急的人就是你們。”
    商鬱隻隱約聽見電話裏提到了“醫院”之類的字眼。
    溫頌也一點點穩住心神，可聲音在發抖，“是、是師母……”
    是昨天，還親手給她做過飯的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