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幕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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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奈是木葉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忍者。
    平平無奇地進入忍者學校,平平無奇地暗戀一個人,平平無奇地畢業。
    哦,其實她的畢業其實並不平平無奇。
    因為她是近五年來,唯一一個連續兩次被指導上忍拒絕,以至於留級兩年的吊車尾。
    好在隨著春奈畢業滿一年,她在忍者學校的留級傳說倒也漸漸被新的熱點取代。
    “您好,這是我的任務完成證明。”
    褐發少女將回執遞給任務交換所的負責忍者。
    “這是本月你獨立完成的第六個D級任務吧?真勤奮。”
    負責的忍者大叔爽快蓋章,他很眼熟春奈這個勞模。
    “不過小春奈,你中忍考試也進了終試預選,不要把時間都耽誤在這些捉貓遛狗的小事上。”
    “這些都是小錢。”
    大叔將小小的一袋酬金遞給她,語重心長道:“提升自己實力才是忍者的根本。”
    “好的,謝謝大叔。”
    嘴上感謝著對方,實際春奈對終試如何並不關心。
    她隻是走大運,遇到厲害的臨時隊友帶飛前兩輪,才能進入終試預選罷了。*
    春奈對自己真正實力非常清楚。
    進入終試的基本都是怪物,她不管遇到誰,直接認輸就行,那樣下場姿態或許還會比較體麵。
    至於現在嘛。
    少女掂了掂酬金的分量,心裏生出小小的滿足感。
    下忍們都在關心中忍考試結果,村裏大量D級任務積壓,她正好可以爽刷。
    春奈的人生目標是熬資曆混上中忍,通過接安全的C級或者D級任務,攢夠100萬兩買房退休。
    雖說D級任務普遍薪酬隻在數千兩,而且大部分是辛苦體力活,但少女樂觀地想,隻要自己平時節儉些,再勤奮一點,總能攢夠的。
    在這個吊車尾也想當火影的村子裏,她這樣不求上進的夢想屬實格格不入。
    尤其是……
    “春奈?”
    一道溫和又有些詫異的嗓音。
    聽到這個聲音,少女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她強忍住假裝沒聽見轉身就走的衝動,客氣道:
    “卡卡西上忍,真巧,你也來交任務嗎?”
    “嗯,有事。”銀發上忍簡潔道。
    春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在這個村子裏,旗木卡卡西是她最想敬而遠之的人。
    盡管在大部分人眼裏,這個蒙麵的銀發精英上忍,都是愛笑隨意的慵懶性格。
    然而無法否認。
    春奈目前人生遭受的困難挫折,幾乎都是卡卡西帶給她的。
    *
    看著她沉默疏離的樣子,卡卡西心中不由歎口氣。
    他剛才可是看見了,少女原本提著錢袋心情頗好,結果一看見自己,表情瞬間垮下來。
    話說自己應該沒以前那麽嚇人了吧?
    身為前輩,卡卡西主動打破尷尬,寒暄道。
    “考試準備的怎麽樣了?怎麽突然來任務交換所?”
    春奈實話實說:“考試我準備認輸。不然受傷治療又是麻煩。”
    “畢竟我完全沒有忍者的資質嘛。”
    聽到這個說法,卡卡西略感不自在。
    ——因為這是他從前冷漠評價過春奈的原話。
    在接手第七班以前,旗木卡卡西曾經擔任過三屆畢業生的擔當上忍。
    那時他剛從暗部退下,三代希望年輕學生的活力能幫他從黑暗過去的痛苦中走出來。
    然而那時的卡卡西仍帶著暗部冷酷作風,態度偏激尖銳。
    尤其麵對畢業三人組時,他更不由得與過去某些記憶對照。
    因此那三屆畢業生都被他以不具備忍者素質,不予畢業為由,冷酷嚴苛地全部退了回去。
    直至遇到第七班,他才意識到自己態度的錯誤。
    他總在孩子們的身上尋找當初水門班的痕跡,可天底下哪會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呢?
    春奈就是炮灰中最可憐的那個。
    因為少女連續兩屆都遇到他,並連續兩屆都被打回去留級。
    卡卡西發誓自己真不是故意針對她。
    他當然能看出來,春奈是個有團隊性情緒穩定的好女孩。
    問題在於她天賦實在過於平庸,氣場又不強。
    兩回畢業考試,基本都是春奈想要與兩位隊友合作。
    隻是她隊友誰也不服誰,更看不起她這個吊車尾。
    於是三人組全部打回留級。
    春奈這屆總算沒分到他手下。因為這一屆新生三人成組,她是多出來的留級生。
    三代看小姑娘實在可憐,便直接把她安排給兩位之前畢業,如今缺隊友的下忍組隊。
    但聽說他們毫無配合,又非同期,更處不來。
    就……純倒黴。
    卡卡西從小櫻口中聽聞,春奈這個留級兩年的前輩,在忍者學校的處境並不算好。
    她比班裏其他人大兩屆,大家都知道她被帶隊上忍銳評為不合格忍者的事,所以也沒什麽朋友。
    卡卡西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可春奈平時總把他當做大魔頭般避著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何處幫上她。
    “卡卡西老師。”
    就在此時,一道吵嚷嚷的明亮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金發少年風風火火地衝過來:“終於找到你了,你天天教佐助,快陪我修煉!我也要學千鳥!”
    “誒?”
    衝到卡卡西身邊時,鳴人忽然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熟悉少女。
    “春…春奈同學。”
    少年瞬間斂起自己大大咧咧的神色,聲音低下來。
    “你也來找卡卡西老師?”
    卡卡西心中奇怪,鳴人罕少有在人麵前如此收斂的時候。
    瞧他此刻表現,甚至稱得上拘謹了。
    春奈搖頭:“我來交任務,恰好遇上。”
    鳴人詫異,嘴快道:“馬上就要開始個人戰,你不修煉嗎?”
    “咳咳。”
    從卡卡西的態度中,漩渦鳴人後知後覺,自己貌似又說錯話了。
    果然,春奈同學低垂著眼,沒接話。
    說起來,春奈同學的劉海又有些長了……就像以前一樣。
    以前漩渦鳴人還喜歡以惡作劇引人注意時,褐發少女同樣成為過他的目標。
    鳴人一直很好奇劉海下的春奈是什麽樣子,於是那天他一把撩起了她的劉海。
    他笑嘻嘻說做同學這麽久,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全貌長什麽樣呢?
    “別總這麽陰……”
    然後他就撞上了一雙驚慌無措,帶著隱約自卑,卻格外清澈的眼睛。
    那種眼神,鳴人很熟悉。
    聲音戛然而止,那句陰沉堵在嘴邊,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下意識想說抱歉,可對方卻垂著頭匆匆跑出教室。
    奈良鹿丸和她關係不錯,追出去安慰她,回來時說春奈被他惹哭了。
    那是鹿丸第一次態度那麽嚴厲地指責他的惡作劇。
    其實不隻是鹿丸,班裏其他人也覺得他那次做得很過分。
    “鳴人總是這麽調皮。”
    “就喜歡惹別人不高興,他就開心啦。”
    被他捉弄過的小櫻更是與春奈格外同仇敵愾。
    但他沒有想惹她哭的。
    而且從那之後,鳴人再也沒有對任何女性惡作劇過。
    他一直想給春奈道歉,可直到畢業,春奈也再沒有和他說過多餘一句話。
    鳴人對很多人都能自來熟,大大咧咧,即使是剛認識的委托人,他也能很快熟悉起來。
    唯獨遇見春奈,他吐出來的永遠是那窘迫生疏的名字。
    【春奈同學】。
    畢業後他們隻能算同期,已經不是同學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名稱始終改不過來。
    就好像她永遠不會像別人一樣叫他鳴人,而是漩渦。
    漩渦。
    其實也不討厭。
    因為她哪怕再生氣,也從沒有叫過他妖狐。
    越是因為惡作劇強調“漩渦”的疏離,便也越強調她從沒有因為他被村民說是“妖狐”而討厭他。
    有卡卡西老師在旁邊,鳴人覺得自己獲取了些勇氣。
    現在就是道歉的好時機!
    金發少年深吸口氣——
    然而,春奈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忽然麵色微變。
    “佐藤夫人委托我幫她哄孩子,時間快來不及了,先走一步。”
    “祝你考試順利!”
    說完這句話,少女便匆匆離開了。
    鳴人茫然地看向卡卡西。
    “春奈,”卡卡西遲疑了一下,委婉道,“和你不一樣,她很特別。”
    同樣是吊車尾,鳴人在嚷嚷著做火影獲取所有人的認可,熱火朝天地籌備中忍考試。
    春奈則在忙著刷D級任務苟資曆攢退休錢,重要的個人試直接選擇退出。
    而且卡卡西知道,少女的父母很早便去世了。
    這孩子在上學與打工之餘還要給父母掃墓,因此每天起的時間都非常早。
    旗木卡卡西清晨祭拜同伴,偶爾還能看見匆匆自墓園返回趕去學校的春奈。
    那時她發尖甚至還帶著清晨的露水。
    修煉變強不是人生的全部,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活。
    並且隻是活下去,對普通人來說就已經很辛苦了。
    “這樣啊。”
    鳴人對內情一無所知,他望著少女匆匆跑遠的身影,隻是很單純地想。
    那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春奈同學才能原諒他呢?
    *
    春奈見縫插針完成了兩個任務,中忍考試的終試預選賽也終於開始。
    據說終考會有貴族和大名旁觀,甚至連風影也會和火影大人聯袂出席。
    如果有人想在大國間揚名,這次中忍考試機不可失。
    此時主考官月光疾風宣布考生各自對手。
    “第一組,春奈對決漩渦鳴人。”
    “我打春奈同學?!”鳴人震驚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笨蛋!”小櫻低聲嗬斥,“你那麽大聲做什麽!又想欺負人家?”
    “我沒有!”
    他就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難道要像和佐助對戰時一樣對春奈同學揮拳嗎?
    怎麽可能!
    春奈倒是神色淡定,反正不管對上誰,她都準備立刻認輸。
    區別是在於遇見砂隱村的我愛羅的話,她要光速認輸。遇見鳴人的話,就不用那麽慌張。
    沒錯,即使是木葉知名吊車尾漩渦鳴人她也打不過。
    畢竟吊車尾之間亦有差距。
    “準備好了嗎,”月光疾風看向兩名下忍,沉聲道,“那麽,對戰開始!”
    就在春奈準備舉手認輸時,對戰台的上方天花板忽然亮起了一道光幕。
    突然出現的意外狀況引發淺淺騷動。
    “那是什麽?”
    “好像有畫麵!”
    三代火影皺起眉頭,目光凝重:“有時空間忍術的氣息。”
    “目前沒有察覺到人數來源,不排除有敵方忍者潛入。”卡卡西道。
    井野不懂什麽高深忍術,她站在觀賽台上仰著頭和眾下忍一起看熱鬧。
    這比賽還能進行嗎?
    是不是要疏散?
    她心裏各種吐槽——直到光幕上,出現了一名自己極為眼熟的高馬尾金發女子。
    金發綠眸的年輕女子容貌靚麗。
    她身著白大褂,眼尖細心的人可以看清她標牌上寫著[見習精神科醫忍山中井野]。
    ?!
    那不是她自己麽?
    “這是井野的姐姐嗎?”
    “笨蛋,她胸牌上寫著名字呢!”
    “井野什麽時候做見習精神科醫忍了?!”
    “好像是未來發生的事誒。”
    光幕上的井野對他們的騷動一無所知。
    【井野拉開窗簾,任由燦爛陽光照進診療室。
    “多曬曬太陽心情會更好哦。”
    她對患者笑吟吟道:“這個診療室的布置引自大蛇丸向村子貢獻的最新醫療科技。並且我特地改進,混入了些我們山中一族的秘術。”
    “不僅可以更好幫助戰後忍者脫離精神狀態的危險,應用領域廣泛,並且私密性也更好。”
    她向對麵的人眨眨眼睛。
    “知道你身份特殊,放心,診療過程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
    “沒想到長大了,還是這麽不靠譜啊,井野。”
    小櫻嘲諷道:“說自己會為患者保密,結果你說的這些話,我們可都聽見了。”
    “那又不是現在的我幹的。”井野麵紅耳赤,握拳爭辯道。
    “而且我怎麽知道原因,泄露了患者隱私難道不該怪技術提供者嗎?”
    技術提供者?
    小櫻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等等,那個名字——
    大蛇丸?!!
    三代火影拿著煙鬥的手微微顫抖。
    木葉S級叛忍大蛇丸,他曾經最為之驕傲的弟子。
    大蛇丸在忍界銷聲匿跡多年,三代很久沒有聽說對方消息了。
    沒想到那逆徒有朝一日居然也會給木葉貢獻醫療技術?
    “如果是大蛇丸,那泄露患者隱私那就不奇怪了。”卡卡西道。
    嗯…雖說叛忍的人品確實值得懷疑。
    “但不是人品不人品的問題。”三代道。
    關鍵是那逆徒未來怎麽可能會和木葉合作?
    難道說……
    【“好啦,請描述一下你的情況。”
    井野溫柔道。
    “按照醫院規定——我有必要向患者事先聲明。”
    “精神療愈科是村子最新設立,罕有前例參詢,在這方麵研究不算成熟。”
    “但我一定會用畢生本領與所有關心幫助你的。”】
    此時,隨著成年井野的目光轉動,光幕上也出現了患者的身影。
    並且……
    患者模樣大家同樣都很眼熟。
    出現在光幕上的,是位有著褐色柔軟披肩長發,身著白裙的清秀女孩。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剛出頭,眉眼間卻毫無生氣,透著揮之不去的陰鬱與倦怠,像是被梅雨打濕的抹布。
    褐發女孩毫不在意井野那些聲明,隻是自顧自開口——
    “我想和漩渦鳴人離婚。”
    山中井野目光難掩震撼驚愕。
    這對年輕夫婦僅結婚三年——那場引得五大國來賀的曠世婚禮有多浪漫,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婚禮女主角因井野流露出的驚訝變得更疲倦焦慮了。
    意識到自己的淺薄經驗讓患者感到不安,井野有些歉疚地斂起情緒。
    但說實話,任誰聽到春奈的話都會下意識驚訝的。
    她居然要離婚?
    為什麽?
    她的丈夫可是四戰英雄漩渦鳴人!
    漩渦鳴人,鐵板釘釘的七代目火影人選,樣貌帥氣陽光,性格正直無私,更是世界上最強的男人沒有之一。
    並且鳴人相當專情,任憑得到外界仰慕表達,他對妻子都依舊忠誠不改。
    然而這個被無數人豔羨,視作完美灰姑娘的女孩卻再度強調一遍。
    沒錯,她就是要離婚。
    “再不離婚,我真的快想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