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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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風!!你這個畜生!!她可是你後媽!!”
    “你竟敢強占她身子,壞她清白!”
    “你怎能做出這種事?”
    “打你這一百大板,都是輕的!”
    江陵城。
    陸家。
    一聲怒喝,將陸長風驚醒。
    “這是……”
    他環顧四周。
    這是座肅穆的執法堂。
    自己麵前。
    還有個長相嫵媚的女人,正哭哭啼啼。
    周圍。
    數十人怒氣騰騰地盯著自己。
    陸長風麵相英俊,略帶稚氣。
    可他的眼神深處,卻又透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
    突然。
    後背傳來尖銳的疼痛,令他劍眉微皺。
    也正在此時。
    一道道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迅速與他融合。
    隨著記憶相融。
    陸長風麵色漸冷。
    “原來如此,我重生了。”
    “哼,好一個江陵陸家,僅憑那女人一麵之詞,便要屈打成招,將這一世的我活活打死。”
    “好,好得很。”
    重生前。
    陸長風是上界萬帝之首,三千星域第一劍帝。
    他曾一劍,鎮壓三千星域的天道。
    卻在煉化天道時,遭人背刺,被天道意誌反撲,流放出三千星域。
    “也罷。”
    陸長風心神從回憶中歸來。
    他的眼神清明平靜:“既然命運垂青,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那便從頭開始。”
    “陸長風!”
    高堂之上。
    大長老陸煞蒼髯白發,不怒自威。
    砰——
    他驚堂木一拍,高聲怒斥道:“執法堂上,還敢走神?”
    “本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奸汙繼母柳氏,穢亂家宅,你可知罪?”
    “知罪?”
    陸長風抬眸,神情平靜淡然:“敢問長老,我,何罪之有?”
    “放肆!!”
    陸煞震怒,聲音陡然抬高:“你父親新喪,身為人子你不忠不孝,做出這般禽獸不如之事,你還敢說無罪?”
    “可笑。”
    陸長風麵無表情,冷冷望向不遠處的女子:“你說我輕薄了你,拿出證據。”
    “證據?”
    豐腴美豔的女子,顫巍巍指著陸長風:“我看得清清楚楚,昨夜就是你趁我酒醉,強行占有了我。”
    她正是陸長風父親新娶的續弦。
    隻過門,未圓房,陸父便隕落。
    “是嗎?”
    陸長風挑眉。
    他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隻是失血過多,略顯蒼白。
    但他渾然不覺,神色平靜地看向女子:“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有證據?”
    “我倒是奇怪,究竟是什麽樣的家族,能憑你空口白牙一麵之詞,便要定我的罪。”
    “你……”
    女子被懟的啞口無言,半晌才硬著脖子道:“我一個女人,怎會拿自己的清白來威脅你?”
    她哭得梨花帶雨,看向高堂上的陸煞:“大長老,沒想到這孽種竟如此不要臉!事到如今,妾身也隻有以死證清白,追隨老爺去了!”
    說罷。
    她便作勢,朝著執法堂的柱子撞去。
    “嬸嬸,不可!”
    一道身影,從執法堂外走來,人未至,聲音先到:
    “陸家執法堂公正嚴明,若是苦主還要以死證清白,說出去,豈不讓城中其他家族笑話?”
    聲音落下之際。
    一名身穿青衣的公子哥,大步走進了執法堂。
    “天運少爺!”
    “是他!家主之子,我陸家的天命之人,陸天運!”
    “聽說他今日清晨,已經突破通脈境九重了!”
    “沒想到區區一個陸長風,竟然能驚動天運少爺親自到來!”
    執法堂內,圍觀眾人驚呼。
    陸長風神色平靜如水,不動聲色地掃過對方。
    青衣公子哥氣度儒雅,周身靈氣延綿不絕。
    他的容貌,看上去英俊不凡,仿若書畫中走出的謙謙君子。
    可美中不足的是。
    陸天運的眉宇間,透著一絲隱藏極深的陰沉。
    “原來如此。”
    陸長風收回視線,眼裏閃過一絲鄙夷。
    他雖重生,一身修為不再。
    但是。
    他曾為天帝的眼力,卻遠超常人,隻一眼,就從陸天運身上發現了端倪。
    一個男修,周身靈氣裏暗藏陰氣,明顯是剛攝取女子元陰突破。
    “這柳氏也不簡單,是個少見的爐鼎血脈,元陰之力對修行者有益,她跟陸天運搞在一起,還想讓我來背這口黑鍋,真是打得好算盤。”
    他正思索間。
    陸天運突然望來,長歎一聲:“陸長風,你,認罪吧。”
    “我知道,你天生經脈閉塞,多年無法踏入修行,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種事情。”
    “念在你父親為家族的貢獻,今日隻要你認罪,我可做主,留你一條性命。”
    他的嗓音溫和醇厚,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時間。
    執法堂中眾人,紛紛露出欽佩之色。
    “天運少爺不愧是陸家的天命之子,如此心胸氣度,連陸長風這人畜不如的小人也能寬恕。”
    “沒錯!得此明主,陸家崛起有望!”
    “陸長風!你這下賤的孽畜,還不跪下謝恩?”
    眾人分成兩派,一派在恭維陸天運,另一派,則是在拚命踩低陸長風。
    “可笑。”
    陸長風的神色毫無波瀾,“非我之罪,我為何要認?”
    “陸長風!!”
    大長老陸煞猛然拍案而起,怒道:“沒想到你事到如今,還敢死不認賬?”
    “來人,給我繼續上刑,直到這畜生承認為止!”
    “是!”
    幾名執法堂的家仆,木棍上前,惡狠狠圍住了陸長風。
    “住手。”
    陸天運再次開口,假惺惺道:“大長老,我相信,陸長風他隻是一時糊塗,他一介凡人,已經被打一百大杖,再打下去,可能便要性命不保了。”
    “這……”
    陸煞略微猶豫。
    陸天運轉頭看向陸長風:“你這又何苦?你父親生前,娶了柳氏嬸娘過門,她便是你的母親!”
    “你做出那般傷天害理之事,已經讓人心痛,如今繼續冥頑不靈,若被執法堂打殺,讓她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以後還怎麽活?”
    “陸長風,你的心腸是鐵做的嗎?”
    他的一番話,語氣格外真誠,引得在場不少人內心共鳴。
    但是。
    旁人不知,陸長風隻有活著,才符合陸天運的利益。
    畢竟,早先陸天運在下迷藥,將陸長風迷暈時,就跟柳氏串通過,將髒水扣在陸長風頭上。
    犧牲一個廢物,成全自己突破。
    而且。
    在眾人眼裏,柳氏已經被壞了清白。
    以後他來去柳氏閨房,攫取對方元陰修煉,也能順風順水,就算東窗事發,也大可故技重施,一切髒水潑給陸長風。
    “……”
    陸長風徹底無語。
    他能感覺到,執法堂內,陸家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裏,都帶著刀子。
    就連大長老陸煞,也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長風,我知道你是一時糊塗。”
    這時柳氏也開口了:“隻要你認罪改過,發誓洗心革麵,以後好生為家族、為天運少爺效命,我……我便當此事從未發生過。”
    這話一出。
    無疑將氣氛推到了頂峰。
    執法堂裏所有的陸家成員,都齊齊瞪視著陸長風,有人甚至竊竊私語道:
    “陸長風這個廢物,還真是命好。”
    “就是,不管是天運少爺,還是柳氏嬸娘,都對他如此之好,他若再不認罪,我都看不下去了!”
    “陸長風,死廢物,趕緊認罪!”
    眾人的聲音,傳入陸長風的耳朵裏。
    然而。
    後者對此卻不屑一顧。
    直到討論聲漸歇,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等待他認罪伏法時,陸長風終於開口。
    “我說了,非我之罪,我不認。”
    陸長風平靜的聲音,如同一滴清水,滴入了沸騰的油鍋裏,讓眾人瞬間炸開了花。
    但他沒有理會眾人,而是看向陸煞,一字一頓道:“大長老,沒記錯的話,我父親生前,曾為陸家征戰四方,贏回過一門絕學,名為純陽劍訣。”
    “純陽劍訣,隻有男子未曾泄過精元的元陽之身,才能夠修成。”
    陸煞一愣。
    在場眾人也是一愣。
    唯有陸天運眉頭瞬間皺起,眼裏閃過了明顯的冷意。
    陸長風一字一頓道:“既然所有人,都認定是我侵占了柳氏的元陰,那就簡單了。”
    “我若能修成純陽劍訣,證明自己還是元陽之身,一切自見分曉。”
    “這……”
    陸煞一時愣住,完全沒想到,陸長風竟然提出這樣的方式,來自證清白,“若你證明自己是元陽之身,倒……確實能洗清你的嫌疑。”
    “等一下!”
    陸天運冷冷打斷:“那他若一直,以修煉純陽劍訣為借口,拖延時間,豈不讓他白白逃脫了製裁?”
    “言之有理。”
    陸煞點頭,他盯著陸長風,略微思忖後道:“這樣吧,陸長風,本座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要麽修成純陽劍訣,證明清白,要麽……死罪。”
    “可以。”
    陸長風掙紮著站起身來,冷冷盯著陸天運:“既然天運少爺,這麽迫不及待要弄死我,那就如你所願。”
    “三天之後,我以純陽劍訣,向天運少爺請教……”
    “一戰,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