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龍河大學——風神的朝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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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之領域】的世紀豪賭,塵埃落定。
    那場席卷了全球氣象學界,甚至引動了世界金融市場劇烈波動的風暴,最終以一種讓所有旁觀者都跌破眼鏡的方式,悄然平息。
    世界氣象組織(WMO)的“風神”專家團,輸了。
    輸得,心服口服。
    按照原定計劃,這支代表著人類氣象科學最高水平的團隊,本該在結果揭曉的第二天,就搭乘專機,返回日內瓦總部。
    然而,飛機沒有等來它的乘客。
    專家團的成員們,沒有一個人出現在機場。
    他們,不約而同地,做出了一個讓外界錯愕,卻又在他們內部達成驚人共識的決定。
    留在龍河大學。
    這個決定,沒有經過任何正式的討論。它就像一種無聲的電波,在十二位世界頂級科學家的心底悄然傳遞,最終匯聚成一股不可動搖的洪流。
    一場以“學術交流”為名的訪問,至此,徹底撕下了它最後一點偽裝。
    它,演變成了一場,近乎於“朝聖”的,深度學習之旅。
    帷幕,就此拉開。
    這些,平均年齡超過六十歲,任何一位,跺跺腳都能讓本國氣象領域抖三抖的泰鬥級人物,徹底繳械投降。
    他們放下了所有的身份標簽,放下了浸潤在骨子裏的傲慢。
    他們變回了最純粹的學者,像一群第一次踏入知識聖殿的學生,眼中燃燒著對真理最原始的、近乎貪婪的渴望。
    他們開始瘋狂地,吸收著這所神奇大學裏,那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養分。
    旅程的第一站,是【稷下學宮】。
    那座懸浮於半空之中,充滿了科幻與古典交融之美的建築,僅僅是遠遠看著,就帶給他們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他們被獲準,旁聽一場,由“稷下學宮”的少年少女們自發組織的,普通的課題討論會。
    “普通”二字,是龍河大學陪同人員的原始描述。
    可當他們真正坐進那個環形的全息研討室時,才明白這兩個字,蘊含著何等恐怖的凡爾賽。
    研討室的中央,並非講台,而是一片由光影構成的,動態的三維星雲。
    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數學係少女,正赤著腳,懸浮在星雲的中央。她神情專注,雙手如同優雅的指揮家,在空中劃出玄奧的軌跡。
    隨著她的動作,那片代表著“大氣湍流模型”的混亂星雲,竟然開始被一根根肉眼不可見,卻又在邏輯層麵真實存在的“弦”,緩緩地拉扯、梳理、重構。
    “弦理論在十一維空間下的振動模式,可以完美解釋湍流中能量從大尺度漩渦向小尺度漩渦傳遞的內在規律,我們之前遇到的‘雷諾應力’封閉難題,在這裏,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研討室中回蕩。
    台下,一位來自德國馬普學會的流體力學專家,手裏的數據終端,“啪”的一聲,滑落在地。
    他畢生研究的領域,他引以為傲的複雜模型,在少女的這番話麵前,顯得,如此的原始,如此的……可笑。
    他的臉頰,火辣辣地燙。
    緊接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黑框眼鏡的物理係少年,走上了前。他甚至懶得去操控那片星雲,隻是隨手調出了一張全球氣候的動態熱力圖。
    “我認為,用‘量子糾纏’的理論,來構建全球氣候的關聯網絡,效率更高。”
    他指著屏幕上,相隔萬裏的兩個點。
    一個,是南美洲的厄瓜多爾暖流。
    另一個,是澳洲北部的幹旱氣候區。
    “這兩個區域的氣候異常,在宏觀上看似毫無關聯,但在更高維度的信息層麵,它們的狀態是‘糾纏’的。對其中一個區域的氣候因子進行擾動,另一個,必然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可預測的‘坍縮’。”
    少年的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一加一等於二”。
    專家團中,一位專攻全球氣候模型的美國科學院院士,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的呼吸急促,雙眼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兩個閃爍的光點,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個困擾了他整整十五年的,關於“超距氣候遙感關聯”的悖論,那個被他認為是“隨機巧合”的難題。
    竟然,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用一種他隻在科幻小說裏才敢想象的理論,給出了,一個在底層邏輯上,嚴密得無可挑剔的……答案!
    震撼!
    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
    這是一種,世界觀被人生生打碎,再用一種更高級,更瑰麗,也更殘酷的方式,重新拚接起來的劇痛!
    這些天馬行空,光怪陸離,卻又偏偏自成體係,邏輯閉環的跨學科思維。
    像一柄柄無情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們那已經因為年齡和地位,而變得日趨僵化的知識體係之上。
    羞愧。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滾燙的羞愧感,在每一位專家的心頭蔓延。
    如果說,與這群“怪才”少年們的交流,是對他們靈魂的震撼。
    那麽,接下來,與周思民等龍河大學國寶級院士們的一對一深度交流,則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酷刑”。
    專家團的團長,那位來自歐洲航天局的頂級氣象學家,走進了一間獨立的會客室。
    接待他的,是周思民院士。
    沒有客套,沒有寒暄。
    交流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最硬核的學術對撞。
    當歐洲專家,還在為自己團隊,剛剛在“全球大氣環流模型”中,加入了一個全新的“平流層重力波參數”,而感到一絲自得時。
    周思民隻是笑了笑,將自己麵前的一份研究草稿,推了過去。
    “哦,關於重力波對高層大氣的影響,我們去年就已經結題了。”
    “我們現在在研究的,是太陽風高能粒子流,是如何通過‘地球磁場重聯’效應,直接在地核內部,誘發‘超低頻地幔波’,進而,從星球內部,反向影響全球氣候的。”
    轟!
    歐洲專家的腦袋裏,仿佛有一顆炸彈,轟然引爆。
    地核?
    太陽風?
    從星球內部,反向影響氣候?
    這……這已經不是氣象學了!
    這是天體物理!是地球物理!是粒子物理!
    他這才驚恐地發現,當他們還在大氣層這個“二維平麵”上,小心翼翼地修修補補時。
    龍河大學的這群老家夥們,早就在一個包含了宇宙、地心、高維信息的,更高維度的賽道上,狂奔出去了不知道多遠!
    一整天,高強度的“學習”,結束了。
    傍晚。
    夕陽的餘暉,為整座龍河大學,都鍍上了一層,神聖的金色光暈。
    “風神”專家團的團長,那位來自歐洲的科學家,身心俱疲。
    他的身體,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但他的精神,卻亢奮到了極點,雙眼之中,閃爍著一種,近乎於狂熱的光芒。
    他找到了何宇。
    他看著眼前這個,創造了這一切奇跡的年輕人。這個,憑借一己之力,將科學的邊界,推向了不可思議之境的青年。
    他花白的胡須,在晚風中微微顫抖。
    他張了張嘴,聲音,因為極致的激動,而顯得有些沙啞。
    “何校長。”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他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敬畏,與最純粹的向往。
    “這裏,根本就不是一所,傳統意義上的大學。”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黃昏中,擲地有聲。
    “這裏,就是科學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