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請為阿爾茨海默症,畫上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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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生命科學聯盟】正式掛牌的儀式剛剛結束。
    香檳塔的泡沫尚未完全消散,空氣中還殘留著慶典的餘溫。
    來自世界各地的頂級學者們,每一位都是在各自領域內叱吒風雲的人物,此刻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對未來的憧憬。
    他們因沃森教授的傳奇經曆而來,更因龍河大學那深不可測的技術實力而留。
    就在這片輕鬆而熱烈的氛圍中,【神之領域】模擬中心的主燈光緩緩暗下,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牽引到了大廳正前方的講台上。
    何宇就站在那裏,身影被身後那麵尚未啟動的巨大全息屏幕映襯得格外清晰。
    他沒有拿任何講稿,隻是用平靜的目光掃過台下每一張麵孔。
    這些麵孔中,有諾貝爾獎得主,有各國科學院的院士,有執掌著龐大醫藥帝國技術命脈的首席科學家。他們是人類智慧金字塔最頂端的存在。
    然而,當何宇的目光與他們接觸時,一種無形的壓力開始在空氣中彌漫。
    講台上的男人太年輕了,年輕得與他所掌控的權力和所創造的奇跡完全不相匹配。
    “沃森教授,各位專家。”
    何宇開口了,聲音不大,卻通過擴音係統清晰地送入每個人的耳中。
    他側過身,右手隨意地向後一揮。
    嗡——
    一聲輕微的能量啟動聲後,他身後那麵覆蓋了整麵牆壁的全息屏幕瞬間被點亮。
    一幅無比壯麗、又無比繁雜的圖像,以一種極具衝擊力的方式,占據了所有人的視野。
    那是一片由億萬光點和絲線構成的宇宙。無數的神經元細胞伸展著它們繁複的樹突和軸突,彼此交織、纏繞,形成一張無邊無際的巨網。微弱的生物電流在其中穿梭,每一次閃爍,都代表著一段記憶的誕生、一個念頭的閃現,或是一份情感的湧動。
    這是人腦的微觀世界,一個被放大了億萬倍的、神明才能涉足的領域。
    但在這片璀璨的星河之中,存在著一片片正在不斷擴大的、令人心悸的“暗區”。
    在那些區域裏,神經元正在凋亡、萎縮,原本緊密的連接正在瓦解、斷裂。
    那些代表著智慧與記憶的光點,正在以一種不可逆轉的方式,一個接一個地熄滅。
    這幅動態的全息圖,以一種最直觀、最殘酷的方式,將阿爾茨海默症對大腦的侵蝕過程,血淋淋地展現在了這群全世界最聰明的大腦麵前。
    會場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何宇的手指,精準地點在了那片不斷蔓延的“暗區”的中心。
    “我給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很簡單。”
    他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讓台下的沃森教授眼皮猛地一跳。
    “在三個月內。”
    何宇豎起了三根手指,每一個字都砸在眾人心頭。
    “我要求你們,必須利用【羲和】係統的最底層細胞幹預技術,以及我們學校所有的相關神經科學和基因工程的資源,拿出一套可以從根本上徹底治愈阿爾茨海默症的——”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一字一句地吐出了最後的標準。
    “成熟的、可以投入臨床治療的,完整方案。”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神之領域】模擬中心,響起了一片壓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那不是普通的驚訝,而是一種混雜著荒謬、震撼與匪夷所思的劇烈反應。
    一位來自德國馬普學會的白發老者,手裏的咖啡杯微微一晃,褐色的液體濺在了他潔白的襯衫袖口上,他卻渾然不覺。
    一名以冷靜和嚴謹著稱的法蘭西科學院女院士,下意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下的雙眸寫滿了難以置信。
    三個月?
    治愈阿爾茨海默症?
    而且還是可以投入臨床的完整方案?
    這已經不是“天方夜譚”了。
    這是對現代生命科學一百多年發展史的公然“挑釁”!
    台下這些頂級的頭腦,在這一刻,幾乎都產生了同一個念頭——這個年輕人,瘋了。
    阿爾茨海默症,這個被俗稱為“老年癡呆”的絕症,是懸在現代醫學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無數天才為了攻克它耗盡了畢生心血,數百家頂尖的醫藥公司為此投入了數以千億計的研發資金,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得到了一些隻能延緩、卻無法逆轉病程的昂貴藥物。
    從根本上徹底治愈?
    這在當今的科學界,幾乎等同於一個神學問題。
    然而,講台上的何宇,對台下那一片死寂和一張張呆若木雞的麵孔視若無睹。
    他看著那些因為他一句話而陷入巨大認知衝擊的世界頂級學者們,平靜地繼續說出了他那不容置疑的最終要求。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洞穿曆史的滄桑與決絕。
    “一百多年了。”
    “從這個絕症被第一次發現到現在,我們人類對它依舊是束手無策。”
    “我希望你們,能用你們的智慧,和我們龍河的技術……”
    何宇的目光,逐一掃過沃森、掃過台下的每一位專家,最後定格在那片全息屏幕上不斷凋零的神經元星圖上。
    “為這個困擾了我們人類百年的絕症,畫上一個圓滿的句。”
    靜。
    死一般的寂靜。
    那不是命令,卻比任何命令都更具分量。
    那不是要求,卻比任何要求都更加沉重。
    那是一個文明對自身缺陷發起的終極挑戰,由一個年輕人,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直接拍在了這群人類最頂尖的智者麵前。
    巨大的壓力,如同深海的水壓,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
    在場的每一位學者,都感覺自己的肩膀上,陡然多了一座看不見的大山。
    那是數億患者和他們家庭的期望,是百年科學史上無數先驅未竟的遺願。
    失敗,將不僅僅是個人的學術汙點,更是對他們畢生榮耀的公開處刑。
    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壓力之下,一種久違的情緒,卻開始在這些早已功成名就的學者們心底,悄然複蘇。
    沃森教授的呼吸,由最初的急促,慢慢變得深沉而有力。
    他下意識地挺直了佝僂的背脊,渾濁的眼眸中,那層因安逸生活而蒙上的薄霧正在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貪婪的、閃爍著光芒的銳利。
    那不是麵對不可能任務的恐懼。
    那是一種棋手遇到絕世棋局的興奮。
    他身邊的學者們,也漸漸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們相互對視,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那是一種被壓抑了太久,早已被無數榮譽和安逸的學術環境所消磨殆盡的,最原始的火焰。
    作為一名頂尖科學家,那種向未知領域發起衝鋒、將不可能變為可能的好勝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