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來自東瀛的“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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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東瀛首相官邸的咆哮,隻是一個開始。
    它是一個信號。
    一個宣告著舊有秩序轟然崩塌的信號。
    龍河大學“馴服”地震的消息,沒有經過任何發大酵,直接引爆。
    它不是一場風暴,風暴尚有軌跡可循。它是一次維度打擊,瞬間撕裂了全球的輿論場,將現實的邏輯碾得粉碎。
    而這場打擊的爆心,東瀛,已經徹底失控。
    第二天,東京時間,上午九點整。
    股市開盤的鍾聲,聽起來更像是為整個國家敲響的喪鍾。
    沒有預兆,沒有掙紮,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衝。
    開盤即熔斷!
    血紅色的“熔斷”字樣,如同最猙獰的傷口,烙印在每一塊電子屏幕上。
    日經指數的曲線,放棄了任何波動,以一種近乎九十度的垂直姿態,一頭紮進了深淵。
    所有與地質勘探、保險、不動產、建築工程相關的股票,在開盤的0.01秒內,便被天文數字般的賣單死死釘在了跌停板上。
    恐慌,不再是情緒,而是一種具備了質量和實體的瘟疫。
    它通過光纜,通過無線電波,通過每一個交易員絕望的嘶吼,瞬間感染了整個金融市場。
    資本,在用最誠實、最冷酷的方式投票——逃離!
    緊接著,是社會秩序的全麵崩盤。
    網絡上流傳的、經過無數次添油加醋的“龍國神權”,徹底擊潰了這個島國民族千百年來根植於血脈深處的、那點可憐的安全感。
    “人為地震”,這個曾經隻存在於末日電影中的詞匯,此刻化作了最真實的夢魘,攫住了每一個人的心髒。
    大地,不再是堅實的。
    家園,不再是安全的。
    頭頂懸掛的,不再是天空,而是一柄隨時可以裁決他們生死的、無形的劍!
    “我們要離開!這個國家已經不適合生存了!”
    “移民!現在就去申請移民!去哪裏都行!”
    “龍國人可以像神一樣毀滅我們!而我們的政府在做什麽?!”
    “宮本雄一必須剖腹謝罪!首相必須為此負責!”
    憤怒、恐懼、絕望,三種情緒交織成了席卷列島的滔天巨浪。
    遊行的人潮堵塞了東京的每一條主幹道。
    示威的口號聲震碎了大阪的商業區玻璃。小規模的騷亂在各個城市接連上演,人們衝擊著政府機構,瘋狂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一個虛無縹緲的庇護。
    東瀛首相官邸。
    內閣緊急會議,已經不間斷地召開了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會議室裏,空氣汙濁到了極點。昂貴的空氣淨化係統也無法過濾掉那濃鬱的、混雜著香煙、冷汗與絕望的氣息。
    煙灰缸早已堆積如山。
    所有人的臉上都覆蓋著一層死灰色的疲憊,眼球裏布滿了猙獰的血絲。
    外務大臣的嘴唇幹裂起皮,他端起水杯,手卻抖得無法將杯子送到嘴邊。他放棄了,將杯子重重放下,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
    “首相閣下……”
    他的聲音幹澀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
    “我們……必須做出決斷了。”
    巨大的、足以在頃刻間顛覆整個內閣的壓力,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每一個人的脊梁上。
    坐在首位的東瀛首相,仿佛在這一天一夜裏被抽走了十年的生命。
    他的頭發肉眼可見地斑白了許多,曾經挺直的腰杆也塌陷了下去。
    他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張絕望的臉。
    最終,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牙齒的縫隙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了那句足以載入史冊的、最屈辱的命令。
    “備機……”
    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飛往……龍河大學。”
    這是一個將國家尊嚴徹底踩在腳下的決定。
    但他們,別無選擇。
    數小時後,夜幕再次降臨。
    一支由外務大臣親自帶隊,匯集了東瀛最頂尖的地質學家、材料學家、物理學家的最高級別代表團,以一個卑微到塵埃裏的名義——“學術交流”,緊急搭乘專機,刺破夜空,飛向那個如今讓他們靈魂戰栗的名字。
    龍河大學。
    當專機降落在龍河市的機場時,外務大臣透過舷窗,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心中翻湧的不是外交的謀略,而是一種近乎原始的、朝聖般的忐忑與恐懼。
    然而,現實給予他們的,是比預想中任何一種羞辱都更加沉重的打擊。
    一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抱歉,各位。”
    龍河大學派來的接待人員,一名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禮貌微笑,對著這群足以讓東瀛震動的大人物們,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
    那個躬身,標準,卻帶著無法言喻的疏離。
    “何校長正在進行一項至關重要的後續實驗,暫不會客。
    已經為各位在接待酒店安排了住處,請各位先下榻休息。”
    “重要實驗?”
    外務大臣的心髒猛地一緊,他向前一步,急切地追問。
    “請問……是什麽實驗?”
    這個問題,牽動著整個代表團的神經。是後續的能量釋放?還是……更可怕的能量聚集?
    接待人員臉上的微笑弧度不變,眼神裏卻透出一股洞悉一切的平靜。
    “無可奉告。”
    四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四座大山,轟然壓下。
    東瀛代表團,被直接“晾”在了龍河大學專門用於接待外賓的酒店裏。
    這一晾,就是整整三天。
    這三天,對他們而言,是無盡的、分秒如年的煎熬。
    他們不敢離開。
    他們不敢抗議。
    他們甚至不敢在酒店房間裏大聲說話。
    他們就像一群被關押在豪華牢籠裏的囚徒,等待著未知的審判。
    從東京傳來的消息,每一條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們脆弱的神經上。
    股市在短暫的技術性反彈後,開始了無休止的持續性暴跌。
    社會騷亂的規模正在失控。
    首相的支持率已經跌破了個位數。
    每多在這裏待一分鍾,東瀛國內的恐慌與混亂就加劇一分。
    國家的根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瓦解。
    三天後。
    當他們終於接到通知,被允許前往龍河大學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但隨即,一種更深、更刺骨的屈辱感,湧上了心頭。
    見麵的地點,不是校長辦公室,也不是什麽高規格的會議中心。
    僅僅是龍河大學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會議室。
    當他們被領進門時,那個在無數資料和視頻裏出現過的年輕人,正悠閑地坐在主位上。
    何宇。
    他的麵前,放著一杯清茶,氤氳的白色水汽嫋嫋升起,模糊了他平靜得有些過分的臉。
    他沒有起身。
    甚至沒有將目光從茶杯上移開。
    東瀛外務大臣,這位在國際外交舞台上一向以手腕強硬、言辭犀利而著稱的資深政客,在這一刻,徹底拋棄了所有的外交禮儀和個人尊嚴。
    他快步上前,在離何宇還有三米遠的地方,猛地站定。
    他身後的地質學家、材料學家們,每一個都是在各自領域內泰山北鬥級的人物,此刻卻都像小學生一樣,低著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噗通一聲——
    並非跪下。
    外務大臣的整個上半身,以一種近乎對折的姿態,深深地彎了下去!
    一個標準的、超過九十度的、東瀛最隆重的謝罪禮節!
    “何校長!”
    他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帶著壓抑不住的劇烈顫抖,每一個音節都浸透了絕望與哀求。
    “東瀛……請求您的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