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來自大英博物館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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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牧的指尖懸停在虛擬屏幕上,微微顫抖。
那不是恐懼。
是一種被龐大信息洪流衝擊後,身體本能產生的戰栗。
他胸腔裏的心髒,變成了一台超頻的引擎,每一次搏動都將滾燙的血液泵向四肢百骸。
【全球失落國寶藏寶圖】。
這七個字,仿佛擁有著某種無法言喻的魔力,讓整個實驗室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沉重。
蘇牧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圖上。
那些璀璨的光點,不再是冰冷的數據。
它們是一個個泣血的坐標。
是一段段被塵封、被扭曲、被遺忘的文明傷痕。
現在,【太乙】用它那超越人類想象的恐怖算力,將這些傷痕一一揭開,暴露在陽光之下。
再無任何秘密可言。
蘇牧關閉了地圖。
他沒有絲毫猶豫,將這份剛剛誕生、足以掀翻整個世界秩序的文件,通過一條加密等級最高的絕密線路,直接提交。
文件上傳的進度條,在他的視網膜中緩緩推進。
百分之一。
百分之十。
百分之百。
發送成功。
做完這一切,蘇牧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他仿佛能聽到,一聲來自遙遠時空的,沉悶而壓抑的龍吟。
……
這份文件,在抵達它應去之處的瞬間,就引爆了一場遠超任何人預料的超級地震。
其引發的劇烈震動,甚至超過了“郭天明”案本身。
深夜,龍國最高級別的安全會議室,燈火通明。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度壓抑的寂靜。
巨大的環形會議桌旁,坐著的每一個人,都代表著這個國家某個領域的最高權力。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會議室中央那麵巨大的全息投影上。
那裏,正靜靜地懸浮著一幅完整的世界地圖。
成千上萬的光點,在地圖上灼灼生輝,璀璨得令人心悸。
“這是……”
一位頭發雪白,德高望重的老者,緩緩從座位上站起。
他正是龍國史學界的泰鬥,一生都致力於海外流失文物的研究與追索。
他的手,顫抖著伸向那片虛擬的光幕,似乎想要觸摸那些遙不可及的光點。
“……這是我們文明的脈絡圖啊!”
老人的聲音,在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已經完全嘶啞,帶著無法抑製的哽咽。
渾濁的淚水,順著他臉頰上深刻的皺紋,滾滾而下。
他不是在看一幅地圖。
他是在看一個文明流淌在外的鮮血。
在場的其他人,無論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還是縱橫捭闔的外交家,此刻都沉默了。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種混雜著震撼、憤怒與狂喜的複雜神情。
震撼於這份地圖的精準與強大。
憤怒於那遍布全球的,屬於龍國的累累傷痕。
狂喜於……一個全新的可能性,一個他們過去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可能性,已經擺在了麵前。
“立刻成立‘國寶追索’最高外交專案組!”
最高決策者的聲音,打破了會議室的沉寂,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龍河大學考古組,提供全部技術支持!”
命令被迅速下達。
一個以前所未有的規格組建的超級團隊,在短短幾個小時內,便宣告成立。
它的第一個目標,沒有任何爭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地圖上那個光點最密集的區域之一。
那個被戲稱為全球最大“贓物庫”的地方。
大英博物館。
數日後。
一份措辭嚴謹,但內容不容置喙的外交照會,通過最正式的渠道,遞交到了英方手中。
這不再是過去那種帶著“商榷”,“探討”意味的文化交流請求。
這是一封通牒。
一封來自東方的戰書。
照會的附件中,沒有冗長的曆史陳述,也沒有感性的文化呼籲。
隻有一條條由【太乙】生成的,冷硬到令人窒息的“流轉證據鏈”。
當英方的專家們點開第一份附件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份來自於一百多年前的航運保單原件的高清掃描件。
泛黃的紙張,古典的羽毛筆手寫花體字,清晰地記錄著承運的船隻名稱、航線、以及貨物清單。
在“貨物”一欄裏,用冰冷的商業術語寫著——“來自東方的青銅器、瓷器、絲綢畫卷……一批。”
而承運這批“貨物”的公司簽名,赫然指向了那位日後叱吒風雲的希臘“船王”奧納西斯的祖先企業!
緊接著,是第二份附件。
一張洛蘭銀行簽發的黃金票據。
票據上,支付方的信息被隱去,但收款方,正是那家航運公司。
支付的金額,與保單上的保價,完全吻合。
支付的日期,就在船隻抵達倫敦港口的第三天。
航運記錄、保險記錄、銀行支付記錄……
一條由金錢、運輸、交易構成的冰冷鎖鏈,跨越了百年時光,將圓明園廢墟中的珍寶,與大英博物館幽深的儲藏室,完美地串聯在了一起。
證據鏈,完美閉環!
龍國要求英方:立刻,無條件歸還館藏的《女史箴圖》(唐代摹本)、《敦煌文書》等一批清單上列出的頂級國寶。
整個西方世界的外交圈,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被龍國這種突如其來的、堪稱蠻橫的強硬姿態所震驚。
更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那些聞所未聞,卻又無可辯駁的“鐵證”。
這些東西,龍國人究竟是從哪裏弄到的?!
在全球媒體的聚焦下,壓力給到了大英博物館。
BBC電視台的演播廳內,鎂光燈閃爍。
大英博物館的館長,“漢弗萊”爵士,一位在公眾麵前永遠保持著優雅與風度的老牌貴族,從容地坐在了鏡頭前。
麵對著主持人尖銳的提問,他臉上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然而,當他開口時,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傲慢,卻通過電波,傳遍了全世界。
“什麽是‘證據’?”
漢弗萊爵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然後輕蔑地搖晃著一根手指。
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無理取鬧的孩子。
“這些偉大的藝術品在我們這裏,這本身就是對它們最好的‘保護’。”
“是我們,讓它們免受了後續的戰亂和無知的侵害。”
他靠在椅背上,聲音裏帶著一種施舍般的悲憫。
“這裏,才是它們應得的、也是最好的歸宿。”
主持人追問:“可是,漢弗萊爵士,龍河大學公布的那些AI數據……那些航運和金融票據,您又如何解釋?”
聽到這個問題,漢弗萊爵士誇張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在演播廳裏回蕩,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嘲諷。
“AI數據?”
“恕我直言,那隻是小孩子的‘數字遊戲’。”
他攤開手,做了一個無奈又滑稽的表情。
“是基於一堆虛無縹緲的代碼,生出的虛擬的臆想。”
“如果龍國的朋友們,真的那麽想念這些‘故物’,”
漢弗萊爵士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極致的、彬彬有禮的傲慢,他對著鏡頭,緩緩攤開雙手。
“我們非常歡迎他們……派人來買票參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