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宇宙重啟(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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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七月的陽光灼熱刺眼,傾瀉在江州警官學院的操場上。畢業典禮的喧鬧仿佛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關青禾穿著嶄新的學士服,笑容明朗地和同學們合影留念。就在快門按下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一身風塵仆仆的焦灼,撥開人群擠到她麵前。
    是哥哥關子沐。他那張向來冷靜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霾,汗水濡濕了鬢角。
    “青禾!”關子沐聲音低沉急促,一把將她拉到遠離人群的樹蔭下,隔絕了典禮的喧囂。
    “哥?你怎麽來了?不是說要出差...”關青禾驚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哥哥眼中罕見的慌亂堵了回去。
    “青禾,老哥有些事要和你說。”關子沐緊緊抓住她的肩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我...我加入了一個組織,叫‘幽靈’。本來隻是網絡安全的愛好者交流,但...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幽靈”?關青禾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但哥哥的語氣讓她心頭一緊。
    “服務器...他們的核心服務器,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關子沐的眉頭擰成一個死結,眼神裏是難以言喻的困惑和不安,“像是有‘東西’在裏麵...很古老,很...冰冷。我嚐試去探查,但防火牆的構成邏輯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像是...”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像是某種活著的非人類的意誌在守衛。我擔心,它可能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關青禾看著哥哥蒼白的臉,畢業的喜悅瞬間被一股寒意取代:“哥,你可別嚇我,那你...”
    “我得回去,必須弄清楚真相。你自己小心,特別是...”關子沐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重重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老爸的一些建議,你三思而後行,記得保護好自己。等我消息。”他深深地看了關青禾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她心驚,隨即匆匆轉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留下關青禾一人站在樹蔭下,明媚的陽光陡然失去了溫度,隻剩下哥哥那句“古老的”、“冰冷的”、“非人意誌”在腦海中回蕩,如同不祥的預兆。
    2、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固執地鑽進鼻腔,冰冷而刺激。
    祝一凡的眼皮如同灌了鉛,每一次眨動都牽扯著神經末梢尖銳的刺痛。喉嚨幹涸得像是被沙漠的風暴刮過,每一次艱難的吞咽都伴隨著砂紙摩擦般的灼痛。他轉動沉重的眼球,視野模糊了許久,才像生鏽的鏡頭般艱難地緩緩聚焦。
    病房。
    死寂無聲,唯有醫療儀器發出單調而規律的滴答聲,是這方寸之地唯一的心跳。
    “一凡?你醒了?”一個溫和而熟悉的聲音在側旁響起。
    祝一凡極其費力地偏過頭顱。一張中年警官穩重而帶著深切關懷的臉龐映入眼簾,是他們穩辦的老好人楊主任。
    “老楊...楊主任?”祝一凡的聲音嘶啞破碎,幾乎不成音節,“您...您不是退休了麽?”
    “丫的,你小子!就盼著我趕緊退休,好給你騰位置是吧?”楊主任故意板起臉開了個玩笑,但眼底的擔憂瞬間化為釋然,長長舒了一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他連忙起身,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遞到祝一凡唇邊,“可把我們嚇慘了!突發性腦溢血!幸虧送來得快,搶救及時...你這身體,看著結實得像頭牛,怎麽...”
    腦溢血?是命運之輪爆炸的緣故麽?祝一凡的意識如同漂浮在一片混沌的濃霧之中,對這個詞感到極其陌生又沉重。
    “我...睡了多久?”他艱難地擠出聲音。
    “整整三天三夜!”楊主任重重歎了口氣,“聶博士說你年輕底子厚,能這麽快醒過來真是祖師爺保佑了。”他絮絮叨叨地開始念叨醫囑,“安心養著,工作上的事兒天塌下來也別管。都怪局裏技術科那幫家夥,瞎折騰什麽係統升級,搞了個砸鍋的‘蒼穹’項目想替代老係統,結果呢?弄得13樓雞飛狗跳!數據丟沒丟都他媽懸!怨聲載道,隻好又灰溜溜切回老係統慢慢修...咳,好在跟咱穩辦關係不大,反正咱平時也用不上那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兒...”
    係統...升級?係統...什麽係統?
    還有...什麽?
    穩辦?這兩個字如同冰冷的鑰匙,驟然捅開了記憶閘門的縫隙。我這是穿越了?祝一凡猛地一震,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沿著脊柱急速竄上頭頂。他掙紮著想要撐起身體,劇烈的動作牽扯到脆弱的頭部,劇痛伴隨著一片漆黑猛地襲來,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哎喲!我的小祖宗!快躺下!別亂動!”楊主任慌忙按住他,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還能有什麽係統?不就局裏那套用了八百年的破辦案係統嘛!那‘蒼穹’項目,雷聲大雨點小,捅了大簍子,現在都成了局裏的笑柄了...跟咱穩辦真沒關係的...”
    蒼穹項目?不是遊俠盟在主導麽?替代老係統...數據丟失了?於洋呢?關子沐呢?
    祝一凡隻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凍成了寒冰。他僵硬地躺了回去,眼神失焦地投向那片慘白的天花板。楊主任後麵那些寬慰的話,什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好好休息爭取早日歸隊”,全都模糊成遙遠而失真的背景噪音。
    祝一凡低聲呼喚了許久,生命之輪係統沒有任何回應!丟了?連同那九年裏所有的驚心動魄、刀光劍影、刻骨背叛、生死抉擇...難道都被那場突如其來的腦溢血,如同洪水衝刷沙堡般,抹滅得一幹二淨了嗎?
    關青禾...鄭錚...崔媛媛...廖得水...聶風雲...陸正風...黎明...張明...一個個名字,一張張鮮活或死寂的麵孔,那些熾烈如岩漿的愛恨情仇,那些冰冷徹骨的背叛與沉重的犧牲...難道真的隻是顱內血管爆裂瞬間產生的、一場漫長而痛苦的幻夢?他閉上眼,腦海裏翻騰的不是醫囑,而是那片混亂的、被徹底抹去了痕跡的“蒼穹”廢墟。
    記憶在劇烈地割裂。一邊是真實存在的、冰冷堅硬的病床觸感,另一邊則是那片崩塌湮滅的數據廢墟。那片廢墟之下,埋葬著他過去數年跌宕起伏的人生:一個被精心設計成炮灰的命運軌跡,一場翻天覆地的背叛,一次押上一切的絕命抉擇。曾經盤踞在他意識深處、仿佛無所不能的生命之輪係統,連同它冰冷的權限、詳盡的記錄、嚴密的邏輯...都煙消雲散了嗎?他還記得,是為了阻止歸墟,自己和關青禾在那片意識的深淵裏重啟了係統...最後,歸墟被打敗了嗎?那個孤注一擲的“廢墟計劃”,最終是否得以實現?青禾呢,她現在在哪裏?肖綽呢,她還好嗎?她們是否也經曆著同樣的“重啟”?世界的坐標,是否真的被悄然撥動?
    3、
    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而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精準地停在了病房門口。兩聲禮貌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楊主任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剛削了一半的蘋果。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門外的陽光如同液態黃金般爭先恐後地湧入,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明亮刺眼的光斑。
    一個高挑的身影背對著光,清晰地嵌入門框的輪廓之中。
    光影頑皮地勾勒出她清晰的身形線條。一頭柔順的長發,不再是記憶中為了偽裝而刻意剪短的利落,或是被汗水浸透的狼狽碎發,而是蓬鬆自然地垂落在肩頭,發梢帶著一點不經意的天然卷曲,在陽光下流淌著年輕健康的栗棕色光澤。臉,依舊是那張臉。輪廓分明,鼻梁秀挺,下頜線條清晰流暢。皮膚是那種久不見天日、近乎透明的冷白,此刻卻在光線下奇異地暈染出兩抹淡淡的、健康的紅暈,如同初雪覆蓋下悄然綻放的薄櫻花瓣。她微微歪著頭,嘴角向上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帶著點羞澀的弧度,眼神清澈得如同初融的高山雪水,盛滿了對嶄新世界天真的好奇和一絲小心翼翼、生怕打擾的討好。
    那份撲麵而來的、未經世事打磨的青澀感,純粹得幾乎透明。
    “楊主任好!祝科長好!我是今年新分配來的警員關青禾,特來向您報道!”聲音清脆如敲擊風鈴,帶著一絲因緊張而生的細微顫音。陽光為她周身鑲上了一圈毛茸茸的金色光暈。她的目光轉向病床上的祝一凡,笑容瞬間綻放得更加明亮燦爛,帶著毫不作偽的敬畏和拘謹,“師兄,我在警校時就經常聽導師提起您!說您是咱們江警網絡技術領域的頂尖高手,我對這方麵也有一點小小的興趣和學習,特別希望在以後的工作中能有機會向您多多請教!”
    “是請教麽?莫不是秒殺?”
    祝一凡如同瞬間被石化封印,全身的肌肉繃緊到極致,無法動彈分毫。喉嚨像是被滾燙的粗砂徹底堵塞,隻有那顆心髒在胸腔裏瘋狂地撞擊、擂動,瀕臨爆裂的邊緣。
    這是青禾?眉眼之間透出一絲遮不住的青澀。無法想象這張純澈得不染塵埃的臉龐,曾裹挾著最深沉的黑暗與凜冽的殺意,此刻,竟流露出如此人畜無害的神情;這雙倒映著天空般的眼眸,曾閃爍著洞悉一切、冷酷如冰的寒光,此刻,竟能如此無辜澄澈;還有這清脆的嗓音,曾吐出過淬毒的嘲諷與致命的指令,此刻竟如此...呆萌可愛?她是那個在陰影世界裏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幽靈”?此刻,卻穿著嶄新筆挺的警服,肩章上“兩道彎杠”的銀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渾身散發著剛從警校溫室裏走出來、帶著消毒水都掩蓋不住的、過於“幹淨”的氣息。
    天了嘟!到底哪個才是真相?
    “師兄?您的眼神怎麽...好像有點奇怪?”關青禾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裏迅速掠過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和緊張,飽滿柔軟的下唇被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住,聲音放得更輕更軟,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惹人憐惜的討好,“是不是我...打擾到您休息了?”
    “沒關係,沒關係,這小子就喜歡被漂亮師妹打擾!”楊主任在一旁哈哈笑著打趣,試圖緩和氣氛,接著又絮絮叨叨地叮囑起醫囑和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祝一凡強行壓下喉嚨裏翻湧的腥甜,逼迫自己找回那嘶啞破碎的聲音,用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來遮掩內心翻江倒海的驚濤駭浪,艱難地將視線從那張過於“純潔”的臉上撕開。
    “你們忙,那我先下去了!”關青禾得知要去參加迎新短會,立刻挺直了脊背站好,臉上浮現出新人接到第一個重要任務時特有的、帶著輕微慌張的鄭重。她飛快地又看向祝一凡,那雙清澈的眸子瞬間盛滿了略帶歉意的笑意,臉頰上的紅暈如同暈開的淡淡胭脂,將那份少女的青澀與嬌憨渲染到了極致。“師兄,您安心休息好好養病!改天我一定再來向你請教技術上的問題!”
    她的聲音依舊清脆悅耳,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她的轉身,動作流暢而帶著年輕特有的輕快活力,嶄新的藏藍色警服完美勾勒出挺拔青春的背影,跳躍的陽光在她流動的發絲間嬉戲流淌。就在她伸手去拉那冰冷的金屬門把手的刹那,領口處嶄新的警服襯衫,最上麵的那顆紐扣,因動作的幅度悄然鬆動了些許。一抹幽暗、冰冷、仿佛來自深淵底層的深青色印記,如同蟄伏的活物,猝不及防地、清晰地闖入了祝一凡死死盯著的視野。
    它就盤踞在微微敞開的領口深處,緊貼著左側鎖骨凹陷處那片白皙細膩的肌膚之上。
    那絕非尋常的紋身。它輪廓的邊緣帶著一種非自然的、無機質的銳利感,線條扭曲糾纏,詭異地蠕動著,卻在微觀層麵隱隱構成一個極其微小、精密到令人頭皮發麻、汗毛倒豎的夜叉符號。那深青色的幽芒,如同來自地獄的鬼火,在周圍白皙肌膚的極致襯托下,散發著令人骨髓凍結的詭譎與濃烈的不祥。
    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凝固了祝一凡全身奔流的血液。記憶的碎片化作高速旋轉、帶著倒刺的冰錐,裹挾著刺骨的劇痛和濃烈的、鐵鏽般的血腥氣味,狠狠地鑿穿了他的腦海!他清晰地“看”到了昏黃搖曳的應急燈光下,自己那雙布滿猩紅血絲、如同困獸的眼睛;他清晰地“聞”到了烙鐵尖端灼燒在冰冷高強度合金內壁上發出的、令人作嘔的滋滋焦糊味;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當時握緊烙鐵那隻手,穩定得如同精密的機械臂。那份非人的穩定與控製力,隻為了一個目的:將那個代表著死亡詛咒的印記,永恒地蝕刻進那方寸大小的合金囚籠深處。
    而如今,那個被詛咒的印記,如同一個活著的幽靈烙印,赫然緊貼在她溫熱的、跳動著生命脈搏的鎖骨之下。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怖將他徹底吞噬。
    命運之輪係統丟失?時光重啟?這一切隻是一場虛妄的噩夢?若那歸墟的陰影仍在暗處湧動,那麽...沉寂已久的戰場,必將再度擂響血色的戰鼓!
    “師兄...老祝?”關青禾的腳步停在門口,並未完全離開,而是微微側過身。臉上那恰到好處的羞澀紅暈尚未完全褪去,眼神依舊是令人心碎的清澈無辜,隻是在那澄澈的眼底最深處,倏然掠過一絲快如閃電、冰冷刺骨的探究,快得如同視網膜上的錯覺。
    “楊主任,老祝...師兄他...真的沒事吧?我怎麽感覺他...呆呆的。”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與新人的無措,完美無瑕。
    楊主任聞聲轉頭,隻見病床上的祝一凡臉色慘白如刷了金粉的紙,額頭上瞬間布滿細密的冷汗,眼神如同被無形的鋼釘死死釘在關青禾敞開的領口方向,仿佛靈魂已被那深青色的烙印徹底抽離軀殼。
    “哎喲!一凡!你怎麽了這是?!”楊主任大驚失色,伸手就要去按床頭的緊急呼叫鈴。
    祝一凡猛地一個激靈,如同從溺水的窒息中掙紮出來,雙手死死攥緊了身下的白色床單,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發出咯咯的輕響。他用盡全身力氣強迫自己從那片散發著不祥幽芒的烙印上移開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卻隻吸入了滿肺冰冷混雜著無形血腥味的消毒水氣息。
    “後會有期。”關青禾的聲音再次響起,幹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高跟鞋的鞋跟敲擊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而篤定的“噠、噠”聲,在空曠寂靜的走廊裏漸行漸遠。每一步,都精準無比地踏在祝一凡緊繃欲斷、瀕臨崩潰的神經之上!
    病房門被輕輕帶上,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如同沉重的棺蓋緩緩合攏,徹底隔絕了門外湧動的陽光與那個攜帶著甜美劇毒和幽暗烙印的身影。冰冷的死寂重新君臨這白色的囚籠。隻有消毒水那頑固而冰冷的氣味,以及心電監護儀發出的單調、如同敲打喪鍾般的“滴滴”聲,在凝固的空氣中無休止地彌漫、回蕩。
    楊主任焦急關切的詢問聲,變成了遙遠而不真切的嗡鳴。
    祝一凡的世界,徹底沉入冰冷刺骨、深不見底的絕望深淵。
    腦海中,隻剩下那抹深深刻在白皙肌膚下的夜叉印記。它在無聲地燃燒、搏動,散發著來自未來的詛咒氣息,與門口那張純淨無瑕、暈染著桃花般紅暈的臉龐瘋狂地撕扯、重疊、扭曲...最終,在他的靈魂深處,凝結成一個巨大無比、冰冷堅硬、帶著灼燒般劇痛的問號。
    4、
    冰冷的死寂尚未完全凝固,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爽朗而中氣十足的笑聲,伴隨著略顯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哈哈,老楊!聽說咱們的大功臣醒了?情況怎麽樣?”洪亮的嗓音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和一絲急迫。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沒有敲門。兩張熟悉又帶著某種微妙變化的中年警官臉龐出現在門口。分管刑偵的鄭錚和聶風雲並肩而立,臉上掛著慰問的笑容,但他們的目光如同鷹隼,越過楊主任,直勾勾地、帶著一種近乎“求賢若渴”的審視與探究,精準地投向病床上神色慘白、精神恍惚的祝一凡。
    那眼神,帶著一種久違的急切,仿佛他不是大病初愈的傷員,而是某種...至關重要的、亟待開啟的密鑰。
    聶風雲沒有死?老鄭好像也沒有和我很親切的樣子。祝一凡的心髒驟然一沉。.他們此刻眼神裏的迫切,與記憶中某個時刻,當“生命之輪”係統成為唯一希望時,望向自己的眼神何其相似!難道......他們的“記憶”也刷新了,或者,這“蒼穹”的爛攤子,已經火燒眉毛到不得不來找他這個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祝大盟主了?陸正風呢?這個時候是不是進湖跺看守所了。
    祝一凡手心冒汗,他僵硬地轉動眼珠,迎上那兩道灼熱的視線。病房裏的空氣,頓時變得更加粘稠而沉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