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曾家近況
字數:3692 加入書籤
三天後,杏林堂的大門徹底被封死,顧瑾墨開著軍車親自把王生送去了火車站。
王生年紀還小,一個人坐火車始終不太安全,索幸西北這邊是始發站,沈姝靈給他買的是臥鋪車票,讓他進了臥鋪車廂就別出去。
上午十點鍾,王生提著小小的行李踏上前往京城的火車。
顧瑾墨看著火車哐當哐當離開後,他這才開車回了軍屬院。
沈姝靈坐在書桌前研究耆老給的幾本珍藏醫書,見男人一身寒意的回來,隨意詢問:“小王走了?”
顧瑾墨先去看了眼兩個小娃娃,這才說道:“已經送上火車了。”
沈姝靈點點頭,繼續低頭看醫書。
耆老給的這幾本醫書都非常精妙,雖然比不上萬象醫典裏麵的方子和內容,但比起市麵上普通的醫書還是顯得格外精深。
難怪耆老會當成寶貝一樣藏著。
顧瑾墨去換了身衣裳,然後才來到書桌前,看著心無旁騖的沈姝靈,他有些好奇的開口:“姝靈,你就這麽讓王生一個人坐火車去京城,就不怕他出什麽事嗎?”
終歸隻是個十二歲孩子。
沈姝靈笑了笑:“小王身世要比別的人淒苦多了,也正因為這些淒苦才讓我看見了他,想要出手幫一幫他。
但我雖然幫他,卻不會為他安排好一切,這是他的人生,不論好的壞的都應該他自己去品嚐體驗,我不會過多的插手,如果他跟著耆老表現得不盡如人意,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讓他回來。”
她需要的是一個幫手,而不是一個拖累。
顧瑾墨這才明白沈姝靈的用意,忍不住點頭道:“聽你這麽一說,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你是好心幫了他,卻沒必要為他的以後負責,即使有了你的幫助,他自己的前途和未來也是需要他自己去掙來。”
夫妻倆說了會兒話,小月亮和星星開始鬧著想起來玩兒,這兩個小家夥在沒睡時是越來越鬧騰,精力也是越來越旺盛。
沈姝靈和顧瑾墨一人一個抱著給喂了奶,換了尿戒子,然後就抱著小家夥去外頭溜溜了。
說是去外頭,其實也就是去陳菊或者葉玉珍家裏轉轉,玩玩,現在外頭還很冷,也不會再外頭待著。
晚飯也是在其中一家吃了,大家圍在一起吃點熱乎的肉和菜,外頭飄著小雪花,這日子可別提多美了。
把三個小娃娃放在一塊兒也熱鬧,光是聽他們說聽不懂的嬰語都能把人逗笑半天。
再算算日子,年前給曾叔家寄過去的包裹,也差不多到點收到了。
*
南方林省,跛子村裏。
曾家的小木屋飄起渺渺炊煙,此時曾家人都聚集在屋裏,窗上貼著紅色的窗花,甚至還有插著臘梅的花瓶放在桌上。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喜氣洋洋的,但屋內的氣氛卻顯得有些壓抑。
“爸,你把這藥喝了吧,這是剛煎好的,”兒媳婦王雯端著藥從外頭走了進來。
曾叔躺在床上,他擺了擺手:“這藥喝了,你們就別給我抓了,那些錢留著還有用呢。”
曾家下鄉過後日子是過得很好的,不光說服村長讓他們在村裏置了塊地,王雯的孩子也平安生下。
一家人在村裏安安穩穩的上工,很快就融入到了村裏,並沒有跟那幫知青混在一起。
而隔壁村的曾紅英也時常過來,兩個村子距離不遠,隨著時間的拉長,兩家人的走動也越來越頻繁。
期間村裏鬧過好幾次野豬,曾叔和曾紅軍兩爺子也都出力去幫忙攆過,曾叔的傷也是因為那次落下的。
當時那頭野豬太大,直接就奔著曾叔和曾紅軍去了,曾叔一把就把曾紅軍給推了出去,他自己生生挨了野豬一下。
曾叔當時就差點不行了,村裏人把他送去市裏醫院才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但也落了很多的病根。
最嚴重的就是內部器官的功能減弱,醫生說是因為野豬的撞擊導致當時脾、肝、腎等內髒破裂,即便縫合救過來後也留下了慢性腹痛、體力嚴重下降、容易疲勞等問題。
最開始曾叔還能好點,勉強能出工做做輕鬆的活計,但隨著冬天的到來,他的身體眼見著一天比一天差。
好在曾家下鄉以來積累了些的名聲,加上這次受傷也是為了維護村裏財產才傷了身體,村長也就沒計較這個事,反而為曾叔請了好幾回醫生過來。
這些醫生大多都是周圍村子的大夫,看過之後都是搖頭歎息,隻叫按時吃藥後好好養著。
要是開春過後能下地,那就還行,如果下不了地,那恐怕就難了……
曾叔的妻子鄭嬸子紅著眼眶:“你這死老頭子,說什麽胡話呢,有病咱就治病,別說那有的沒的,村長昨天還問我呢,說開春就送你去市裏看看,該怎麽治咱們就怎麽治。”
自從老頭子出事兒以來,整個曾家都被陰雲籠罩著。
曾叔猛地咳嗽出聲,他可不想再去看病,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值了。
家人安穩,姝靈也在西北過得很好,唯一的遺憾就是沒看見小月亮和星星,他也沒能回城再給老爺和夫人上一炷香。
“姝靈不是寄了包裹過來嗎? 你們拿來給我看看,再把小月亮和星星的照片拿出來,”曾叔忽然就很想沈家,想念自己在沈家待著的時間。
他是從那段動蕩時期過來的,對沈家的忠心早就融入骨血。
曾紅軍聽了二話沒說就去把包裹給抬了過來,最近大家都在忙著曾叔的病和過年的事,以至於前兩天沈姝靈寄到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打開。
現在把大大的包裹打開後,大家這才發現有很多好東西,衣服鞋子吃的,還有些土特產,甚至連烤鴨都有兩隻。
曾叔摩挲著照片,一時間老淚縱橫,屋裏的人見他流淚,也都忍不住動容起來。
“姝靈是真的沒虧待咱們家,就算在西北那麽偏遠的地方,這心裏都記掛著,”鄭嬸子一邊抹淚一邊說著。
曾叔歎息:“這世道難,我恐怕也難去見姝靈和孩子們一麵了……”
隻聽說過下鄉,可還沒聽說過返城,就算有恐怕他也等不到了,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
就在全家人難過之際,王雯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個小小的牛皮紙袋上。
她把紙袋拿起來,有點疑惑的開口:“這是什麽?看這上麵寫的好像是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