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兩人都差點兒沒爬得起來，昨兒聊太晚，睡得有點遲。
    好在不知道誰家的公雞很給力，叫得相當的歡實。
    沒睡好的兩人，起得晚了，自然沒時間做早飯，隻能在路上買點吃的將就一下。
    到了廠子裏，齊明堂瞧見陳平安沒精打采的樣子，直接給了一巴掌，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後脖頸上，也把陳平安的瞌睡蟲給拍走了！
    “年輕人，要節製！”
    齊明堂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抬手在陳平安額頭點了兩下。
    “師父，你這可冤枉我了！”
    陳平安歎了口氣，“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兒！”
    “哦，那是怎麽回事？”
    齊明堂可是對陳平安寄予厚望的。
    若是陳平安在上工的時候因為走神出什麽意外，那可就白瞎了。
    陳平安也沒廢話，簡明扼要地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師父，你說，這到底是什麽人幹的啊？”
    “他想幹啥？”
    陳平安看向齊明堂，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齊明堂哼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這事兒，擺明是有人想要坑你！”
    “說不定，還是公安來的人！”
    齊明堂活了這麽一把歲數，經曆的事情可不少，一下就猜出了真相。
    甚至猜到了這件事情可能是什麽人做的。
    陳平安翻了個白眼，道：“師父，我能得罪誰啊？以前在村裏，我腦子不是很好使，聽我媳婦兒說，是十幾歲的時候出了什麽事兒，當了一段時間的傻子，也就是這幾年的時間，才像個正常人！”
    “而這幾年，我連四九城都沒來過！”
    “要不是跟家裏鬧掰了，村裏沒地，我都還在村裏種地呢！”
    陳平安一番話，主打一個我啥也不知道，一定是有奸人要害朕！
    齊明堂琢磨了半晌，道：“你先別急，我去找廠裏說說，你可是咱們機器廠的人，哪兒能讓外麵的人給欺負了？”
    “以後啊，再有這種事情，先找廠裏，你也是有靠山的人！”
    如今各個大廠的保衛科，那都是兼著部分派出所的職能，而且，火力之充沛，派出所完全沒辦法比。
    很多時候，派出所要執行什麽任務，還得找大廠保衛科借人。
    這案子，機器廠保衛科本就有責任，也有義務參與其中。
    正常情況下，派出所那邊的進展，是要跟機器廠保衛科通報的。
    但對方沒有任何的通報，這本身就不對勁。
    齊明堂跟車間主任宋釗一說，宋釗就氣衝衝地去了保衛科，把保衛科的科長給劈頭蓋臉一頓噴。
    “我說，老宋，你特麽的，有事兒說事兒，我最近可沒招你！”
    保衛科科長沈保國跟宋釗也是老戰友了，平時沒少被宋釗噴，但一般都是事出有因。但這一次，沈保國就覺得自己很冤枉。
    “好你個沈保國，你還好意思覺得委屈？”
    “我問你，之前派出所過來調查我們車間陳平安那事兒，你知道不？”
    “知道啊！”
    沈保國很自然地回了一句，“那事兒不是說清楚了嗎？就是一場誤會！”
    “屁的誤會！”
    宋釗瞪眼，“小陳家裏昨兒個進賊了，錢沒少，東西也沒少，就是他媳婦兒的盒子炮少了三顆子彈！”
    “你說，這事兒是個什麽情況？”
    雖然宋釗如今在車間當主任，但這裏麵的門道，他還是清楚的。
    沈保國也是一下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好他個肖一紅，給我玩兒陰的啊！”
    “老宋，你等著，這事兒，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陳平安是機器廠的人，要是有什麽事情，也該機器廠保衛科出麵，派出所那邊都說了是誤會，結果背著他們，又來這麽一手，這是防著他們，這是不信任他們啊！
    如今，出了紕漏，居然還沒跟他通氣，這是想幹啥？
    沈保國也是個暴脾氣。
    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基本就沒幾個是溫和脾氣的。
    稍微脾氣好點兒的，不會進保衛科，都進派出所了。
    沈保國送走宋釗，直接喊了人，開上吉普車，浩浩蕩蕩出了機器廠。
    ……
    肖一紅見到沈保國時，就知道東窗事發了！
    “老沈，先消消氣，聽我說兩句！”
    “行，我聽你狡辯！”
    沈保國大刀金馬地往那兒一坐，看肖一紅表演。
    肖一紅歎了口氣，道：“這事兒，的確是我手下人幹的，對方也承認了，子彈也已經交出來了！”
    “甭說這些，你就說，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處理吧！”
    知法犯法！
    還整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這種人，能為人民服務？
    肖一紅笑笑，道：“老沈，這事兒，本來的確是個小事兒，但我發現，事情可能不簡單！”
    “啥玩意兒？”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廠的人犯罪了？”
    “不，不，你誤會了！”
    肖一紅趕忙擺手，“我發現，我們所這個齊全，可能藏著什麽事兒，他對你們廠陳平安的關注程度，有點高了！”
    “目前，我正找了人在盯梢他！”
    “老肖，你可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保國豁然起身，“既然這個叫齊全的有問題，那就把人抓了，你要是不好審，交給我，我來審！”
    “你覺得你在放長線釣大魚，你就不怕魚跑了？”
    “這人能在咱們隊伍裏藏了這麽長時間，你覺得會是個省油的燈？”
    “你以為你從外麵找人盯梢，他會一點沒察覺？”
    “咱們的人，犯了錯，那都是要承擔責任的，你指定是什麽措施都沒采取，你可真的是一頭豬！”
    沈保國是一點不留情麵地開噴。
    “趕緊的，那個什麽齊全，說不定已經跑了！”
    被沈保國噴了一通的肖一紅，也終於回過神來。
    對啊，自己想著放長線釣大魚，卻忘了，自己的做法，本身就存在問題。
    若是齊全沒有問題還好，如果齊全真的有問題，那麽，他說不定已經發現了異常，指定會趁早跑路！
    “來人！”
    肖一紅直接一嗓子，喊了外麵的人進來，開口一問，這才知道，齊全今兒還沒到所裏上班！
    “肖一紅，你就等著挨處分吧！”
    沈保國抬手指了指肖一紅，立刻打不往外走。
    肖一紅趕緊喊人跟上。
    現在的他，隻希望齊全隻是來晚了，而不是跑了。
    同時也在為那位暗中盯梢齊全的同誌祈禱，期望對方沒有暴露，而不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