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
    “你能幹啥？”
    聽到陳平安的話，沈保國直接翻白眼，他們這些專業人士都不行，陳平安連半吊子都不算，能有個啥用？
    “沈科長，話可不能這麽說！”
    “這人，還是我逮著的呢！”
    “說不定，我去了，他就招了呢！”
    陳平安心裏自然也是沒有把握的。
    但，既然齊全對他這麽耿耿於懷，說不定他們能有點什麽共同語言，說不定齊全一時腦子抽風，他就招了呢？
    有些事情，總得大膽嚐試。
    試過了，可能也就死心了！
    沒試之前，總歸是有些念想。
    “我看行！”
    肖一紅開口，站在了陳平安這邊。
    於是，麻溜兒地幹飯，然後直奔保衛科的審訊室。
    當陳平安再一次出現在齊全的麵前，不悲不喜坐在那裏的齊全都不由紅了眼。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都是因為陳平安！
    “嗐，嗐，別這麽激動！”
    陳平安看到齊全的衝動，笑著開口，“別整得好像是我殺了你全家一樣，明明是你想殺我，咋你還委屈上了？”
    “你是不是弄錯了情況啊？”
    說著話，陳平安在齊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搭在桌上，平靜地看著對方。
    “落在你們手裏，我認栽！”
    “但是，想從我嘴裏知道更多的東西，你們想都別想！”
    “我知道你們的紀律，隻要我不開口，你們就沒轍！”
    齊全恢複了平靜，眼神卻依舊是帶著怨恨，看陳平安的眼神，依舊是帶著充滿了恨意。
    “老齊，不要這麽說嘛，說起來，咱們當初也算是並肩作戰過，好歹也有些情分，至於這樣嗎？”
    “哦，對了，忘記跟你說了，我現在雖然不傻了，但當初的事情，我都忘了！”
    “要不，你跟我說說，當初你們是怎麽做的？”
    “說起來，我是真的挺好奇！”
    “你們幹的是小日子，這可是好事兒，咋你們還怕人知道的樣子呢？”
    陳平安是真好奇。
    齊全盯著陳平安看了好一會兒，人都是懵的。
    他聽到了什麽？
    陳平安雖然不傻了，但當初的事情都忘了。
    所以，他做這一切，算什麽？
    他想要除掉最後的知情人，結果，竟然是自己嚇自己的一場折騰！
    “你不記得？”
    “對，不記得！”
    “我忘了很多東西，如果不是你說，我都不知道當初的事情我是怎麽參與進去的！”
    “說起來，我爺爺是真狠呐！”
    “那個時候，家裏有頭羊，還是肚子裏揣著崽子的母羊，他都能舍得。”
    “當時，我爺爺應該是沒想我會活下來吧？”
    雖然陳平安依舊是沒有當時的記憶，但他能想象當時的情況。
    一個孩子，放養著家裏當成寶貝的母羊，結果母羊被撞死了，很可能死得還很慘，這孩子腦袋裏的那根弦兒說不定當時就崩斷了。
    他那個沒見過麵的死鬼爺爺，對人性可是真懂啊！
    十來歲的孩子，被他當成了棋子，麵對的還是窮凶極惡的小日子！
    “你說的對！”
    “你爺爺，是我生平見過最惡的人，雖然你爺爺沒幹過什麽殺人越貨的勾當，但他幹的事兒，光是想想就讓人後怕！”
    “這也是我為什麽要弄死他的原因！”
    “因為他不死，我睡不著覺！”
    “當時，看著你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發瘋地跟那些小日子拚命，我是沒什麽感覺的，但是等之後，隻要想起來，我就心慌！”
    “你爺爺不死，我一輩子都不能心安，因為，他就是一條毒蛇！”
    似乎被陳平安的話給牽引了情緒，齊全也就慢慢開始了講述。
    “看起來，你有故事啊！”
    陳平安附和了一句，“這要是在外麵，我指定得準備點花生米，再來二兩燒刀子，你有故事，我有酒，咱們說不定還能當個忘年交！”
    “當初，你爺爺就說跟我是忘年交！”
    “你還真的是陳家的種！”
    齊全聽到陳平安的話，眼神又變得淩厲起來。
    “老齊，我爺爺以前在城裏幹什麽的啊？”
    “我聽人說，我爺爺隻是在城裏幫工，沒有什麽穩定的工作，他咋會認識你呢？”
    話匣子既然打開了，那就瞎聊唄。
    說不定那句話就有用了。
    最怕就是齊全完全不開口。
    審訊室外麵，沈保國跟肖一紅對視一眼，眼裏都是興奮，隻要齊全肯開口，那麽，這案子就還有希望。
    “陳平安這小子，還真的是有兩下啊！”
    “老沈，你就沒想把他弄到身邊？”
    肖一紅看向沈保國，小聲詢問。
    “你滾！”
    沈保國瞪眼，“合著被老宋罵的人不是你啊！”
    肖一紅聞言，嘿嘿笑，道：“那，這是你不要的，要是我把人弄到我們派出所，你可不能跳起來！”
    “你有本事你上，我絕對不眼紅！”
    沈保國很大度。
    當然，隻是麵上大度，他心裏卻是打著小算盤的。
    如果肖一紅真的能把陳平安從機器廠鉗工車間撬過去，那他再去把人撬回保衛科，老宋就算是要找麻煩，也找不到自己頭上。
    想到這裏，沈保國看肖一紅的眼神就多了幾分的期待。
    “老肖，你可一定要給力啊！”
    ……
    審訊室裏。
    陳平安跟齊全的閑聊還在繼續。
    通過齊全的話，陳平安知道了他那個死鬼爺爺到底是幹啥的。
    的確是打零工，但這個零工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零工，而是給某些人提供情報。
    說得好聽點兒，那老登幹的是情報販子的買賣。
    還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老齊，你是有把柄落在我那死鬼爺爺手上吧！”
    聊著聊著，陳平安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就是這一句話後，齊全就閉了嘴。
    不過，陳平安卻是一點不慌。
    “如果我沒猜錯，你這秘密，足夠讓我那死鬼爺爺吃你一輩子吧！”
    “所以，在見識了他的手段後，你怕了，你才想要弄死他！”
    “至於為什麽連我也得死，我想，你的這個秘密，還是跟當初的那件事情有關！”
    “不是錢的事兒，那麽，對男人來講，就隻能是女人的事兒了！”
    “老齊，我沒說錯吧！”
    陳平安不管不顧地一通說，對麵的齊全眼神慢慢變了。
    因為，全中！
    “你，想起來了？”
    “你騙我！”
    齊全想要站起來，卻因為雙手被手銬拷住，根本無法威脅到陳平安。
    “你看，你又急！”
    陳平安搖搖頭，“我真沒記起來！”
    “隻是，我猜的！”
    “不可能！”
    齊全根本不信陳平安的話。
    陳平安笑了笑，道：“剛才咱們閑聊，你說你跟我爺爺是在哪兒認識的？”
    “八大胡同！”
    “這說明，你，齊全，也是喜歡女人的！”
    “那麽，你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結婚呢？”
    “為什麽你都已經跑了，卻還是留在四九城，非要弄死我？”
    “這說明，你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你不是特務，也不是小日子，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女人！”
    “可能，還有孩子！”
    “如果隻是單純的女人、孩子，你不至於這個樣子。”
    “那麽，唯一的真相就是，你的女人是個小日子！”
    “你想起來了，你絕對想起來了！”
    齊全眼睛瞪大，奮力掙紮，“我該殺了你的，我早就該殺了你的，混蛋，你怎麽不去死啊？你早該死的，你爺爺都想你死，你怎麽不死？”
    看到齊全的反應，陳平安也是有點懵，他，真的就是猜猜，純屬胡咧咧的那種。
    但，好像他媽的真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