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皇宮，馮出傑留下的兵很自然地融入了霍江帶來的軍隊，開始清理整座皇宮。
    鳳棲宮門前，霍江抱著江聽玉下馬車，徑直往裏走去。
    早就候著的嬤嬤和丫鬟見人來了，趕忙迎了上去，卻不敢靠太近。
    男人懷裏的，確實是老爺和夫人留下的獨苗苗，幾人都眼巴巴看著。
    霍江目不斜視，抱著江聽玉進入寢房。
    鈴燈想跟著進去，卻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幾個丫鬟拉住手臂，詢問情況。
    鈴燈簡略解釋了一下：“總之，小姐日後應當還是娘娘。”
    就是不知道是皇後娘娘，還是其他娘娘了。
    一老嬤嬤抹了眼淚：“小姐真是受苦了，老爺夫人在天之靈，保佑保佑小姐吧。”
    鈴燈安慰：“小姐會一世無憂的。”
    霍江輕柔地把江聽玉放到柔軟舒適的床榻上，暗衛現身，遞上一個精致的木盒。
    霍江接過，暗衛消失。
    打開木盒，裏麵是一條金燦燦的鎖鏈，鎖住腳踝的那個圈內裹上了柔軟的兔毛。
    江聽玉此時悠悠轉醒，就感覺腳被人握在手裏，看過去。
    霍江抬眸看她，笑地溫柔：“娘娘醒了？餓不餓？”
    江聽玉把腳踩在他的胸膛上：“鎖著我做什麽？”
    霍江抬起那隻腳，偏頭在金鎖圈上親了親：“外麵太危險了，怕娘娘亂跑，等安定下來，就不鎖了。”
    江聽玉不甚在意：“哦。”
    霍江把江聽玉摟在懷裏，捏著她的手：“我知道娘娘很乖，不會亂跑，可我心裏總是不安，總是害怕，怕娘娘出意外。”
    “求娘娘疼疼我，給我個心安好不好？”
    江聽玉靠在他懷裏：“好啊。”
    霍江垂眸，不管娘娘是曲意逢迎也好，懶得反抗也罷，終歸是被他鎖著，逃不走了。
    “娘娘，讓鈴燈她們進來伺候用膳，我去處理事情，很快回來陪您。”
    “嗯嗯。”
    等霍江走後，丫鬟嬤嬤們就圍到了江聽玉床邊問長問短，滿眼關切。
    江聽玉很有耐心的一一回應，鈴燈在邊上幫著補充。
    有人注意到江聽玉腳上的金鎖鏈。
    “小姐！您怎麽被鎖著？”
    眾人看去，原本鬆快的眉眼頓時又盛滿擔憂。
    江聽玉：“別擔心，鎖著玩的。”
    鈴燈走過去看了看，拿起來金鏈徒手就掰斷一截圓環，然後又掰了回去：“沒事，是金的，很軟，娘娘一掙就能斷開。”
    眾人也不是懵懂孩童了，情趣這個詞還是知道了，麵皮薄的已經紅了臉。
    這時有人送了膳食過來，幾人伺候江聽玉洗漱，然後用膳。
    鏈子很長，用完膳，江聽玉在寢殿裏走走消食，就躺在軟榻上。
    茶幾上有話本子，她就隨便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
    偌大的皇宮需要人打理，霍江不可能把宮女太監全部都解決了。
    隻見了幾個總管太監和管事宮女，笑眯眯地問他們有沒有什麽建議，觀察他們的反應。
    不老實的，直接讓人殺了。
    宮裏的那些嬪妃，都被他集中到了一個宮殿裏，等馮出傑這個弑君的逆賊伏誅後，再統一送出宮。
    很快，整座皇宮就掌控在了霍江手裏。
    皇城裏的世家都閉門不出，封鎖城門後，再堵死他們的退路後，百年門閥不過是待宰羔羊。
    ——
    皇帝和唐雲嬌一行人從崖底出來，馬車行駛在了路上。
    沒人注意到，太子那輛馬車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太子帶著錢票，默默離開了。
    他從小被母後逼著讀書，史書裏的曆朝曆代不出三百年就會滅亡。
    他估算了一下，知道很快就會家破國亡了，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奢華的馬車內，皇帝正摟著唐雲嬌調情。
    突然馬車急停，皇帝差點往前摔去。
    他怒斥：“怎麽回事？！”
    趕車的是他的總管太監，此時他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陛，陛下，前麵有叛軍！”
    皇帝掀開車簾，就看到騎著高頭大馬朝這邊逼近的馮出傑。
    皇帝急聲：“愣住幹什麽？還不快點調頭！”
    馬車掉頭就跑，馮出傑帶著軍隊追了上來，與護送皇帝的幾百個士兵對上。
    唐雲嬌剛剛也看到馮出傑，這會兒也正心緒不寧擔驚受怕，緊緊抱著皇帝不敢說話。
    皇帝時不時扭頭在馬車後麵的小窗上看一眼。
    見馮出傑追上來了，唐雲嬌也看到了，她把皇帝抱的更緊：“陛下，臣妾好怕。”
    她說這話的時候，第一次如此真情實意。
    皇帝卻突然想到了什麽，扒拉開唐雲嬌，在她驚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把她扔下了馬車。
    “陛下！”
    唐雲嬌摔在地上滾了幾圈，感覺渾身骨頭都斷了，疼的厲害，她又驚又恨，卻聞馬蹄聲漸近。
    她趴在地上想裝死，就被一槍紮穿後心。
    馮出傑目光森冷抽出紅纓槍，繼續去追擊皇帝。
    一個拐彎處，前麵的馬車翻了。
    馮出傑笑地猙獰，無視皇帝的求饒，把人捆住手腳，栓在馬後拖著。
    “我家人受過的苦，我要你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馮出傑翻身上馬，馬開始奔跑，皇帝在地上摩擦，發出痛苦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
    衣服被磨破，接著肚皮也被磨破，腸流滿地。
    皇帝的叫聲越來越微弱，馮出傑停了下來，下馬，砍下皇帝的頭顱。
    此刻大仇得報，馮出傑仰天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祖父！爹娘！兄弟姐妹們！”
    “我馮出傑！替你們報仇了！”
    “噗嗤！”
    是刀刃入肉的聲音。
    馮出傑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一柄帶血的長刀，從他的後背穿到了前胸。
    他轉身，看到是最信任的親信。
    親信抽出刀，馮出傑身體往後倒，用手指著他：“你……”
    親信微笑：“逆賊弑君，我奉主公之命，特來誅殺。”
    馮出傑嘴裏湧出鮮血，眼神朦朧看著虛空。
    他其實也感覺到了怪異，隻是心中的仇恨壓過了一切。
    霍江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所有人都信服他，都忠心於他……
    馮出傑帶著滿腔的不甘和疑惑，斷了氣息。
    等親信帶回皇帝和馮出傑的屍體後，霍江才開始見那些世家貴族。
    所有人都知道要改朝換代了，他們不管皇帝是誰，反正也威脅不到他們最根本的利益。
    而且此人無根基，無背景，有點手段，卻隻知道要當皇帝。
    皇帝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他們假意恭維，敲定一個月後為新皇舉行登基大典。
    霍江坐在龍椅上，麵上是溫和的笑：“那在下，就多謝各位大人了。”
    國庫空了，無法舉行大典。
    羊毛，還是要從羊身上出啊。
    正好，有人送上幾本厚厚的氏族論，裏麵記錄了名門望族的所在人員，以及他們都大致資產。
    就按這個來宰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