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東廠千歲暗戀宮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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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獨一天到晚都挺忙的,不僅要替皇帝處理政務,還要管理東廠和錦衣衛。
    要是沒有什麽要緊事,他會盡量按時睡覺。
    晚間,花獨沐浴完,帶著一身水汽回屋。
    此刻他一身潔白裏衣,墨發披散,眼尾處的眼線被洗去,神色慵懶地準備睡覺了。
    他坐在床上,剛想揮袖滅掉燭火,門就被人敲響。
    “何人?”
    門外的太監:“督主,您今日要奴才去查的那個宮女,其以往以及今日的所作所為,奴才都事無巨細編寫成冊了。”
    花獨閉了閉眼,覺得他是越活越回去了,這點小事就不能明日再報嗎?
    算了,看他如此盡心盡力,就放他一馬。
    “進來。”
    那太監推門而入,以為督主還沒休息,結果沒在桌案前看到他,剛想問他在哪呢,就聽到裏間傳來聲音。
    “放桌案上,本督明日再看。”
    太監頓時一個激靈,頓時跪在地上,嗓音帶著驚恐的顫抖:“督主,奴才該死,不知您歇息了。”
    花獨不耐煩了:“閉嘴,放好就退下。”
    太監慌忙應是,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彎著腰小跑到桌案前,把冊子放好,匆忙出去,最後輕輕關上門。
    原以為督主交代不能打草驚蛇,要事無巨細去查的人定是非常緊急的,沒想到督主已經歇息了。
    雖然不知為何督主沒罰自己,但他依舊覺得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他在門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拍拍胸脯,真是生活不易,太監歎氣。
    等人離開,花獨揮袖滅掉燭火,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睡姿極其標準。
    過了半晌,他翻了個身。
    又過了半刻,他又翻了個身。
    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
    因為他隻要一放鬆心神,腦海裏就會浮現今日給他送茶的那個小宮女。
    她的樣貌,她的聲音,她的動作,她的香氣,她的背影。
    短短的幾幅畫麵,一直在他腦海裏循環往複。
    花獨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起身點燃燭火,坐在桌案前,拿起了那本冊子。
    這小宮女名叫江聽玉,父親是個秀才,但家貧如洗。
    秀才小兒子生了重病,急需用錢,她是個不受重視的,就要她賣身入宮,銀錢給弟弟治病,她同意了。
    花獨覺得她果然是個小傻子。
    入宮之後也不受重視,規矩學好後本來是要送去禦花園的,結果被人花錢托關係互換到了禦書房來。
    來了禦書房後,負責打掃禦書房,和一個叫小圓的宮女成為好友,不幹活時兩人便形影不離。
    花獨看到這,蹙眉抿唇,沒由來地感覺到一絲不悅。
    他接著往下看,是她今日被一宮女刁難給他送冷茶,以及她和那小圓的談話。
    看到她覺得他像狸奴時,呼吸一滯,眼睛微微睜大。
    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入睡的,夢境也是光怪陸離。
    自己竟然長出了狸奴的耳朵和尾巴,任由那個小宮女玩弄。
    捏完耳朵不夠,她還要抓他的尾巴,從尾巴根捏到尾巴尖,讓他眼神渙散,伏在她懷裏連連求饒。
    花獨猛地睜開眼睛,冷白的肌膚泛起紅意,胸口起伏不定,眼中水霧久久不散。
    夢中的感覺延續到夢外,花獨依舊感覺尾椎骨處酥麻一片。
    殘缺的身體,讓他體內的火無處宣泄,花獨眼尾泛紅,咬著牙命人準備冷水。
    泡了半個時辰,那股酥麻感才徹底消失。
    花獨換上絳紅色蟒袍,帶著一身寒氣,去接皇帝上早朝。
    皇帝見他今日臉色不好,問他:“愛卿今日可是身體不適?可否要宣太醫來看看?”
    花獨扯起笑:“謝陛下關心,臣無礙,隻是昨夜沒休息好。”
    皇帝點頭,抱著自己的機關擺件,上朝去了。
    “唉,朕怎麽日日要上朝啊?浪費時間,愛卿你說,能不能一月上一次早朝啊?”
    花獨無奈:“陛下,上朝是祖宗禮法規定的,要是廢除,彈劾您的奏折是要堆成山的。”
    皇帝歎氣:“真是苦了朕了。”
    花獨:……
    今日上朝,眾臣也發現了花獨今日愈發陰鬱了,以往還會對他們似笑非笑,今兒個卻全程板著臉,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下朝後,花獨照例去禦書房批閱奏折,皇帝今日也在,坐在禦案前擺弄機關。
    每批完一本奏折,花獨都會用餘光瞄一眼門口,明知昨日隻是意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垂眸繼續批閱奏折,半刻後聽到門外傳來及輕的腳步聲,心間猛的一顫,毛筆也在奏折上壓出一團墨痕。
    一盞茶放在他的案頭,他明知不是她,卻還是抬眸看了一眼。
    失落之感在心中彌漫,他驀地心頭一凜。
    “將茶拿走,不用送了。”
    今日被輪到給九千歲奉茶的宮女本就惴惴不安,生怕出來一點差錯就要被處理了。
    聞言倒是悄悄鬆了口氣,她應了聲是,輕輕端起茶盞放入托盤中,緩步離開禦書房。
    花獨突然察覺到,昨日的那個小宮女,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些。
    日思夜想夢中有她就算了,如今竟然影響到他處理政務。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可若是讓人除掉她,他也是不想的。
    花獨並不認為自己對江聽玉有什麽特別的感情,頂多算是遇見有趣事物的一時新鮮。
    要不就把她調到茶房去,日日來給他送茶水把。
    見的多了,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膩了,不在意了,也就影響不到他了。
    思及此,花獨心下一鬆,總算能安心批閱奏折了。
    ——
    方欣月在禦花園裏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從父親那坑來的銀錢都用的差不多了,沒錢打點這裏的掌事宮女或者太監。
    每日都有做不完的苦活累活。
    天不亮就要起來,把花搬到禦花園,接著還要挑水澆花,打掃枯枝敗葉,掉落的花瓣,遇見貴人主子還要跪地問安。
    到了晚上,要把一些名貴的花搬回花舍,澆水施肥,要是不小心弄壞一棵,還要挨板子。
    方欣月苦不堪言,更令她煩躁的是完全打探不到肅王的行蹤。
    她就隻好每天搶著幹去禦花園搬花的活,原本細嫩的手短短兩天就磨出了水泡,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厚厚的繭子。
    方欣月隻能每天睡前祈禱,明日能遇見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