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森城一噎。
    他聽出了沈知寒的言外之意，哪有人這麽自來熟，一直賴在別人家不走的。
    可是，他也準備厚臉皮地來蹭住了。
    啊，不是，不是白蹭的，會給錢的。
    顧森城很快穩了穩情緒：“沈總，我曾經代言過你們家的產品，這次我飛海城，是想跟您談一下合作，長期代言的事。”
    沈知寒：“合作的事，請讓你的經紀人聯係我的助理。顧影帝，還有事嗎？”
    顧森城在沈知寒家門口徘徊。
    他跟顧飛揚不一樣，他沒有顧飛揚這麽厚臉皮，他是要麵子的。
    可是死要麵子活受罪，豁出去了。
    “沈總，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該講不講。”
    “既然你都覺得為難的事，那我就更為難了，不用講了。”
    顧森城：……
    沈知寒這嘴好毒，怎麽養出安安這麽漂亮可愛的孩子的！
    因為跟海城沈家有合作，沈知寒有女兒的事顧森城還是聽了一耳朵的。
    是京城邱家的女兒邱紅。
    邱紅自從嫁人後就不再跟京市的圈子裏的人混了，但前一時間回去了，回去之後，隻要別人要炫耀有女兒的，她就很茶言茶語：“女兒？說得誰沒有似的。我也有一個女兒，可乖可乖了。”
    後來才知道，是沈知寒的女兒，陰錯陽差救了她的兒子易斯宇。
    “沈總，我在你們家門口。”
    “知道了，沒別的事，掛了。”
    沈知寒當然知道顧森城是什麽意思，都說在他們家門口了，那就是想蹭吃蹭喝。
    來一個顧飛揚還不夠，難道還要再來一個顧森城？
    這兄弟倆真的是，一個一個不讓人省心。
    “沈總，別掛，我懷疑安安是我的外甥女。她跟我姐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顧森城覺得都是聰明人，繞圈子反倒是白費口舌。
    沈知寒隻覺得有一瞬間雙耳失聰，雙目失明，整個世界似乎都成了寂靜的，黑白的。
    他有設想過，若哪一天安安的父母找上門來，他應該怎麽應對，但一直假設不出來。
    他總以為，會是很久很久的事，但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快。
    “沈總？”顧森城沒有聽到對麵的聲音，還以為沈知寒把電話掛了，他有些急切，“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我有證據，我帶了相冊過來，我們還可以跟安安做親子鑒定。我那傻弟弟在你那裏對不對？飛揚雖然自來熟，但他不是這麽沒有分寸感的人。
    因為他比我姐小十歲，他不記得我姐小時候的樣子也很正常。但血緣關係就是這麽奇妙。雖然飛揚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卻下意識親近安安，這就是他們的羈絆。我弟最煩小孩子這種生物了，他哪裏有耐心帶孩子，但安安不一樣對不對？他是不是很纏著安安，很親近安安？”
    沈知寒慢慢找回自己的知覺，他聽到自己極其冷漠的聲音：“你等著，我出去。”
    沈知寒回去換了一套衣服，穿著正裝。
    顧森城全副武裝，戴著鴨舌帽與口罩。
    兩個人隔著大門的欄杆相望。
    沈知寒沒開門，而是向他伸手：“證據。”
    顧森城立即將一張相片遞給他。
    沈知寒的臉色並不好看。
    相片裏的小姑娘年紀比安安稍大一點，穿著打扮都有點年代感，不說一模一樣，有個七八分的相似。
    讓人有一瞬間的恍惚，竟是以為相片裏的小姑娘是安安。
    沈知寒看完相片，把相片還給顧森城：“一張相片而已，能證明什麽？安安是我的女兒。”
    顧森城不由皺了皺眉。
    沈知寒想要女兒，多的是女人願意替他生。
    “沈總，安安是我的姐姐的骨肉……”
    “你說是就是了？”
    “好好好，這不還差親子鑒定嗎？我們做個血緣鑒定就可以了。沈總，你讓我看看安安好不好？我不想住外麵，就給我一個小小的客房，不，就算讓我睡沙發都成。哦，讓我睡涼亭都行。我不是來跟你搶安安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庭的。”
    顧森城自己都覺得羞恥，唉，他怎麽說出這種台詞來啊，沒辦法，看沈知寒的樣子，一聽說是安安的親人，就把他防得比賊還要嚴。
    沈知寒似乎看到了狗仔。
    明星就是麻煩！
    他把門一開：“進來。”
    顧森城一臉欣喜，連忙快步閃進去，生怕晚一秒沈知寒就會反悔了。
    “你同意啦？”
    “我不想引來媒體注意。有人跟蹤你你不知道？”
    顧森城往旁邊看了一眼，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
    他立即跟著沈知寒上了遊覽車。
    沈知寒熟練地把車子開到主宅，給他指了一間臥室：“你弟睡的這間。”
    “謝謝，沈總，真的非常感謝。那，那我能見見安安嗎？”
    沈知寒：“她睡了，你想都別想。”
    顧森城有些遺憾：“好的，我明天再見她。”
    沈知寒沒再搭理他。
    顧森城卻自來熟邀請：“你要不要看看相冊？你不好奇安安長大長什麽樣嗎？”
    沈知寒本來沒興趣的，但最後一句話他停下了腳步。
    顧森城是會下勾子的。
    兩人進了房間。
    顧森城打開了相冊，他背了兩本過來。
    其中一本是他們三人的，另一本就是顧明珊一個人的。
    沈知寒翻著相冊，看著顧明珊從小嬰兒長到安安這個年紀。
    沈知寒看得很認真，看著嬰兒的相片時，他不自覺代入安安。
    安安小時候會是這樣的嗎？
    再往後，是顧明珊上小學初中高中直至大學的相片了。
    安安的眉眼看起來還有長大了顧明珊的影子。
    隻是沒有人會將她們聯係起來，除非是對顧明珊小時候的樣子記憶深刻的。
    有一張相片是顧明珊在非洲大草原抱著獵豹合影，她看向鏡頭，神采飛揚。
    沈知寒看得有點久，這個女人，他好像在哪裏見過，很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