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鳥食倒了些在唐秋竹的手心。
    她看著那幾隻小鳥：“寶寶們，過來吃吧。”
    寶寶們？
    等到小鳥大著膽子跳到唐秋竹的手心裏，唐秋竹才發現，這小鳥看起來的確很小，就是鳥寶寶。
    葉言舟也被吸引了：“安安，我也想試試。”
    “好呀。”安安大方地分了葉言舟一點鳥食。
    小鳥在他們手心裏啄食，很癢，三個小家夥都咯咯咯地笑起來。
    安安看向餘營：“餘叔叔，你也想喂嗎？”
    餘營怔然地看著安安。
    安安手心裏站著一隻小鳥，她眼睛亮晶晶的，她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小鳥的頭，小鳥微眯了下眼。
    這畫麵太過於美好。
    隻有孩童才有這樣的美好吧？
    如果是成年人，隻會覺得這鳥這麽漂亮，看起來很稀有，會趁此機會抓起來，養在籠中當自己的戰利品般炫耀。
    “餘叔叔？”安安又叫了他一聲。
    餘營回過神來，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安安把鳥食倒在了他沒有受傷的手心裏。
    安安輕輕摸了摸她手心那隻鳥：“去吧。那裏有吃的。”
    那隻鳥兒歪了歪腦袋：【不嘛不嘛，我就想在你這裏吃。】
    她是發光的耶！太有吸引力了。
    安安輕輕推了它一下，小鳥似乎妥協了：【好吧好吧，別扒拉我啦！我這就過去。】
    它扇扇翅膀，停在餘營手裏。
    餘營幾乎有那麽一瞬間，他連呼吸都不敢。
    他屏住了呼吸。
    他感受到鳥兒每啄一下，他手心傳來的癢意。
    很快，小鳥啄完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扇扇翅膀重新飛到了安安的手心裏。
    小朋友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見餘營已經用完藥箱了，葉言舟準備回去了。
    安安又倒來一粒藥丸：“叔叔，這個藥丸是我跟師父學的，可以靜心凝神，你吃了後，可以睡個好覺哦。”
    餘營接過，看著安安他們離開的背影，心頭卻是猛地一跳。
    安安怎麽知道他做噩夢的？
    安安向希望告別：“希望，下次再一起玩哦。”
    希望汪了一聲。
    其他小朋友也跟著說：“希望，下次一起玩哦。”
    希望搖了搖尾巴。
    餘營坐在那裏，小狗希望搖著尾巴陪著他坐在那裏。
    餘營手心緊緊握住了那粒藥丸。
    “希望，你說，她會不會是我的希望呢？”
    希望隻是用頭拱了拱他的手心，又搖著尾巴舔了舔他，用濕漉漉的冰涼的鼻尖蹭著他，汪了一聲，仿佛在回應。
    十日之期一瞬就到。
    餘營當天晚上回到左浩身邊。
    左浩狡兔三窟，他藏身的地方很多很多。
    誰也不知他在全國有多少處落腳之處。
    這個地方，還是左浩臨時通知餘營的。
    到了指定地點，餘營的眼睛被蒙上，帶上了另一輛車。
    眼睛看不見，對時間的流逝就很難把握。
    餘營手按在自己的脈搏上，在心裏默默數著時間。
    眼罩揭開，車子也到了。
    眼前的裝修跟之前那棟別墅幾乎一模一樣，讓餘營有點恍惚，差點以為還是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左浩今天倒是有閑心。
    他拿了一盒魚食正在喂魚。
    這些魚食似有異香，魚們爭先恐後地遊過來吃。
    大家為了爭奪這些食物，甚至在水裏你爭我搶，打起來了。
    餘營像以前那樣，恭手肅身而立，沒有出聲。
    大家的眼睛都看著池塘裏的魚。
    左浩把魚食一下子全倒進去。
    不一會兒，一池塘的魚從一開始的活蹦亂跳，你爭我搶，突然間劇烈擺尾掙紮起來，之後動作像是放慢了一點，慢慢動不了了，一條條魚肚子翻白飄浮了起來。
    餘營死死地盯著那些翻白的魚肚，明白那異香從何而來了。
    魚食裏有毒。
    左浩是準備把這些魚毒死。
    原來左浩不是心情好，而是心情太不好了。
    餘營盯著那些死去的魚，手指不自覺摩挲了下手心。
    之前在葉家喂鳥兒吃食，鳥兒在他手心輕啄的觸感似乎還在。
    它展翅時，那柔羽輕拂過皮膚的觸感似乎還在。
    那裏美好，希望。
    這裏死寂，殺戮。
    撲通，兩個男人腿一軟跪在了左浩麵前。
    左浩終於懶洋洋地掀起了眼皮，朝餘營看了過來。
    他招了招手：“過來。”
    餘營向他走近了一點。
    左浩指了指地上跪著發抖的兩人：“你看看，他們應該如何處置。不成器的東西！前幾天海上那批貨被條子給截胡了！多好的主意啊！藏在魚肚子裏。隻要一手交錢，一手交魚就可以。還是在大海上，大海茫茫。你們這些蠢貨怎麽辦事的？你們還有臉回來！”
    那兩人麵如死灰。
    左浩看著餘營：“把他們肚子剖開，把這些魚都縫進他們肚子裏如何？”
    “BOSS，給我們一次機會，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小嘍嘍是沒有機會見左浩的，如果見了左浩，等待他們的，不是生機，而是死局！
    餘營：“還是像以前一樣吧。”
    左浩揮了揮手，立即有人往他們嘴裏塞了點東西，那兩人很快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左浩神色淡漠：“處理幹淨了。”
    很快，裏麵就傳來機器切割的聲音。
    這個院子裏種下了兩棵銀杏樹。
    有了血肉的滋養，這些銀杏樹來年會長得特別旺盛。
    餘營跟著左浩進入了室內。
    有女人端著水盆過來給左浩洗手，又用毛巾給左浩把手擦幹淨。
    擦幹淨後，再塗上一層手霜保養。
    左浩揮了揮手，女人退下。
    餘營站著。
    左浩沒看他：“怎麽樣？接近了我那好師父的奶娃娃徒兒了嗎？”
    餘營：“接觸過幾次。”
    左浩：“發現什麽異常了嗎？”
    餘營：“沒有。”
    下一秒，左浩一腳踹向餘營的膝蓋。
    餘營被踹得單膝跪在了地上。
    左浩：“你是想背叛我？”
    餘營：“不敢。BOSS，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左浩把他拉起來，眼裏帶了笑：“抱歉，最近我睡得不太好，有點暴躁了。”
    他給了餘營一顆藥丸：“吃下去。”
    餘營吃下去。
    很快，餘營額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水，全身傳來挖骨抽筋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