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不是毒毒,而是獨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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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被播出來的畫麵自然是經過處理的了,並不血腥。
    露出來的畫麵是一個人的脖子,脖子上是幾個黑色的細孔。
    安安看到那個人脖子上的毒蛇印。
    她在海城的蛇之穀時見過這種毒蛇。
    京市和海城隔了幾千公裏。
    安安又對動物世界特別感興趣。
    沈知寒經常給她找資源,豐富她這一塊的認知。
    雖然安安年紀小,但她知道的動物知識儲備與常識卻是很多大人都比不上的。
    這種毒蛇,也會在京市生活嗎?
    沈國興準備轉台的手一頓:“安安,你要看這個新聞啊?乖乖,這可不興看。”
    安安:“太爺爺,安安有爸爸,安安不怕的。”
    安安又想了想,問沈國興:“太爺爺,這座山在哪裏?”
    沈國興:“你想去爬山?不行哦。那座山都出現咬人的毒蛇了,會沒命的,不可以去。”
    安安:“太爺爺,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啦?我可以讓蛇蛇不要咬我。我隻是有些在意。這個傷口我見過。”
    在蛇之穀,她跟一條毒蛇做了朋友。
    那次她肚子很餓,那隻毒蛇給她叼來了一隻兔子。
    那兔子的肚子上就有這樣的傷口。
    安安記得很清楚。
    毒蛇咬過的食物也有毒了,她應該吃不了。
    那隻兔子也有些可憐,安安覺得是她的原因,兔兔才死的。
    後來山豬爺爺告訴她,世間萬物,緣起緣滅。
    這裏有生命隕落了,那裏就有生命降生。
    小兔子並不是因為她沒有命的,沒有她,小兔子也會被別的動物吃。
    這是一種生物鏈。
    那件事對安安的觸動很大,所以她記得很清楚,那牙印她也記得很清晰。
    安安很在意,想親自去那山上找找,那是不是海城蛇之穀來的毒蛇。
    安安還給那隻蛇取了個名字,叫獨獨。
    不是毒毒,而是獨獨。
    因為獨獨很喜歡獨來獨往。
    像小五會因為沒有其他蛇跟它一起玩而哭泣,但獨獨自己就很強大,不需要成群結伴。
    沈國興:“那你征求你爸爸的同意,你就可以去。”
    沈國興見說不通,就由著安安。
    再說了,安安也跟一般的小朋友不一樣。
    他已經老了,教孩子的事,應該交給沈知寒,他可以給點意見,但不能幹預太多。
    沈國興告訴了安安那個山的地點,安安把小白叫了過來。
    “小白,我想上山,你要跟我一起去嗎?我們要找一條蛇蛇。”
    小白聽到蛇蛇,馬上流口水了:【找來我可以吃嗎?】
    安安:“不可以哦。我想問問它從哪裏來。那天發生了什麽事。”
    一般毒蛇咬人也隻會咬到腳脖子,但那個人的傷口是在脖頸處。
    小白一聽到有任務了,立即開心起來。
    最近它在沈宅總是待不住,總想向往更廣闊的天地。
    安安跟沈知寒說好了,過了幾天,待這件事情風聲過後,沈知寒帶著安安去到了那個山腳。
    小白一入林子就像小朋友進入遊樂場一樣不亦樂乎,開始撒歡。
    安安走進了山林裏,窸窸窣窣的,山林裏有了動靜。
    小鳥嘰嘰喳喳飛過來了。
    鳥媽媽們在後麵追:【回來回來!都快天黑了!趕緊的回來睡覺。】
    【哎呀,這些熊孩子!怎麽一個一個不聽話。】
    然後,一隻鳥媽媽眼尖看到安安,發出一聲鳴叫:【小幼崽!發會光的小幼崽!】
    現在京市也有會發光的小幼崽的傳聞了。
    沒想到終於輪到它們了!
    小老鼠們也偷偷跑過來了。
    野兔也蹦蹦跳跳地過來了。
    蛇兒們蜿蜒著爬了過來。
    大家在這個時候都出奇地達到了一致。
    沈知寒覺得每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他還是會受到震撼。
    安安蹲下來跟它們聊天。
    安安要找一條咬了人的毒蛇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小動物們四下分散開來,開始完成安安交代的任務。
    小白也飛走了。
    它在密林裏飛翔很受限,它飛到高空,一雙銳利的鷹眼可以看得很高很遠。
    天還沒有黑,陽光斜斜掛在天空。
    歸巢的倦鳥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小鳥們慢慢在爸爸媽媽的呼喚下回歸鳥巢。
    一條蛇窸窸窣窣向安安爬過來,揚著頭吐著蛇信子:【喂,人類小幼崽,聽說是你在找我?】
    安安和沈知寒正在觀察樹上掉下來的果子,冷不丁聽到這麽一聲沙啞的聲音,她愣了一下,垂眸看去。
    沈知寒看到蛇再次遍體發寒。
    安安立即雙手在地上歸攏起一堆樹葉:“你能鑽到這裏麵來嗎?我爸爸看到你會害怕。”
    安安向沈知寒道歉:“對不起,爸爸,今天我應該找裴叔叔陪我來的。裴叔叔就不怕蛇,這件事應該由他來。”
    聽到這話,沈知寒隻覺得自己這該死的勝負欲立即上來了。
    他強忍著內心的不適:“誰,誰說我害怕了。”
    如果忽略掉他聲音的發顫,安安還真被沈知寒騙過去了。
    她拍了拍沈知寒:“爸爸,你就別嘴硬啦,害怕就害怕嘛。你告訴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安安好像就沒有什麽害怕的。
    蛇鼠蟲蟻,這些小朋友一看到就會尖叫害怕的東西,安安真的一點都不怕。
    安安對動物無所畏懼,是因為她能跟它們交流嗎?
    沈知寒覺得不一定是這樣,也許是因為顧明珊給了嬰兒時期的安安足夠的安全感。
    那蛇也很配合,真的鑽進了那堆樹葉裏,看著安安。
    蛇給人的感覺總是冰冷的,甚至跟死亡聯係在一起。
    但安安卻在這條蛇的眼睛裏看到了慈祥。
    沒錯,是慈祥。
    安安歪了歪腦袋,撿起一片樹葉,輕輕地點了點蛇腦袋:“我們認識嗎?你看我的樣子,就好像我們曾經認識。”
    蛇蛇看著安安:【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我認識一隻叫獨獨的蛇。】
    當時它還取笑獨獨,一條蛇為什麽要有名字。
    安安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你見過獨獨了?獨獨在哪?獨獨還好嗎?果然,你是從海城來的對不對?”
    小朋友好多問題,但它沒有一點不耐煩。
    【嗯,我們曾經短暫地在一起過。】
    那次它和那條蛇相遇,它們是同類。
    獨獨喜歡獨來獨往,而它是一隻喜歡有伴,喜歡有人聊天的蛇,獨獨被它纏得沒法,最後勉為其難讓它跟了一段路。
    再後來,它們偶爾還會遇見。
    次數多了,它從獨獨那裏套出了許多話。
    比如,為什麽獨獨就一直固定在這一片區域,因為它在等一個人,一個會發光的小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