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凱哲和曹芸驚了一下。
    如果餘營真的是壞人，那麽他們這段時間有時候還讓他單獨接送葉言舟……
    而且，還跟安安與其他小朋友接觸多次了。
    不能細想，一想就驚出一身冷汗。
    葉凱哲和曹芸麵麵相覷，似乎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們聘用餘營二十多天了。
    這段時間，餘營兢兢業業，車開得很好，不開車時還承擔了一些他不需要承擔的工作，並且很有邊界感，平常從不入主家的主宅。
    就算葉凱哲喝醉了，餘營也會提前跟曹芸打好招呼，送到主宅門口就離開。
    出門在外，如果遇到需要幫助的人，餘營從不會怕訛上而不出手。
    這樣的餘營，是壞人嗎？
    情感上告訴他們不是。
    理智又告訴他們，萬一呢？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餘營在圖謀更大的呢？
    可是他們葉家有什麽值得餘營圖謀的？
    錢嗎？
    餘營如果真的為錢而來，不需要蟄伏這麽久。
    安安打破了這室內安靜又壓抑的氣氛：“餘叔叔不是壞人。餘叔叔不會傷害你們。不過我爸爸也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餘叔叔身上有這樣的刺青，那我們就要弄清楚。他想見我爸爸，或許跟我爸爸見麵了，這謎團就能解了。
    餘叔叔做了好多好多的好事哦！”
    安安把小動物們那裏聽來的八卦告訴了他們。
    “餘叔叔資助了好多的小哥哥小姐姐，讓他們有飯吃，讓他們有學上。餘叔叔上周末休息的時候沒在家，因為他去孤兒院做義工去啦。餘叔叔做了好多好多的好事的。我們先相信餘叔叔吧。”
    她也會讓小動物們看著餘營的。
    一有風吹草動，她就知道啦。
    安安回到家裏，給沈知寒說了餘營要見他的事。
    沈知寒聽說餘營身上有鷹頭刺身，腦海裏快速地閃過什麽。
    他抱起安安，讓安安在沙發上坐下來：“安安，你是不是又打聽到了些什麽？”
    安安用力點頭：“其實我在第一次見到餘叔叔時，我心裏就有很奇怪的感覺了。有的小動物說他是壞蛋，親眼見他跟壞蛋在一起過。跟壞蛋在一起來往密切，這樣的人不是壞蛋是什麽。可是又有小動物說，他是好人，他做了好多的好事。
    它們說，餘叔叔很愛護小動物呢。
    爸爸，你不是教過我，如果遇到虐待小動物的人要遠離嗎？
    你也告訴我，看一個人的道德如何，就看他對待弱小時的樣子。
    一個人如果在對待弱小時，毫無同情心，並且還會幹壞事，這樣的人就不值得來往。
    我有好好地把爸爸的話記住哦。
    餘叔叔上次暴雨時，把一次從樹窩上掉下來的鳥寶寶放回了鳥窩呢。
    還有一次，他看到有樹倒下，把一隻野雞的腳壓到了，餘叔叔替那隻野雞把傷口包紮了。
    希望的確是餘叔叔撿來的哦。
    我就想，能做這麽多事的人，一定壞不到哪裏去。
    就算他真的是壞的，但他沒有傷害我，沒有傷害言舟哥哥，我就覺得，也許他也是個可憐的呢。”
    安安說這麽多話時，沈知寒一句也沒有打斷，而是極其認真的聽著。
    時不時，他會摸摸安安的頭。
    沈知寒看著安安的樣子，一雙眼睛十分專注。
    安安感覺到自己被傾聽，被尊重，被愛著。
    她有時候思維跳躍，話題也跟著跳躍，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
    沈知寒沒有一點不耐煩，而是十分認真地聽著。
    安安：“爸爸，你想見他嗎？”
    沈知寒：“見。後麵的事情，我們大人會操心，安安，爸爸隻希望你快樂健康長大。”
    安安：“我會呀。爸爸，你現在不就在這樣做嗎？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讓我健康快樂長大。爸爸，我愛你哦。安安愛你，全世界安安最愛你。”
    以前安安表達自己對沈知寒的愛意和尊敬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的安安有感而發，說愛沈知寒的時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blingbling的。
    沈知寒的心像是有暖流擊中。
    他低下頭，看著安安。
    安安在沈知寒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親完一口，還不夠，又親了好幾口，糊了沈知寒一臉的口水，她才笑嘻嘻地跑開了。
    安安一會兒又跑了回來，給葉言舟打電話。
    她和餘營約定好了，如果沈知寒願意見他，就給葉言舟打電話的。
    葉言舟接到安安的電話十分開心：“安安，你到家啦？”
    安安：“嗯，言舟哥哥，能麻煩你讓葉叔叔和曹阿姨轉告一下餘叔叔，我爸爸同意跟他見麵。”
    葉言舟看了一眼餘營的方向。
    葉凱哲和曹芸得知餘營有可能是犯罪團夥的成員後，不可避免地有些緊張。
    他們沒敢掉以輕心，但也沒有對餘營做什麽。
    畢竟，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們也不會說什麽。
    然而就在剛剛，餘營親自跟他們承認了：“我不是好人。但你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抱歉利用你們接近安安了。我也不會傷害安安。在這一段時間，我還是很需要這份工作，所以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點時間。等時間一到，我自會離開。”
    餘營對他們做了一個90度的大鞠躬，嚇得夫妻倆連忙跳開，沒有接受他這個鞠躬。
    葉凱哲和曹芸對視了一眼，夫妻倆異口同聲：“你，你先讓我們緩一緩。”
    刺激，太刺激了。
    像他們這個圈子，遇到刺殺，同行的背刺，惡意的競爭什麽的是常事，但將一個有可能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留在身邊，還是頭一遭。
    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夫妻倆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一個人如果會演戲，總不能時時演戲。
    更何況，餘營對葉言舟的好，對工作的上心，並不是演出來的。
    餘營就在花園那裏。
    他才剛好，又閑不住開始忙活起來。
    一些灌木需要修剪了，幾棵小樹的側枝需要打理了。
    不過餘營比較奇怪的是，最近被人監視的感覺好像減輕了。
    不像之前，在葉家別墅周圍，總有人在轉悠。
    他知道，這是左浩派來的人。
    葉言舟直接跑到餘營麵前：“餘叔叔，安安打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