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杉眼睫輕眨了下，嗓音輕啞地問道，“你怎麽…在我床上？”
    “方便照顧發燒三天都不跟男朋友講的病號。”
    薑南杉：“……”
    好長的前綴。
    好刻意。
    薑南杉問道：“你昨晚一直睡在這兒？”
    賀北崢點頭嗯了聲。
    薑南杉沒想到第一次跟男朋友同床共枕，會是在她發燒昏睡的時候。
    賀北崢跟她貼了貼臉，“剛給你量過了體溫，燒已經退了，身上還難不難受？”
    薑南杉搖了搖頭，“好多了。”
    賀北崢從床頭櫃上端過來一杯溫水，“先喝點水。”
    “等會兒再喝，我先去趟衛生間。”
    薑南杉坐起身來，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睡衣，抬眸看向賀北崢，“我記得昨晚我穿的好像不是這件睡衣。”
    賀北崢嗯了聲，“昨晚你出了很多汗，我拿濕毛巾給你擦完身體後，順手給你換了一件睡衣。”
    薑南杉微微睜大了眼睛，“你給我擦……”
    賀北崢點了下頭，被她臉上的表情給逗笑，“寶寶，你要是覺得被我占了便宜，那等你上完衛生間，也把我給扒光了好不好？”
    “誰要扒光你。”薑南杉耳根一紅，雙腳踩住拖鞋，起身去了衛生間。
    賀北崢在她刷牙洗漱的時候走了進來，從身後抱住她，往她臉頰親一口，“有句臭不要臉的話，要聽嗎？”
    薑南杉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說道：“講。”
    賀北崢低笑了聲，“寶寶，你真的好白好軟，出一身汗都是香香的。”
    薑南杉用手肘撞他。
    對上鏡子裏那雙烏黑瑩潤的眼睛，賀北崢心神蕩漾，在她漱完口後，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來。
    薑南杉伸手推他，“你也不怕被傳染。”
    賀北崢抓住她的手，往他腰間一放，再次吻下來，“不怕。”
    早餐煮了小餛飩，薑南杉看著賀北崢將一碗香噴噴的餛飩端到她麵前，抬起頭，一臉認真地跟他說道：“辛苦你昨晚照顧我，還給我做了早餐。”
    “這有什麽辛苦的？”賀北崢在她對麵坐下，又慢悠悠地說了句，“照顧你，是給我的獎勵。”
    薑南杉不解地問道：“什麽獎勵？”
    賀北崢：“一飽眼福。”
    薑南杉抬腳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賀北崢連忙抬手投降，聲音裏透著笑意，“好好好，我不說了。”
    薑南杉上午有課要上，賀北崢往保溫杯裏灌煮好的雪梨金桔湯，“我陪你去上課。”
    “你跟我去幹嗎？”薑南杉問道：“你上午沒課嗎？”
    賀北崢擰好保溫杯的蓋子，“一看你就是對我課表不熟，我周四下午滿課，上午一節課都沒有。”
    “我燒糊塗了，忘記今天是周四了。”薑南杉又說道：“你對我的課表就很熟嗎？”
    賀北崢開始背她的課程表，記得比她都清楚。
    薑南杉走過去抱他，“別背了別背了，你很熟，很熟。”
    賀北崢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去換衣服，上課去了。”
    薑南杉：“我換過衣服了。”
    “再換一次。”賀北崢說道，“換成跟我同款的。”
    薑南杉：“……”
    到了公共教室，薑南杉專心聽課，賀北崢坐在她旁邊，一邊旁聽，一邊在本子上畫畫。
    課間休息的時候，賀北崢將體溫計遞給她，又擰開了保溫杯蓋子，讓她喝幾口清甜的金桔雪梨湯。
    不知是誰拍了兩個人的照片發在了論壇，薑南杉看到舍友轉給她的帖子，已經見怪不怪了。
    賀北崢湊過來看了一眼，眉梢輕輕揚起，“給那條說咱倆穿情侶裝的評論點個讚。”
    薑南杉放下了手機，“以後不能帶你來上課了，太招搖了。”
    賀北崢手肘支在桌麵上，嗓音輕懶，“我也想低調，是咱倆實力不允許。”
    薑南杉無奈一笑，目光掃到他在本子畫了她的肖像畫，翹起了唇角。
    招搖就招搖吧。
    誰讓男朋友是賀北崢呢。
    *
    十二月初，賀北崢帶著薑南杉去看了一場鋼琴獨奏會。
    獨奏會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結束後賀北崢一手牽著薑南杉的手，另一隻手抱著花，去了後台恭喜賀景堯演出順利。
    隔天是薑南杉舍友的生日，幾個人約好了晚上要給舍友慶生。
    薑南杉跟舍友吃完飯後，轉戰去了KTV。
    KTV包間內布置的很有氛圍，幾個人點了入門級的酒，兌著橙汁一起喝，橙汁的香甜搭配酒的絲滑穿透力，風味滿滿，是意想不到的口感。
    薑南杉沉浸在為舍友慶生的歡快氛圍中，不知不覺中多喝了幾杯。
    舍長點了一首簡單愛，響起前奏時，薑南杉靠在沙發上，歪著腦袋看大屏幕，想到了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賀北崢當著很多人的麵唱了這首歌給她聽。
    薑南杉眸底漾開笑意。
    愛上賀北崢的感覺，大概就像是淋過一場連綿陰雨後的小貓小狗，被太陽照的毛發蓬鬆，在暖洋洋的陽光裏歡快地打著滾。
    四個人一直唱到了晚上十一點，散場的時候薑南杉臉上一片緋紅，站起身後，晃晃悠悠地又跌坐回沙發。
    舍長驚訝地問道：“南杉這是喝醉了？”
    “看樣子應該是醉了。”
    “南杉喝得不多啊，怎麽就倒了？”
    “酒量不好吧，來吧，一人架一隻胳膊，壽星幫忙拿著南杉的包。”
    外麵飄起了雪花，幾個人走出KTV，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今年的初雪哎！”
    薑南杉慢半拍抬起頭，彎起眸，清亮的眼睛裏透著幾分朦朧醉意。
    感覺到薑南杉掙紮著胳膊，舍友問道：“怎麽了？南杉，是不是想吐？”
    薑南杉搖搖頭，“拿手機，打電話，要找男朋友。”
    三雙眼睛愣愣地看著她，誰都沒想到薑南杉平常清冷冷的，喝醉了會這麽可愛，連說話調調都像是在撒嬌。
    薑南杉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賀北崢放下了手上的遊戲機，劃開接聽後問道：“跟舍友回宿舍了？”
    “外麵下雪啦。”
    賀北崢微微一怔，“喝酒了？”
    薑南杉嗯了聲，聲音裏混著一點點微小風聲，“我想你了。”
    賀北崢隨即站起了身，“等我幾分鍾，我去學校接你。”
    “沒在學校…”薑南杉喃喃道。
    賀北崢穿上外套，“還在KTV？”
    薑南杉嗯了聲。
    “好，等我。”
    剛到KTV的時候，薑南杉就給賀北崢發過去了定位，位置就在學校附近，距離華景苑更近。
    賀北崢趕到的時候，遠遠看到了薑南杉被兩個舍友架著，仰著頭看路燈下紛紛揚揚的雪。
    似是心靈感應般，薑南杉轉頭看過去。
    看到那道熟悉的頎長身影時，她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掙開了架著她的舍友，朝著賀北崢飛奔而去。
    原本還在拍雪景的舍友，立即將鏡頭對準了薑南杉。
    賀北崢猜到了她喝醉了，應該還醉的不輕。
    看著她橫衝直撞地跑過來，生怕她摔倒，也朝她跑了過去，張開雙臂，將她穩穩接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