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
    有這麽埋汰自己東西的老板嗎？
    別人賣東西，都是把自家東西吹得天花亂墜，天上有地上無。
    這個老頭兒倒好，說自己的東西中看不中用。
    她頭一次看有人這麽賣東西的。
    老頭兒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年輕姑娘看起來好糊弄，眼珠子轉了轉，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頭：
    “你要真稀罕這玩意兒，給三百塊，拿走玩去，當個水果盤，湊合。”語氣很隨意。
    三百塊！八十萬的盤子，他開價三百塊！
    一股狂喜衝上阮綿綿的頭頂。
    她很想馬上就付錢買下來！
    阮綿綿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死命壓下那股狂喜後，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波瀾。
    好一會兒後，她才平靜下來，“老板，你都說了，這個盤子中看不中用，也就能當個水果盤，
    哪家買個水果盤要三百塊的？你開個實惠的價格，不然買回去我媽能把我打死！”
    老頭兒搖蒲扇的手頓了一下，怪自己方才話太多。
    他不過是想要說這個東西不值錢，他開價的時候小姑娘臉皮薄就不好跟他還價罷了。
    可誰知道小姑娘不上當。
    “嘖，”他咂了下嘴，聲音壓低了些，一副忍痛割愛的神情，說道：“小姑娘，看你也是真心想買……這樣吧，二百五！二百五你拿走！”
    阮綿綿：“......”
    誰是二百五？
    收錢那個還是花錢那個？
    “老板，這二百五的價格聽起來多難聽，您知道嗎？二百五是說一個人呆頭呆腦，不聰明不開竅的意思，老板您是個二百五呀。”
    她不想說得這麽欠揍的，但是機會送到麵前來，看著積分報表那可憐的3個積分，不能錯失賺積分的好機會啊！
    要不然她得後悔死！
    八十萬固然重要，但是有機會賺生命值也是萬萬不能放過的。
    她也想試試，係統升級後積分是怎麽個翻倍法。
    【恭喜宿主，獲得200積分，生命值＋20天。】
    如願聽到係統傳來的播報聲，阮綿綿趕緊又說道：“不過我看著老板就是一個精明的人，要不然怎麽會做得了這個古玩生意呢，我真的想要買，您再少點兒吧。”
    這個係統升級了得分果然多，她就這麽輕飄飄說了老頭兒兩句，200積分就輕鬆到手了。
    意思是，她都還沒咋地，就賺了二十萬！
    這......怎麽突然覺得有些不想去上班了呢！
    老頭兒：“......行吧，那給你二百，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要虧本了。”
    這姑娘可真會說。
    好賴話都被她說了。
    讓他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
    阮綿綿搖了搖頭，“兩百塊買個水果盤還是太貴了，我還是在網上買吧，網上九塊九還包郵呢。”
    對於砍價，她還是比較有心得的。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她去地攤買衣服就經常砍價，老板還說她比拚一刀還厲害。
    而且她也會看人臉色。
    以前讀大學勤工儉學的時候，她幹過很多不同的活兒，加上這幾年在職場的曆練，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
    對於剛才她說老頭兒二百五的話，老頭兒顯然沒有生氣。
    要是老頭兒生氣了，她絕對不會再還價，而是直接兩百塊就買下。
    “那能比嗎？九塊九包郵那是塑料水果盤，我這是傳統工藝壓花，雖然不是古董，但也是仿古，還具有一定的觀賞價值，你去其他攤位隨便問，誰不要你個三五百的？”
    別以為他是個老頭兒就不懂上網了，他還在網上批發老物件來這兒擺攤呢。
    “可是兩百塊我也覺得貴，太不劃算了。”阮綿綿佯裝要走。
    “那......你給多少？”老頭兒擔心阮綿綿真走了，趕緊留住她。
    “一百，一百塊我就買。”阮綿綿直接砍掉一百。
    老頭兒有些錯愕，那豁了口的蒲扇也忘了搖，這姑娘是個會砍價的！
    不過他擺攤那麽久，也不是吃素的。
    老頭兒佯裝不情願地說道：“姑娘，你這也砍得太厲害了，這樣，咱們一人退一步，一百八，真不能再少了！”
    又說：“就當交個朋友，開個張！我這攤子早上到現在還沒開張呢！一百八的價格也吉利，你發我也發。”
    不做二百五，二百也不成，那就一百八！
    這下小姑娘總該買了吧！
    阮綿綿心裏竊喜：成了！
    她抬起頭，臉上六分靦腆四分猶豫，“這樣啊……那，那行吧，一百八就一百八。”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掃碼付了一百八十塊錢。
    本來還想再砍砍的，又有些擔心把老頭兒惹惱不賣給她了。
    八十萬啊！
    要是老頭兒惱怒她砍得太厲害不賣給她了，她得後悔死！
    至於老頭兒說的早上到現在沒開張，那純屬就是老頭的嘴，騙人的鬼，她信了才怪！
    剛才她拐進這邊的時候，就看到有個人買了他的東西離開。
    不過她也不揭穿人家就是了。
    做生意的人都這樣。
    老頭收到到賬的提醒後，臉上堆起輕鬆和占了便宜的得意笑容。
    他順手扯過攤位上那張墊著瓷盤的舊報紙，三下兩下把盤子胡亂裹了起來，用一個塑料袋裝好塞到阮綿綿手裏。
    “喏，拿好了您呐，可千萬別磕著了！”老頭兒嘿嘿笑著，露出一口被劣質煙草熏得焦黃的牙。
    “放心玩去吧！這種仿貨，我家庫房裏還堆著半車呢！都是當年廠裏處理尾貨時我圖便宜收的，看著漂亮，糊弄糊弄外行還行，壓根兒不值錢。”
    “不過你還是占便宜了，我賣給別人最少都要兩百塊的，看你是個小姑娘就便宜賣給你了，我還虧了二十呢。”
    老頭兒一副成功處理掉積壓貨物的滿足模樣。
    至於虧本？
    不存在的。
    這玩意兒他拿貨的時候就花了二十塊錢，說那麽老多都是忽悠小姑娘的。
    阮綿綿接過塑料袋，說道：“那就謝謝老板了，你人真好，祝你好生意。”
    “行，你慢走，有需要再來啊。”老頭兒心情好，笑起來眼角皺紋更多了，蚊子飛過保不準都能夾死。
    阮綿綿抱著她的“水果盤”，離開這個攤子。
    她打算去出手這個“水果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