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掐他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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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張無形的巨網,將她所有的陣地都籠罩進去,隨時都能收緊!
    鯨吞中腹!
    她後背滲出冷汗,剛想收縮陣型,黎夜的棋風卻又一次變了。
    啪!
    一顆黑子,極為野蠻地打入她的陣地深處,不講任何道理地“開劫”,製造出一個最複雜的對殺局麵。
    柳婉音整個人僵住了。
    商學院裏那些枯燥的理論名詞——惡意收購、焦土戰術、毒丸計劃,在這一瞬間,不再是書本上冰冷的印刷字。
    它們活了過來,變成了棋盤上這些黑白分明,卻又血淋淋的棋子,逼得人喘不過氣。
    她的心,從最初的惶恐不安,漸漸變得沉靜,甚至有了一絲興奮。
    原來,這才是他眼中的世界。
    嗡——
    黎夜放在一旁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他沒有看,但柳婉音卻瞥見了屏幕亮起,上麵隻有兩個字。
    入網。
    黎夜拈起一枚黑子,看了一眼棋盤上被白子圍困,隻剩最後一口氣的幾顆黑子。
    他沒有去救,而是將這枚黑子,落在了棋盤的另一個位置。
    一個看似與那片死活無關,卻瞬間讓整個白棋陣營都感到窒息的位置。
    啪。
    棋子落盤,聲音清脆。
    “可以收網了。”黎夜對柳婉音說。
    柳婉音身體微微一顫,隨即立刻站了起來。
    她沒有問任何問題,隻是深深地看了黎夜一眼,然後拿出手機,快步走出了包廂。
    電話很快接通。
    “是我。”柳婉音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話,“立刻以新地產業主的名義,向市政等所有相關部門,提交關於城東工業區土地及地下空間安全隱患排查暨全封閉式改造的緊急申請!”
    “所有文件,我都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記住,用最高優先級,最快的速度!”
    電話那頭的操盤手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應下。
    柳婉音的申請,幾乎是毫無阻礙地被火速批準了。
    那片工業區本就是江海市的一塊心病,安全隱患多如牛毛,早就被掛牌督辦。
    現在有“冤大頭”願意出錢出力去改造,官方部門簡直是求之不得,一路綠燈,公章蓋得飛快。
    一張張格式統一,措辭嚴厲的函件,被以最正式的方式,送往蕭氏集團的法務部。
    ……
    蕭氏集團,雲數據中心。
    總工程師張濤,正焦頭爛額地指揮著團隊抵禦來自資本市場的網絡攻擊。
    突然,他麵前巨大的監控屏幕上,代表著核心服務器數據流的綠色瀑布,開始瘋狂地閃爍起刺目的紅色警報。
    “怎麽回事?!”
    “張工,外部網連接中斷!”
    “不可能!我們的備用線路呢?”
    “備用線路也斷了!所有的物理連接端口,全部顯示無信號!”
    “什麽?!”
    張濤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踉踉蹌蹌地衝出監控室,瘋了一樣地衝向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他一把推開門,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變了調,尖銳刺耳。
    “董事長!”
    正在咆哮著指揮操盤手反擊的蕭天佑猛地回頭。
    “我們……我們和外界的所有數據連接……”張濤麵如死灰,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被從物理層麵……切斷了!”
    蕭天佑的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隨即化為一種無法置信的蒼白。
    物理層麵切斷,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蕭氏集團引以為傲的雲數據中心,這個龐大的數字帝國,頃刻間變成了一座信息孤島。
    所有線上交易、客戶數據、智能製造、金融結算……一切依賴網絡的核心業務,全部停擺。
    這不是服務器宕機,不是被黑客攻擊,而是有人直接拔了你的網線,斷了你的電。
    比直接宣布破產還要恐怖!
    “廢物!一群廢物!”
    蕭天佑一把將桌上的文件全部掃落在地,歇斯底裏地咆哮。
    他的帝國,在這一刻,已經不是在流血,而是在以秒為單位,走向死亡。
    幾乎是同一時間,王家與陳家的宅邸裏,也響起了器物碎裂和驚恐的尖叫聲。
    他們投入了天文數字的資金,撬動了數倍的杠杆,就是為了在蕭氏集團這艘巨輪上分一杯羹。
    可現在,這艘船的引擎,直接被人從船體上拆走了。
    他們手裏的股票,瞬間變成了廢紙。
    因為一個無法連接無法交易的數字公司,其價值為零。
    龐大的資金被死死套牢,杠杆的另一頭,是能將他們兩家拖入深淵的萬丈懸崖。
    ……
    蕭氏集團總部,頂層會議室。
    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十幾位董事會成員,個個坐立不安,汗流浹背。
    他們不停地看著腕表,每一秒的流逝,都代表著真金白銀的蒸發。
    有人則死死攥著手機,徒勞地刷新著早已沒有信號的股票軟件。
    蕭天佑坐在主位上,麵如金紙,雙眼布滿血絲,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
    吱呀——
    會議室厚重的雙開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齊刷刷地望向門口。
    柳婉音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長發挽起,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她的身後,跟著的黎夜還是那副隨意的樣子,雙手插在褲兜裏,仿佛不是來參加決定一個商業帝國生死的會議,而是來逛自家的後花園。
    “柳婉音!”
    蕭天佑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獅子,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一根手指因為用力而顫抖著,直直地指著門口的女人。
    他喉嚨裏擠出的聲音又幹又澀。
    “是你幹的!你這個瘋婆子!”
    柳婉音的腳步沒有停頓。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嗒,嗒,嗒,在死寂的會議室裏,規律得讓人心慌。
    她無視了蕭天佑,徑直走到那張象征著最高權力的會議桌旁。
    啪。
    一聲輕響,一份文件被她甩在桌麵的正中央。
    那是一份土地所有權證明,上麵的名字和印章,讓幾個董事下意識地挪開了視線。
    緊接著,是更厚的一疊。
    啪!
    第二聲更響,市政、消防、各個部門蓋滿了鮮紅公章的施工許可和改造通知,紙頁散開,鋪滿了桌麵。
    每一張紙,都是一道鐵壁。
    會議室裏隻剩下粗重的喘息,有人手裏的鋼筆沒拿穩,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蕭董事長。”
    柳婉音終於開了口,聲音平平,沒什麽起伏;“坐下。”
    “你說什麽?”蕭天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