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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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以為是騷擾電話,準備掛斷時,一個讓她血液瞬間凝固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婉音……救我……救媽媽……”
    是她母親方映紅驚恐到極致的呼救!
    緊接著,一個陰冷的男聲取代了母親的哭喊。
    “柳小姐,想讓你母親活命,就讓黎夜一個人來城郊的廢棄鋼鐵廠。”
    “記住,隻能他一個人。如果我看到警察,或者任何多餘的人……”
    男人的聲音頓了頓,電話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耳光,和方映紅壓抑的痛呼。
    “……你就準備給你母親收屍吧。”
    柳婉音的大腦一片空白,手機,從她無力的指尖滑落,“啪”的一聲摔在會議桌上。
    同一時刻。
    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內。
    黎夜正準備動身,親自去處理這盤被攪亂的棋局。
    他的兩部通訊器,幾乎在同一秒,同時振動起來。
    他先接起了龍五的專線。
    “黎少,林嘯天繞過了我們,已經把扳倒陳景山的關鍵證據,直接提交給了市局最高層。警方已經成立專案組,準備對陳景山實施緊急拘捕!”
    黎夜的眉頭緊緊鎖起。
    而就在他掛斷通訊的瞬間,另一部私人通訊器上,柳婉音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他立刻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柳婉音平日裏清脆冷靜的聲音,而是一陣壓抑不住的,帶著哭腔的急促喘息。
    “黎夜!我媽、我媽被陳景山的人抓走了!”
    滔天的怒火在黎夜胸中翻湧,卻在下一個瞬間被一種絕對的理智強行壓下。
    越是危急,他越是冷靜。
    “婉音,聽我說。”
    “待在公司,不要動,不準報警。”
    “等我電話。”
    柳婉音攥緊了手機,拚盡全力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好。”
    聲音嘶啞,卻已經止住了顫抖。
    掛斷電話,黎夜沒有片刻停頓。
    他從外套內側,取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黑色模塊,拇指在側麵一個不起眼的凹槽上,以“長、短、長”的特定節奏,按動了三次。
    模塊的指示燈無聲地閃爍了一下。
    一道加密到極致的指令,撕裂了常規通訊壁壘,通過一個絕密的衛星頻道,瞬間分發了出去。
    江城。
    街角,一名正在清掃落葉的環衛工,腰間的對講機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電磁異響。
    他掃地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下一秒,他麵無表情地推著清潔車,拐進了旁邊幽深的小巷,消失不見。
    金融中心頂樓,一個正在進行路演的金牌操盤手,對客戶的提問對答如流。
    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輕微振動了一下。
    他保持著職業的微笑,對麵前身價百億的客戶說了聲“失陪”,轉身走進了無人注意的消防通道。
    城市網絡監控中心,一名技術員正百無聊賴地喝著咖啡。
    他麵前的屏幕一角,突兀地跳出一個由亂碼組成的彈窗。
    他眼神一凝,手指在鍵盤上化作殘影,飛速敲擊。
    幾秒鍾後,遍布全市,數以萬計的監控攝像頭權限,向一個未知的端口,悄然洞開。
    ……
    同一時刻,潛伏在江城各個角落,身份天差地別的人,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頭的一切。
    一張看不見的大網,以黎夜為中心,驟然張開,利刃直指城郊的廢棄鋼鐵廠。
    做完這一切,黎夜從保險櫃的暗格裏,取出一個全新的,未拆封的手機,插上了一張不記名電話卡。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沒有說話,而是播放了一段剛剛用自己的聲音緊急合成的錄音。
    錄音裏的聲音,充滿了刻意偽裝的焦急與瀕臨失控的疲憊。
    “資金準備得怎麽樣了?五個億,現金!一個子都不能少!陳景山那個瘋狗點名要現金!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天亮之前,必須把錢給我湊齊,這是我最後的底牌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同樣焦急的“下屬”連聲應承的聲音。
    錄音播放完畢,黎夜直接掛斷。
    他五指猛然發力,堅硬的手機在他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被捏得支離破碎。
    他精準地從殘骸中摳出那枚小小的芯片,丟進馬桶,按下衝水鍵。
    馬桶裏的漩渦卷走了一切,也帶走了那枚小小的芯片。
    監聽這張網的人,會聽到他們想聽到的聲音。
    一個瀕臨崩潰,為了救人準備傾家蕩產的獵物。
    請君入甕。
    另一邊,柳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柳婉音攥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強迫自己鬆開,深吸了一口氣,卻嗆得自己猛烈咳嗽起來。
    不行。
    不能隻等黎夜。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那台記錄著江城所有黑白兩道秘辛的加密電腦。
    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調出了關於陳家的所有檔案。
    一行信息被高亮標出。
    陳啟明。
    陳景山的堂弟,一個被壓製了半輩子的野心家。
    柳婉音沒有猶豫,翻出那個隻存在於黑名單裏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誰?”對麵的聲音透著一股被打擾的警惕。
    “柳婉音。”她的聲音出奇的平穩,仿佛剛才那個瀕臨崩潰的人不是她,“陳景山綁架了我母親。”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寂。
    柳婉音繼續往下說,每個字都像一顆釘子。
    “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綁架這種事,一旦見了光,整個陳家會是什麽下場。”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幫你收拾你堂哥留下的爛攤子。條件是,鋼鐵廠所有看守的位置、換防時間、武器配置,我全都要。”
    那頭的呼吸聲變得粗重,過了足足半分鍾,才傳來一聲壓抑的,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笑聲。
    “柳小姐,你這算盤打得,我陳啟明都害怕。”
    “地圖和資料,五分鍾後發到你的安全郵箱。”
    夜。
    廢棄鋼鐵廠生鏽的圍欄外,黎夜的身影貼著牆根的陰影移動。
    他沒有走任何一條看似是路的地方。
    手腕上的戰術終端輕微一震,一個簡陋的平麵圖上,幾個紅點正按照固定的路線移動。
    外圍三個暗哨,內部五個明哨,全部都是手上沾過血的亡命徒。
    黎夜的身形如狸貓般靈巧,幾個起落便貼近了第一個暗哨的位置。
    廢棄集裝箱後,一個壯漢正叼著煙。
    煙圈剛吐出來,脖子猛地一涼。
    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音,整個世界就黑了下去。
    黎夜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鬼魅般滑向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