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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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伏被誇得愣了一下,隨即耳朵有點熱:“這沒什麽,順手的事。”
    劉金鳳沒接話,目光落在張伏身上,他穿著迷彩服,身姿挺拔。
    剛才被誇時眼神閃躲了一下,嘴角往上揚,卻硬要往下壓。
    那點羞澀混著軍人的硬朗,竟讓她莫名察覺到幾分樣貌之外的男性魅力。
    她心裏突然冒出個念頭:
    原來那些男人盯著她看、覺得她好看時,是這種心情嗎?
    就像現在,她看著張伏這副樣子,竟也覺得……十分誘人。
    張伏說完“順手的事”,見劉金鳳沒接話,還以為自己謙虛得太過了,正想再說點什麽。
    回頭就對上了劉金鳳火熱的眼神,不僅僅是欣賞,還帶著一絲男女之間說不清道不明情愫,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張伏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連脖子根都泛著熱,下意識往後退了小半步。
    劉金鳳也反應過來自己眼神太直白,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趕緊低下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看起來好像連大氣都不敢喘。
    她是真的沒想到啊,心如止水這麽多年了,居然被個毛頭小子勾起了心思。
    一時間,房間裏十分安靜,隻能聽到窗外細密的雨聲,淅淅瀝瀝的,反而襯得空氣裏的尷尬更明顯了。
    張伏的臉還燒著,眼神無處安放,盯著地麵的瓷磚看了兩秒,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猛地站起身,聲音都帶著點發緊:“那,那個……我還有訓練任務沒完成,先走了!”
    劉金鳳抬頭看他羞澀的“嗯”了一聲。
    張伏就好像得了特赦令,幾乎是逃也似的往門口走,手忙腳亂地拉開門,又回頭含糊說了句“明天再給你送飯”,就快步關上門離開了,連關門聲都比平時重了些。
    劉金鳳看著緊閉的房門,眯起了眼,指尖輕輕蹭過還發燙的臉頰,忍不住輕輕笑了,心裏卻打起了壞主意。
    隻是這時外麵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怎麽回來了?”劉金鳳整理表情,去打開門這回看向張伏的眼神就不遮掩了。
    “沒,沒拿餐具。”
    張伏被她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趕緊移開視線,耳根又紅了,但是他還記得自己回來的目的:“餐具剛才洗好的碗還放在廚房台麵上。”
    “進來拿吧。”劉金鳳側身讓開位置,故意往旁邊隻挪了半步,給了他足夠的進門空間,卻很擠。
    眼神也一直落在他身上,沒挪開。
    張伏硬著頭皮往裏走,隻覺得這屋子像個“盤絲洞”,而自己就是那送上門的唐僧,每走一步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劉金鳳的目光像帶著溫度,落在他的背上、手臂上,甚至是攥著槍的手指上,每一處停留都讓他心裏發慌。
    腳步不自覺地放得更快,直奔廚房方向,他現在滿腦子就一個念頭:拿了餐具趕緊走,逃離這讓他心神不寧的地方,全程沒敢回頭再多看劉金鳳一眼。
    可他剛側著身邁進門,身後的房門就“哢嗒”一聲關上了,那輕微的聲響像根弦,瞬間繃緊了他的神經。
    劉金鳳倚在門板上,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勾著點戲謔的笑:“你怕我啊?”
    張伏心裏那點“等她排除嫌疑就試著追求”的小九九,被這句話撞得煙消雲散。
    他原本還想著循序漸進,可現在看來,情況完全反過來了,不是他牽著節奏,反倒被劉金鳳牢牢帶著走,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他硬著頭皮反駁:“怎麽會,我還有訓練任務,得趕緊回去,不能耽誤時間……”
    “夜刃。”劉金鳳突然喊了他的代號,聲音清亮。
    “到!”張伏下意識立正應聲,脊背繃得筆直。
    話音剛落就後悔了,這條件反射般的反應,把他的緊張暴露得一覽無餘。
    劉金鳳忍不住笑出了聲,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明顯。
    她走上前兩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張伏,語氣直白又認真:“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劉金鳳覺得這個時候的人怪有意思的,還什麽男女朋友。
    張伏徹底僵住了,眼神裏滿是糾結,一邊是任務期間不能因私人情緒分心,一邊是心裏早已萌生的好感,兩種念頭在腦子裏打架,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周遭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秒。
    劉金鳳輕笑一聲,不疾不徐地再邁上前,抬眼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那目光像無形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脖頸、胸膛,最終落定在他的衣領上。
    她抬手,指尖先是輕輕搭上他的肩膀,她能清晰感覺到,張伏衣服下的肌肉瞬間繃緊,是緊張,也是軍人的本能警惕。
    然後手指緩緩移向領口,冰涼的指甲若有似無地擦過他頸間溫熱的皮膚,激起他一陣細微的戰栗。
    她緩緩收攏落在衣領上的手指,攥住布料,不輕不重地向下一帶。
    張伏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像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木偶,順從地低下頭,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的極近。
    她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洗發水香氣。
    張伏屏住呼吸,像被下了定身咒般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她靠近,鼻尖幾乎要貼上他的鼻尖。
    “你可以……慢慢考慮。”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點蠱惑的意味。
    他感覺她的唇幾乎要貼上自己的唇,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可她隻是停頓了半秒,又接著說:“但……我隻接受肯定的答案。”
    說完,她鬆開攥著衣領的手,反而認真地幫他撫平領口的褶皺,食指極輕地、幾乎像錯覺般,沿著衣領的鎖邊蹭了一下他的皮膚,留下一絲溫熱的觸感。
    然後她放下手,退後一步,側身拉開房門,語氣又恢複了:“拿了餐具就去忙吧,別耽誤了訓練,我等你的答案。”
    張伏去拿了餐具,然後像個沒了提線的木偶,被她半推半“扔”出了門外。
    房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屋內的氣息。
    他仍僵在原地,被她觸碰過的皮膚灼熱未退,衣領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指尖的微涼觸感。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找回了呼吸和心跳,深吸一口氣,胸口的起伏格外明顯。
    這短短幾十秒,竟讓他感覺比跑一次三十裏拉練還要累。
    不行,他得去找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