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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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逃跑的玩家因為氣味暴露了,張伏在之後的這段時間裏很重視氣味。
所以他在關窗的時候聞到洗潔精的味道,才去摸了一下陽台的外牆,很明顯有人在這裏做了手腳。
而劉金鳳在玩家從床底下往外爬的時候去過廚房……
相比於劉金鳳,這個業餘的選手。
他和他的隊友們是常年執行暴力作戰任務的,對於分析地形和製定作戰路線幾乎是本能的。
他是立刻就得知了劉金鳳在這件事裏充當了什麽角色。
他當時腦子一片空白,關上窗之後,他想劉金鳳或許也是一個玩家……
然後他又勸自己說,或也許是其他的玩家有什麽道具可以做到這些呢?
而且就算是劉金鳳是一個玩家,但她也非常的無害,遊戲開始之前到處買一堆沒有用的東西。
遊戲之後(被動)尋求官方的幫助,求生遊戲,她也隻是想活著而已,她有錯嗎?
他最後在想,有他在呢,看著劉金鳳,隻要她不危害自己的國家和民眾,那他也會保護好她的。
至於說危害玩家……
這個玩家要是不跑到她的房間裏,她也不會害人。
總而言之,就是這個玩家的錯。
如果他這個心理活動被其他玩家知道了,非得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這心偏到天邊去了,他們就有錯嗎?
張伏也並沒有表現的那麽輕鬆,雖然他勸說了自己,也認同了自己的勸說。
但他其實糾結的很難受,他本應該理智的、堅決的拒絕劉金鳳,然後把他發現的異常上報給荀震。
但是他卻理智的、堅決的接受了劉金鳳,然後把他發現的異常隱瞞了下來。
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可他依舊做了。
腦子裏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冷靜地問:
才認識一天,至於做到這份上嗎?
萬一她真是玩家,到時候遊戲結束什麽都沒有,你圖什麽?
另一個聲音卻在找補勸自己:
沒事的,她就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女人,膽子也小,能有什麽危害?
能圖什麽,你心動了,你喜歡她。
兩種念頭纏得他頭疼,最後他隻能在心底狠狠罵了自己一句“死戀愛腦”,順便罵荀震害人精。
至於劉金鳳……還是那句話,她想好好活著,能有什麽錯?
此刻的劉金鳳不知道張伏在想什麽,也不知道張伏是個清醒的戀愛腦。
但他的話意思,她聽明白了,隻要她不幹一些違背他任務和原則的事,他就保她。
劉金鳳聽懂了,知道這個時候得表態,但是她又不能戳破窗戶紙,於是她說:“我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才怪,小心思一堆的劉金鳳,現在已經在打自己的小九九了。
通過係統的播報,劉金鳳已經知道她得到了什麽東西。
隱身戒指、戰力眼鏡暗殺匕首,簡直是絕配。
她有點躍躍欲試,她對殺人、對死人,半分心理負擔。
在她生活的民國年代,年幼時那還是清末,在村子裏見慣了餓殍,整個村子裏見不到60歲以上的人。
她雖然對自己爹娘有諸多怨懟,可在同一個村子她父母真的能算仁善了,姐妹三人都活著就是證明。
她們家可沒有溺死的嬰兒,要是大哥沒病死,她就是家裏的幺妹兒,日子過得也順心的很。
否則也不會養成從小爭強好勝又不知遮掩的性子。
最後成長為父母的心腹大患,說什麽也要把她賣了。
她想她自己的冷漠無情,表裏不一就是遺傳的這對父母,當然,她不知道這麽多成語。
她見多了比草還輕賤的人命,可以被顧老爺這群有權有勢的人肆意的玩弄、折磨。
是那個時代,一點點磨掉了她對生命的敬畏,隻剩下漠視和算計,她早早就明白:
想活下去,想活得好,就不能對人有任何心軟。
清末民初是個真正人吃人的時代。
貴人們吃人,當兵的吃人,窮人也吃人……
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想都不敢想,居然有天能被當兵的保護。
不過能夠跟著這群官方的人混,或許她能安安穩穩的結束遊戲。
但這個前提條件是張伏是真的想保她,而不是在騙她。
還有就是他想要那些玩家的神奇道具。
心裏雖然想著這些,她也沒忘了要幹正事,邊說話邊順著張伏拍她後背的手靠進他懷裏。
對於漂亮又有心機的女人來說,男人是最好用的工具。
但男人也是最容易反水的,今天的承諾,說不定明天就不算數了。
她得再加點籌碼,把這層“保護”攥得更緊些。
張伏的身體先是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慢慢放鬆下來,甚至微微調整了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
他沒說話,鼻間縈繞著她長發上未散的洗發水香氣,讓他原本清明的理智,又模糊了幾分。
他就說他頂不住……荀震真的是害人不淺。
劉金鳳靠在他懷裏,能清晰感覺到他胸腔的起伏,也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用餘光觀察他的反應,見張伏表情沒那麽緊繃了,她也放下心來。
張伏隻是讓劉金鳳靠了一會兒,他就輕輕推開劉金鳳,輕聲說:“你去休息吧,我在外麵守著,有動靜會叫你。”
劉金鳳抬眼看向他:“你不陪我一起嗎?”
張伏的臉“唰”地一下紅了,目光有點飄忽,手都感覺無處安放:“剛剛那是為了抓那個歹徒,故意演給他看的,我、我不是那種人。你快去睡覺吧,熬夜對皮膚不好。”
劉金鳳沒立刻起身,就那樣抬著頭看他,一雙眼睛像水洗過一樣,明明沒說話,卻像有千言萬語藏在裏麵把張伏看得越發不自在。
過了幾秒,她才慢慢站起身,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聲音放得又柔又輕:“夜刃,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
張伏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才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想起她剛才的眼神,心跳又快了半拍,隻能在心裏又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張伏重新挺直脊背,雙手抱在胸前守在客廳,目光卻像有自己的主意,總不自覺往臥室門的方向飄。
他心裏還在想:剛才那句“最好的男人”,聽著像誇人,可怎麽越想越不對勁?
應該……不是被發好人卡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