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還是好搭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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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澈剛把洗漱用品拿出來,一回頭就看到這一幕。他無奈地推了推眼鏡,轉頭對正在掛衣服的謝尋星笑道:“你看他們倆。”
    謝尋星瞥了一眼那個雖然在轉圈、但眼睛已經快閉上的沈聞璟,眼底滿是寵溺:“嗯。”
    薑澈走過去,伸手按住了那個快要轉飛出去的吊椅,“別轉了,一會兒暈車沒吐,暈椅子吐了。”
    這一夜,窗外的風聲呼嘯,吹過雲杉林發出海浪般的聲響。
    屋內卻是暖意融融。
    大家圍坐在地毯上隨意地聊著天,喝著熱牛奶,然後在那種極致的放鬆中,沉沉睡去。
    ......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A市。
    不同於賽裏木湖那足以滌蕩靈魂的純淨藍,這裏的夜色被霓虹燈切割得支離破碎。
    金貿大廈頂層的宴會廳內,正如同一座巨大的銷金窟,流淌著昂貴的香檳與名為“野心”的暗流。
    這是一場頂級的商業酒會,能拿到入場券的,無一不是這名利場中擁有姓名的人物。
    水晶吊燈投下繁複的光影,折射在那些推杯換盞的酒杯上。
    大提琴的低音在空氣中緩緩流淌,卻掩蓋不住那種特有的、帶著虛偽與試探的交談聲。
    商悸站在人群稍顯疏離的一角。
    他手裏捏著一隻細長的香檳杯,指節修長,膚色冷白。
    今日他穿了一套深灰色的高定西裝,剪裁嚴絲合縫地貼合著身形,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那是一種幾乎有些刻板的禁欲感。
    即便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依舊讓他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哎呀,商總!我就說這背影看著眼熟,還真是您!”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湊了過來,臉上堆著那類生意場上特有的熱切笑容,身後還跟著一位妝容精致、眼神羞怯的年輕女孩。
    “王董。”商悸微微頷首,禮貌卻疏離,“好久不見。”
    “是啊是啊!上次合作那個案子,多虧了商總高抬貴手。”王董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隨即側過身,把身後的女孩讓了出來,“這是小女,剛從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畢業回來。婷婷,還不快叫人?這可是咱們A市最年輕有為的商總,以後你要多向人家學習學習!”
    那個叫婷婷的女孩臉頰微紅,看著商悸那張猶如精雕細琢般的冷峻麵容,心跳有些亂了節奏:“商……商總好。”
    商悸的目光並未在她身上停留超過一秒,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你好。”
    說了一會話,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這對父女,商悸剛想找個更清淨的角落透透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輕笑。
    那笑聲帶著幾分磁性,又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慵懶意味,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在捕獵前的低吟。
    “商總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本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嫻熟啊。”
    商悸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緊。
    這聲音,太熟悉了。
    他轉過身。
    謝承言就站在離他不不到兩步的距離。
    和謝尋星那種內斂的溫潤不同,謝承言的美是帶有侵略性的。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絲絨西裝,領口並沒有像商悸那樣係得嚴嚴實實,而是隨意地敞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肌膚和隱約可見的鎖骨。
    手裏端著一杯紅得像血一樣的波爾多,那雙狹長的鳳眼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商悸。
    “謝總。”商悸很快調整好了狀態,聲音恢複了那種公事公辦的冷清,“沒想到你也來了。”
    “我不來,怎麽能看到商總這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精彩表演呢?”謝承言邁開長腿,又往前逼近了半步。
    那種帶有極強壓迫感的木質香調瞬間侵入了商悸的安全距離。
    商悸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不能退。
    退了就是示弱。
    “謝總說笑了。”商悸直視著他的眼睛,“正常的商業應酬而已。”
    “是嗎?”謝承言挑了挑眉,眼神在商悸那張緊繃的臉上轉了一圈,忽然壓低了聲音,“那你躲我幹什麽?”
    商悸一愣:“我沒有。”
    “沒有?”謝承言輕笑一聲,手指在酒杯邊緣輕輕摩挲,“上周的那個並購案會議,你讓副總替你去了;前天的高爾夫球局,你說是身體不適推了;就連剛才,我一進門你就往角落裏鑽……商悸,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至於嗎?”
    被當麵戳穿,商悸的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不自然。
    確實。
    自從上次在外麵,這人用這種似真似假的語氣說了幾句曖昧不清的話後,商悸就本能地拉開了距離。
    他是一個極其講究秩序和控製的人,對於這種可能打破他生活平衡的不可控因素,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規避。
    “謝總多慮了。”商悸垂下眼簾,看著杯中升起的氣泡,“確實是最近公司事務繁忙。”
    “行吧。”
    出乎意料的,謝承言並沒有繼續步步緊逼。
    他聳了聳肩,語氣忽然軟了下來,甚至帶了幾分示弱的意味:“我也知道,上次可能是我玩笑開得有點過火了,嚇著你了?抱歉啊,我這人有時候嘴上沒個把門的,其實心裏真沒那個意思。就是看你平時繃得太緊了,想逗逗你。”
    商悸抬起頭,看著謝承言那雙似乎寫滿了“真誠”的眼睛。
    隻是玩笑嗎?
    他心裏的那根弦稍微鬆了一些。
    也是,兩個大男人,又是這種商業上的競爭兼合作關係,謝承言大概也就是一時興起,覺得好玩圖個新鮮。
    自己身上,除了那點商業價值,也沒什麽值得這位謝家大少爺圖謀的。
    既然對方給了台階,商悸自然也不會端著。
    “沒關係。”商悸淡淡道,“我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謝承言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商悸的杯沿,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那以後……咱們還是好搭檔?”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