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清河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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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生辰的正日子,蒟蒻更是一早就起來準備。
崔清漪想幫忙都被她趕回了後罩房。崔清漪看著蒟蒻在灶間忙活的身影,先是好笑,慢慢的就覺得窩心。
她趕在鼻酸眼酸之前回了後罩房,窩在炕上閉上眼睛想些有的沒的。
崔家這天的晚飯格外的豐盛,雞鴨魚肉雖然每樣的分量都不多,但該有的都有。
一顆碩大的壽桃擺在桌子中央,眾星拱月一般看著就覺得喜慶。
先是一小碗熱騰騰的雞湯做底的長壽麵,上麵擺著金黃的煎蛋和水靈的青菜。
這個時候的長壽麵很有講究,一碗裏隻有一整根麵條,象征長壽和不斷延續的壽命。
吃的時候不能咬斷,蒟蒻本來想將這麵做的長些再長些,可又害怕給自家姑娘吃急眼再給長壽麵咬斷,她隻能做了剛好一小碗的長度。
看著崔清漪乖乖的將一根長壽麵吃完,蒟蒻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為了這碗長壽麵她可練習了不少時間。
等著吃完麵,兩人的席麵就正式開始了。
蒟蒻舉著酒杯,“祝姑娘生辰快樂,此後長命百歲,健康無憂。”
崔清漪舉起酒杯碰了碰,而後一飲而盡。
等著喝完了酒,蒟蒻又從懷裏摸出個紅色的荷包興高采烈的遞了過來:“姑娘,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生辰紅包。”
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崔清漪沒有拒絕,伸手接了過來。
荷包鼓鼓,崔清漪打開一看就知道這傻丫頭是將自己這些時日做繡活賺的所有銀子都給她了。
到底還是鼻尖一酸,眼前模糊了一瞬。
崔清漪深吸口氣竭力忍住湧到喉間的哽咽,啞聲開口:“謝謝蒟蒻,姑娘我高興極了。”
蒟蒻本來就滿心期待的看著崔清漪,自然將她的一係列反應都看在眼裏,此刻也是不知不覺眼眶紅紅,“嗯,姑娘高興,我也高興。”
她長這麽大,五歲生辰那年第一次得到生辰紅包,一兩銀子是姑娘給的。
她到姑娘身邊十幾年,每年生辰都有紅包拿。可她家姑娘,明明有親爹親娘,卻很少過個正兒八經的生辰。
現在真好啊,她也能給姑娘生辰紅包了。
煽情的環節結束,兩人坐在溫暖的屋子裏,吃了人生中最自由也最清淨的一餐生辰宴。
因著高興,崔清漪縱著自己多喝了幾杯。
大抵是酒精作祟的緣故,明明是極好的日子崔清漪喝著喝著便落了淚。
晚間就著朦朧的醉意哭了許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麽,就是喝多了酒覺得滿腹的委屈無處宣泄。
你要讓她說出具體委屈什麽,崔清漪也說不出,就是那種纏纏綿綿的感覺讓人無法忽視,隻能借著酒意用哭的方式宣泄。
蒟蒻看著她哭,便也跟著哭。
最後主仆倆哭的頭暈腦脹才在火炕溫暖的包圍下慢慢睡去。
門外守著的旺財大腦袋趴在兩隻前爪下,在聽到屋內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後嗚咽幾聲。
清河城
陳家內宅。
林鶯左等右等也不見陳臨安過來,她煩躁的將手中的玉梳扔在梳妝台上,“少爺去哪了,怎麽還沒回來?”
丫鬟低眉順眼,“奴婢也不知道,少爺在前院奴婢們也見不到人。”
林鶯本就煩躁,一聽這話怒火更盛,轉身就一個巴掌甩在丫鬟臉上,怒斥道:“一群沒用的東西,本夫人養你們有什麽用。”
小丫頭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有些瘦小,被甩了一巴掌就跌在了地上,捂著臉想哭又不敢哭,隻發出些控製不住的嗚咽聲。
正在這時,門簾被掀起一個桃紅色的身影快速走了進來,正是林鶯的貼身丫鬟蘭草。
“姑娘這是幹什麽,何必跟一個小丫頭置氣,傷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當。”
蘭草伸手攙著林鶯坐下,拿起玉梳替她梳發,眼神示意小丫頭快出去。
打了人林鶯肚子裏的邪火散了不少,這會兒滿腹的委屈湧了上來,她捂住臉哭:“我也不想這樣,可是表哥已經一個多月沒怎麽進我的屋子裏,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他這樣厭棄我。”
蘭草溫柔的拍了拍林鶯的肩膀,溫聲勸解:“少爺是忙著溫習功課,左右他沒來您這兒,也沒去別處不是。
您有夫人做靠山什麽都不用怕的,等著以後生了兒子您的地位就更穩了。”
說起夫人林鶯就更委屈了,以前她沒嫁給表哥的時候,姑母對她是一等一的好,可現在呢?
表哥不理她,她想去找姑母做主卻被姑母訓了一頓,說她不懂得體諒夫君,作為大家夫人不該成日裏隻想著和夫君玩鬧,要學著穩重些。
林鶯隻覺得自己冤枉極了,她哪就隻想著拉著表哥胡鬧了。
是姑母總說讓她盡快懷個孩子,可表哥都不來她屋裏,她怎麽懷?
她進門快四個月肚子裏還沒什麽動靜,陳家那些原先跟著她編排崔氏生不出孩子的現在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可半表哥不來她屋裏這事兒,她怎麽跟別人說。
真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前院
陳臨安一人自斟自飲,小廝伺候在一邊欲言又止。
後院少夫人那裏的人來了一遍又一遍,少爺見也不見,等著過後少夫人又要來找他一個小廝的麻煩了。
可少爺這個樣子他也不敢說什麽,萬一撒起酒瘋最後倒黴的還是他。
小廝暗自在心裏嘀咕,他覺得自家少爺真是奇怪,以前崔氏少夫人在的時候,心心念念著林家的表妹,處處給少夫人找不痛快。
如今終於將崔家少夫人趕走迎娶了林家的,本該是得償所願了吧。可這還沒半年呢,他家少爺就又開始惦記起被休的崔氏來了。
小廝說不好這是一種什麽行為,隻覺得他家少爺真是貪心。
陳臨安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下去,他記得今日是崔氏的生辰,想著從臨水傳回來的消息心裏隻覺得煩躁。
他從不知道崔氏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和崔家脫離了關係,如今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裏,過得怎樣淒慘。
他本想派人去尋一尋崔氏,可就連崔家的人都不知道人去了哪裏。
他隻要是想想崔氏有可能會過得不好,或者因為生活不好過就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他心裏就難受。
這種事情他又不能和別人講,隻能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喝悶酒,喝多了就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