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內衣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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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男朋友!
    舒晚攸地瞪大瞳孔,一雙眼睛像兩顆忽然通電的彩燈,閃爍著。
    隻是片刻,女孩潔白的臉頰便逐漸變紅,很快蔓延至耳根處,整個人看上去尤其懵懂滑稽。
    “我,沒有男朋友,當然不是男朋友。”
    跟長輩談論這些,總有種莫名的羞恥感。不論有沒有,舒晚都不可能承認,況且她是真沒有早戀!
    孟淮津目睹了她的慌亂和語無倫次,若無其事摁滅煙蒂,淡淡“嗯”一聲,起身去了書房。
    就這樣了?舒晚:“……”
    他總是能用最直接、冷硬的方式,讓舒晚從一種悲傷轉到另一種迷茫和驚訝中。
    就像他去北城接她那天,一句輕飄飄的“能不能送福利院”,直接把她給嚇破防,也暫時忘了悲傷和痛苦。
    今夜也是,她先前為什麽難過來著?忘了……
    書房的門沒關,舒晚在沙發的位置能看見孟淮津坐在辦公桌前,正用手揉著鼻根。
    閱讀燈下,那張剛硬俊毅的臉上終是顯露出了些許疲憊。
    .
    聽見廚房有響動,孟淮津並沒在意。
    過不多時,一杯液體狀的東西悠地放在桌前,他才頗為意外地挑了下眉。
    不難看出那是一衷醒酒湯,也不同於垃圾堆裏黑乎乎的失敗品,這碗醒酒湯看起來還挺有模有樣。
    “乘熱喝。”舒晚留下句這,便默默退出了書房。
    做飯是她的短板,但醒酒湯卻是她的拿手。
    以前爸爸也經常應酬喝醉,有時候回來得晚阿姨休息了,都是舒晚給他煮的醒酒湯。
    可如今……舒晚迅速掐斷思緒。
    房間太安靜她沒進去睡,在沙發上能聽見書房裏翻閱公文的刷刷聲,伴著這些聲音,她很快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翌日,舒晚是在床上醒來的。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滲透進來,曬得她的被子和腳都暖洋洋的。
    愣神隻是兩三秒,舒晚便迅速翻身起床,穿上鞋開門出去,視線在百多平的房裏掃過,最終鎖定在陽台邊上。
    孟淮津沒有走,慵懶地坐在窗台下的單人沙發上接電話,空出來的那隻手則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瓷器茶杯蓋。
    “嗯,人在我這裏。”
    “最近忙,有空回。”
    聽見聲音,孟淮津往那邊淡淡看了眼,收回視線不過刹那,又堪堪望過去。
    她身上穿的是那天他在商場讓導購選的睡衣,之前沒注意看,現在看來,衣服明顯偏小。
    舒晚還以為是因為這通電話不方便被人聽見,便縮回腦袋,重新回到臥室穿戴整齊,洗漱幹淨才又出去。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做飯的孟淮津,黑色襯衫衣袖挽到手肘處,從後麵看,男人肩寬腰窄線條流利,顛勺時單手插兜,動作嫻熟如在顛一把手槍。
    沒調回北城任職之前,他在軍隊紮根很多年,身上既有世家公子的矜貴,更有鐵血軍官的野性,現在,更是多了幾分位居高位的城府和深沉。
    “舅舅早。”
    舒晚倚在門邊跟他打招呼,目光落在昨晚盛醒酒湯、此刻已經被洗幹淨的杯子上,唇角揚起淺淺笑意。
    他這是回來住了嗎?
    她暗暗心想,卻沒問,因為以這人的脾性,一定不會直接告訴她答案。
    孟淮津背對著她淡淡回了個“早”,轉身將她的那份早餐遞過來。
    舒晚接過三明治,端去桌上,等他坐下來後才開動。
    雞蛋和吐司都煎得恰到好處,口感酥軟,味道極好。
    “是外公的電話嗎?”
    她對那位老人更是陌生,迄今為止,也隻是八歲那年見過一麵,現在連樣貌都記不清了。
    突然這麽問,也隻是想找個話題而已。
    孟淮津卻答非所問:“衣服買小了怎麽不說?”
    舒晚怔了怔,心說那不是最基本的禮貌嗎?別人好心給買的東西,要是還嫌棄,得多不懂禮數。
    “挺好的。”她這麽回。
    孟淮津放下餐具,用濕紙巾擦了擦手,看她的視線直白:“舒晚,既然我把你接到這裏,今後這裏就是你的家。”
    “從前你在那邊是什麽生活規格,在這裏亦然。”
    “以後有什麽需求就直說,不用藏著掖著,你應該也不是趨炎附勢的性格。”
    一時間,舒晚的心間五味雜陳,但又好似支離破碎的心底有暖風拂過,撫平了她多日少以來的惶惶不安。
    臨走時陳爺爺囑咐她,來這裏是寄人籬下,是看人臉色,讓她能忍則忍……所以她才一直壓著自己的性子,小心翼翼地盡量不讓人對她生厭。
    “現在,沒什麽對我說的?”孟淮津再度詢問,嗓音依舊冷淡低沉。
    “睡衣確實小了點。”舒晚抬眸看他,不僅實話實說,還全盤托出,“其實……內衣也買小了。”
    孟淮津拿水杯的手一頓,片刻,若無其事端起水抿一口,平靜地扔下句:“吃完飯跟我出去。”
    飯後,孟淮津開車帶舒晚去了商場,直奔第三層。
    他在休息區等待,讓她自己進去挑貼身衣服,看上什麽隨便買。
    以前舒晚從裏到外的穿著都是媽媽置辦的,所以她其實連自己的尺碼都不是很清楚。
    女導購隻往她胸前瞥了眼,就準確無誤地給她找了幾件較大尺碼的內衣,還順帶誇道:“小姐,您比同齡人發育得好。”
    聽見這,舒晚是真道不出謝。
    她其實希望自己能平一點,那樣好穿衣服。但每次說出來都會被朋友暴揍,說她簡直就是凡爾賽。
    .
    孟淮津幾時陪過人逛商場,就是家裏的母親和妹妹們,他也一向是隻出錢。才坐下來十來分鍾,他已經無聊到抽了兩支煙。
    “淮津?”
    嘈雜的商場音樂聲裏,響起道女人的聲音。
    孟淮津淡淡望一眼,微微頷了下首。
    “還真是你。”蔣潔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笑意,“你調任北城也有段時間了吧,找時間聚聚?”
    孟淮津正眼看她,淡聲應了句:“有時間再說。”
    蔣潔看清他所在的店麵,笑容僵在臉上:“什麽人能讓你陪她逛內衣店?”
    孟淮津麵無表情,還沒開口,空氣裏便響起聲脆生生的:“舅舅,買好了,走吧。”
    男人站起身,接過舒晚手裏的包裝袋,對蔣潔點了點頭,跨步離開。
    往前走的路上,舒晚回頭看了好幾眼那位生得極好、身材高挑和穿著知性的美女,短短一分鍾,便在心裏編織出了至少五個故事。
    回國的白月光。
    昔日舊情人。
    青梅竹馬。
    破鏡待重圓……
    “舒晚,你要跟柱子比硬度嗎?”
    孟淮津冷森森的嗓音拉回舒晚亂飛的思緒,才發現自己真的差點撞到柱子了。
    “舅舅,”她歪著腦袋喊他,要小跑才能追得上他大長腿邁開的步伐,“您早上說我有什麽話不能藏在心裏,那我能問個問題嗎?”
    孟淮津斜斜睨她一眼,無情拒絕:“不能。”
    “為什麽?你不是說過……”
    “我是讓你陳述你的需求,沒有讓你打探我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