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你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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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川說他去外地了,今晚回不來。
    幻覺吧,女孩又堪堪垂下腦袋。
    “舒晚。”
    低沉磁性的聲音砸向頭頂,即便醉得一塌糊塗,舒晚也清醒了至少兩分。
    她像被老師點名,不,像被軍訓的教官點名似的,條件反射蹭地站起來,卻又因為全身無力,猛地往下砸去。
    想象中的鈍痛並沒有傳來,舒晚跌進了一個懷抱。
    帶著風雪般冰冷的懷抱。
    不算熱乎氣的懷抱。
    強勁有力的懷抱。
    “舒晚。”孟淮津右手拎著個蛋糕,左手有力地將人穩穩抱住,又喊了她一聲,語氣沒比今夜的雪好多少。
    果然是聽習慣他的冷言冷語了,連在幻覺裏,他說話的方式也毫無改變。
    舒晚越發覺得委屈,左右是幻覺,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兩隻手上緊緊勒住他脖頸,眯眼望著那張暴雪之下的俊顏,學著他尾調下沉的語氣,喊他的名字:
    “孟淮津。”
    “淮津。”
    男人一眯眼,咽喉嗓沉似深海:“你再喊一遍試試。”
    舒晚在他手臂上抖了抖,不敢再直呼他大名,卻仍繼續抒發心中不快:“你看吧,還凶,您說話的語氣能不能軟一點,能不能帶點熱乎勁兒……我又不是你帶的兵。”
    並沒有,男人的表情更嚴肅了,而且透著股暴風雨來臨前的窒息。
    依然仗著是幻覺,舒晚一不做二不休,就著這個恰到好處的高度姿勢,趴在他身上用比“耶”的手勢,食指和中指輕輕戳在他嘴角兩側,往上一推:
    “淮津舅舅,別這麽嚴肅嘛,幾乎沒見你笑過,這樣才叫笑……”
    手指一疼,被強行拽住:“再動一下,我扔你進雪裏。”
    舒晚撇嘴:“你扔,你扔,反正我隻是你隨便撿回家的一條流浪狗流浪貓,我隻是你撿的一條流浪狗流浪貓……而已。”
    “所以你才會一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瀟灑,也不帶我,還是在我十八歲生日這天。整整一天你連消息都不給我發一條,你壞透了,我跟你說,舅舅,你真的壞透了……”
    她並不知道她坐的地方,是離公寓隻有五六百米遠的公園。
    孟淮津一手提蛋糕,一手抱著人往公寓走去,冷峻的英眉一擰再擰,語氣並沒溫和多少:“就因為沒陪你過生日,委屈上了?”
    女孩撇嘴不答,眼淚悄無聲息浸透了男人的襯衣領帶,說的話南轅北轍:“今天很重要,非常重要。”
    孟淮津單手顛了顛手臂上的人,麵無表情:“有多重要?”
    舒晚拽著他的襯衣領,蹭了蹭,輕輕呢喃:“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怕被你說矯情。其實,我好想爸爸媽媽,真的好想他們。”
    孟淮津驀然一頓,盯著她哭花的臉,傷心顫抖的睫毛,因為醉酒而紅彤彤的臉,以及歪歪扭扭早已被雪淋濕的帽子,終是什麽都沒說。
    進了公寓,上電梯,出電梯,男人用指紋開了鎖,用腳尖踢開門,又反腳踢上。
    他先將蛋糕放在飯桌上,把暖氣調到最大,最後才把人抱過去放在沙發上,扯掉了她那頂濕噠噠的帽子。
    待人斜靠著沙發,他才看清她懷裏抱著個禮品袋,他試著拽了拽,沒拽動。
    感覺到懷裏的東西要被搶,舒晚死死地抱住,凶道:“不準動我東西,這是我給舅舅買的圍巾。”
    男人一挑眉,收回手,居高臨下問:“吃蛋糕沒?”
    女孩閉著眼,頭搖得似撥浪鼓。
    孟淮津看了眼腕上時間,已經十一點過五十五。
    他踱步過去,打開蛋糕,胡亂在上麵插了支蠟燭,掏出打火機點燃,關燈,把蛋糕端到沙發前,捏著女孩軟乎乎的兩腮,讓她張開嘴:“舒晚,吹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