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閑再次上了遊戲，就看到商人給她留的消息。
    剩下的一半血朱砂收到了。
    出門。
    李雲閑莫名感覺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在和商人交易的時候，她順口問了一句。
    對自己的客人，商人倒不介意順口說幾句大家都知道的事：“這兩天公會戰，他們都在公會領地忙活。”
    李雲閑眉頭皺了起來。
    她還記得盛喻這個公會出身的大富婆。
    如果現在公會成員都在對戰，沒有這批有錢的客源，她的符籙還能賣出去嗎？
    李雲閑感覺到一些不妙。
    隨即她的目光落在了商人身上。
    李雲閑眼眸一亮：“趙哥，你收東西嗎？”
    商人下意識想說不收，但又還挺好奇李雲閑這個搞藝術的，都搞出來什麽東西，於是他斟酌著回答道：“你先給我看看？”
    李雲閑直接掏出一張閃雷符。
    那一晃而過的符籙紋路，引起的玄妙感受讓商人本能驚豔了下，但沒等到商人看清楚，閃雷符呼得一聲冒起青色火焰，瞬息將符籙吞沒。
    商人眼裏浮起茫然。
    現在的藝術，已經是焚燒了嗎？
    好在閃雷出現的很快，在符籙燃半時，明亮的雷電直直衝出。
    那驚雷劈裏啪啦得帶著光，打在商人身後的牆上，留下一道黑漆漆的焦痕。
    看到這個效果，李雲閑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閃雷符的效果，比她當初剛學習符籙時好太多了，差不多達到練氣二層一次攻擊的程度。
    但商人看著那焦痕，臉上卻是滿滿的無語。
    那驚雷的聲響，已經讓商人忘記自己看見那符籙紋理的感受，現在商人腦子裏留下的，隻有那聲勢浩大的雷光以及……這完全撓癢癢的攻擊結果。
    這個世界科學技術，或者說煉器技術，實在是太發達了，比這威力更高，特效更好的東西比比皆是。
    商人想起李雲閑在他這裏的花銷，以及這做出來的結果。
    再一次在心裏感慨了聲——
    真不愧是搞藝術的。
    商人內心盤算了下，最終張口給了李雲閑報價：“2遊戲幣一個吧，可以當煙花。”
    聽到報價的李雲閑：“……”
    明明親身爹媽都是生意人，怎麽她在做生意上，一點天賦都沒有？
    2幣的價格，是李雲閑不能接受的。
    在修仙世界裏，一張閃雷符的價格在2塊下等靈石。
    折算《萬物》裏的材料價格，理論上是30幣才對。
    而且她手裏一共就72張，血朱砂到手後，大概還能再畫個70多張。
    她成本是210幣，算下來自己忙活了兩天，連一百幣都沒賺到。
    馬上就是修者學試了，她這兩天必須得要再搞個2000幣出來才行。
    李雲閑拒絕了商人報價，直接和他告別。
    隻不過這回她沒有選擇回自己小屋，繼續畫符，而是徑直走去交易市場。
    她準備先試著把手裏的閃雷符賣賣看。
    這個時候，李雲閑才遲鈍的意識到，自己本來就應該這麽操作的。
    先做出自己現在能做的四藝東西出來，來交易市場這裏賣賣看。看什麽東西賣的最好，然後再批量製作才對。
    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麽現在才反應過來？
    好在現在醒悟也不遲。
    交易市場人同樣也少了很多，知道原因的李雲閑也沒太在意，在交易市場隨便走了一下，意外發現自己之前賣藥水的攤位居然沒有人。
    希望沾沾自己之前賣藥水的順利氣，李雲閑果斷選擇了老位置坐下。
    李雲閑一坐下，立即就吸引了交易市場其他人的注意。
    這兩天裏，來交易市場的人，誰不知道長光公會在找這個攤位的老板呢？
    大家默默注視著李雲閑。
    在眾人隱隱期待的目光之中，李雲閑掏出了自己全部符籙，非常努力地把整個攤位擺滿。
    看起來豐富的攤位，會更讓人有購買欲一些。李雲閑努力動著自己貧瘠的商業頭腦。
    而看到李雲閑擺出一堆紙的眾人：“……”
    他們都知道，長光公會的人找的，是個賣飲料的老板。
    也是，按照長光公會說的，那個老板是個普通人，這個新老板一看就已經練氣了。
    這明顯不一樣。
    大多數人都收回了目光，隻有幾位當初湊過熱鬧，找李雲閑買過飲料的人，麵色有些遲疑。
    他們覺得這兩個老板的身形看起來一模一樣。
    於是他們走了過來。
    於是他們認出了李雲閑。
    震驚。
    “老板，你怎麽不賣飲料了？！”絡腮胡子驚訝道。
    這人特征明顯，李雲閑也認出來自己這第一位顧客，笑著坦然道：“那個不好賣，我轉行了。”
    說著李雲閑向著眾人指了指符籙，“你們看要不要買一下，我做的這個……”在介紹東西的時候，李雲閑聲音卡了卡，才遲疑地說道，“這個煙花？”
    和商人聊2幣定價原因的時候，她也知道這閃雷符威力，在《萬物》不太夠看這件事。
    圍觀的人聽到李雲閑的介紹，流露出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個攤主也真是厲害，之前賣飲料，現在賣煙花，真的是盡賣一些《萬物》裏沒什麽人賣的東西。
    隻是當眾人低頭，順著李雲閑手指看向那‘煙花’的時候，都忍不住被這‘煙花’紋路吸引住視線。
    淡黃色紙上，那紋路透著玄之又玄的氣息。好像能感受到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感覺到。
    但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一遝紙而已。
    “這是煙花？”有人疑惑問道。
    李雲閑看著攤前已經有不少人，倒也不吝嗇再展示一下閃雷符。
    這回周圍都是人，李雲閑幹脆朝天上施展。
    白日裏，平地一道雷從地上竄起兩層樓高，不管是聲音還是光效，都無愧於它煙花的身份。
    眾人恍恍惚惚地，看著李雲閑手裏飄落的符籙灰燼。實在難以想象，剛才那明亮的電光是從一張紙裏竄出來的。
    感覺科學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好半天才有人緩過神來，憋了一會氣後，對著李雲閑問道：“你這煙花多少錢一張？”
    李雲閑心裏快速盤算了下。
    2幣實在是太低了，但30幣又好像有些高，會賣不出去的樣子。
    想了想自己需要的遊戲幣數，李雲閑麵上十分鎮定的出聲道：“20一張。”
    做生意嘛，價格不能定太高，省的人家一聽，覺得沒誠意直接走人。
    稍微高一點又不太高是最好的，討價還價一下，就很容易從對方的表情裏，看出來人心裏價位，這樣才好賣。
    李雲閑十分努力地挖掘自己頭腦，力求做一個奸商。
    然後麵色鎮定的李雲閑，聽到對麵毫不猶豫的應聲：“好，給我一張。”
    李雲閑：“……”
    糟糕，好像價格低了。
    趙哥誤我啊！
    奸商失敗。
    但既然已經說了，李雲閑也不會反悔。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20幣到賬，李雲閑聽到對麵詢問：“這東西怎麽用？”
    李雲閑不吝回答道：“用靈力引動它，然後牽動一下它釋放的方向，不牽動會默認紋路的正前方。”
    那人聽言嚐試了下，立即又一道閃雷騰空而起。
    真的！
    真的不需要什麽結構器械，一張紙就可以！
    那人興奮起來，再次對著李雲閑問道：“必須要用手拿著嗎？”
    “不是，隻要是你靈力延展的範疇。”李雲閑答道。
    “那必須這樣平整才能用嗎？”
    “折起來卷起來也不影響，隻要紋路和紙張沒損壞就行……”
    一問一答之間，眾人飛快消化著相關信息。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以戰鬥為主職的，在對這東西要怎麽用上的嗅覺，要比商人敏銳的多，立即就意識到了這東西好。
    輕巧便攜，可以遠程操作。
    而且本體是紙，不會被絕大多數探測器檢測到。
    不管做信號彈使用也好，還是接著這個光效假裝發射強大攻擊射線也行，可使用的場景稍微想想就很廣。
    缺點就是20幣不算低，買隻能一次性使用的道具，稍微有些奢侈了。
    但……想想長光公會找了李雲閑好幾天不放棄的事，說不定還有什麽他們沒發現的東西呢？
    如此想著，好像20幣也不是不能花。
    七十張閃雷符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張一張的也就半個多小時賣空了。
    沒買的不少隻是在猶豫性價比，眼見閃雷符沒了，忽然就非常想買了。
    “老板，還有沒有啊，也賣我一張吧，我都在旁邊等這麽久了。”這些人張口說道。
    旁邊買到的人聽了直接翻白眼：“是啊，站那麽久就光看著。”
    張口的人立即不高興了：“你說什麽呢！”
    眼見著衝突要起來了，李雲閑趕忙出聲製止：“別吵別吵，還有的還有的，馬上就有。”
    說著李雲閑就拿出來了血朱砂，略微處理了下，混入了昨天就弄好的材料之中。
    墨水成型。
    一張紙一隻筆，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雲閑目光專注。
    落筆。
    筆尖靈力凝聚，如絲綢一般順滑流出，一道又一道墨跡在紙上交疊。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隻是一個眨眼，一張新的閃雷符出現在神情恍惚的眾人麵前。
    “給你，20幣。”李雲閑直接把符籙遞給了出聲那位。
    “哦……”對方滿臉迷茫地接過，出聲後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可以呼吸的。
    雖然大家在購買符籙的時候，看到就一張紙的時候，內心裏就有一些猜測，但是多少還是留有一些幻想的。
    比如內含了什麽微米機器人啥的。
    結果……
    這東西真的一點科學都不包含啊！
    但是在場的都是修仙者，稍微設想了一下自己用的一些法決帶來的效果，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這個設定。
    畢竟他們也是有感受到，李雲閑在繪製的過程之中，靈力一直沒斷過。
    “那我也要一張？”原本沒太想買的人，見到這個場景，感覺心動了，“也是現畫嗎？”
    李雲閑眨了眨眼，果斷修改了自己售賣計劃，應聲道：“是的，不過我需要點時間恢複靈力。”
    她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好奇與探究，但她並不太忌諱別人學到什麽。
    畢竟她散修出身，好些學到的東西，都是靠別人的好心。
    得了李雲閑這話，原本平靜下來的人群，再次熱鬧起來。
    一張又一張符籙繪製，圍觀群眾看多了之後，感覺自己已經記下來紋路應該怎麽畫了，不由手癢癢。
    趁著李雲閑恢複靈力的間隙，有人提出了新的購買要求：“老板，能不能我試畫一下，也一樣給你20？”
    對這要求李雲閑自然是願意的：“可以。”
    她直接把紙筆一遞，再補了句修仙世界裏，誰都知道的製符要點，“筆要穩，靈力輸入要隨著筆畫粗細自然穩定，繪製必須一氣嗬成，不能分心……”
    對方用帶著些迷茫的聲音應了聲，表示自己記下了但沒理解，於是提筆後沒有兩秒鍾，就宣告這一張符籙報廢。
    對方：“……”
    “20幣，再來一次！”這人咬牙道。
    李雲閑不吱聲，給其補了紙和墨水。
    第二次堅持了四秒。
    “再來……”那人還要繼續，但其他人見狀不幹了。
    “不行就換人，讓我來好吧！”
    “就是就是！”
    聽到圍觀人群又要吵起來，李雲閑……默默拿出了自己的備用筆X3。
    “咳……你們想自己畫，這裏還有。”李雲閑滿臉乖巧地說道。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