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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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平安終於成功引到了土靈,一條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土靈。
    即便如此,路平安也能感覺到自身的變化,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人都得到了蛻變和升華。
    "我哩個去,難怪人家不管穿越到啥年代,都爭著搶著要修仙呢。
    這感覺,真爽!"
    意識回歸本體,路平安隻覺得被沙土困住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家,很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終於能動了,隻不過做動作時有些遲滯,有些類似於水中活動,總有股阻力。
    路平安幾下從沙土裏掙紮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抬眼朝上看了看,一片漆黑,隻有洞口處一些微弱的光亮。
    路平安不知道的是,此時正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他四處摸索著,得益於他對沙土類物質的感知能力變強。沒一會兒,土洞的結構就在路平安腦海中漸漸成型。
    這是一個漏鬥狀的土洞,下麵大,上麵小,洞頂墜落的土順著一個角度很大的斜坡墜下,在靠著洞口正下方那一側壘成了一個土堆,剛剛路平安就是被埋在那個土堆裏的。
    如這種環境,一般人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是絕難逃出生天的。
    洞壁鬆鬆垮垮的,隻靠徒手刨出的小坑,壓根承受不了一個人的力量。
    除非是有合適的工具,順著那個勉強算是斜坡的洞壁掏出一個個小洞,才有可能爬上去。
    誰讓路平安有外掛呢?這些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路平安沉下心神,身子靠近洞壁,慢慢的,他整個人融進了土裏。
    嗯,也不算整個人吧。
    不知是不是他引入體內的那道土靈太過於弱小的原因,還是他的土遁術還不熟練,路平安的身體總有一部分要露在外麵。
    就好像浮力太大了,沉不下去,路平安接連使勁兒,還是不行,不是胳膊就是腿,要不然就是屁股,總是要露在外麵一點。
    不過也有好消息,就是路平安以後再也不怕活埋了,即便是把他腦袋埋進土裏,一半個小時也憋不死他。
    就是此時路平安的土遁術顯得雞肋且尷尬,就如同一頭紮進沙土裏的鴕鳥,龐大的身體還露在外麵一般可笑。
    管他那麽多呢,路平安覺得自己還是先上去再說吧。
    這土洞裏沒吃沒喝的,更沒有什麽能吸引自己的金銀財寶,一直待下去餓死都有可能。
    當他好不容易爬到洞頂,隻見幾道手電筒的光亮迅速朝著這邊靠近。
    路平安還沒想好是該藏起來,還是按部就班的去水庫工地混上一段時間,熟悉熟悉環境和這個年代呢,一道刺眼的光芒就照在了他的臉上。
    "抓住他!"
    "狗東西,還敢逃跑?"
    "試圖抗拒改造,罪加一等。"
    任路平安如何解釋,自己是不小心掉進了土洞裏,不是逃跑,也沒人願意聽他的。
    抓住一個逃跑的黑五類大小也是個功勞,為啥不要?
    至於他路平安到底是真掉進了土洞,還是逃跑時才掉進土洞被他們抓獲,有那麽重要麽?
    莫須有而已,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封建反動餘孽,難不成還會有人費心費力替他洗清冤屈不成?
    所以路平安最後是被捆著送到水庫工地的。
    ……………………………………………………
    所謂的水庫工程沒有想象中那麽大,在建的是一座小型攔河壩。
    主要目的是抬高水位,方便河水通過水渠自流到田地裏,同時也具備一定的防洪減災功能。
    即便如此,在這個沒有大型工程機械的年代,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需要好幾個村子出工,匯集幾千人之力,才能完成。
    此時工程已經接近尾聲,那道攔河壩主體已經竣工,隻剩壩頂和一些配套工程。
    路平安簡單看了看,十分不看好這玩意兒。
    無他,以陝北這邊的地質環境,以及河水中的含沙量來說,這座水壩大概率是要滲漏的,壓根存不住水。
    而且壩底設計的排淤口有些太小了,即便是不滲漏,也用不了幾年就得被淤積填平了。
    不過,那又關自己什麽事兒呢?這大壩的壩體又沒那麽高,不是遭遇特大山洪垮不了。
    大不了就當多了一道攔沙壩,也利於保持水土不是?
    路平安可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嗶嗶兩句,指出別人的錯誤,否定領導們的功績,再挑明這幾千人一年的辛苦付出白白浪費,就能被人好看一眼,就能得到什麽優待。
    眾人皆醉我獨醒?
    嗬嗬,少來,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麽?
    下午的時候路平安被罰站了,吹了三個多小時的冷風,順便接受水庫工程指揮部一個小領導的批評教育。
    來來往往的老鄉好奇的看著路平安,那些目光中有憐憫,有不屑,有憤怒,有不恥,也有不解。
    當天晚上,路平安被關進了一個牛棚裏。
    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牛棚,用木樁子、荊條和苞米杆子搭建的,好歹也能擋擋淩冽的山風。
    裏麵還有喂牛的石槽和幾隻用來拉沙子拉石料的老黃牛,緊挨著牛欄的就是一捆一捆的秸稈和幹草了。
    工程指揮部的人把路平安推到了牛棚裏,甩手扔了幾個窩頭。
    窩頭在幹草堆上彈了兩下後,掉在了滿是牛糞的地上。
    路平安活動了一下被繩子捆的麻木的雙手,在小小的牛棚裏轉了轉,接著拽倒幾捆幹草躺在上麵,聞著幹草和淡淡的牛糞味道兒,思緒萬千。
    說真的,他這會兒真有種管他什麽三七二十一,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念頭,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誰讓自己的外掛,那所謂的土遁術沒有練到精通,還隻是個半吊子呢?
    一旦被人發現自己,自己就是鑽進了土裏,也有一部分是露在外麵的,壓根就達不到隱沒蹤影、穿梭隨心的境界啊。
    到時候自己是把屁股留給對手,還是拿胳膊任人家砍?亦或是被人卸了腿?
    想到這裏,路平安靜心凝神,施展土遁術,慢慢的融入大地,準備抓緊時間練習練習土遁術,順便試著潛出牛棚去找點吃的。
    反正這破牛棚不缺縫隙,即便是自己的身體會露出地麵一部分,也攔不住自己。
    加上外麵黑漆麻糊的,自己小心點兒,誰能發現得了自己?
    正當路平安得意洋洋的時候,一條拴在牛棚旁邊的大黃狗,汪汪咆哮著朝著路平安撲了過來。
    "嗚~~嗚~汪,汪汪汪……"
    路平安大吃一驚,趕緊換了個姿勢,露出腦袋朝旁邊一看,差點沒氣死。
    隻見那隻大黃就在自己一米開外狂叫,甚至要不是拴在狗脖子上的繩子長度不夠,此時大黃狗的尖牙已經啃在他路平安身上了。
    這傻狗,自己在牛棚裏隨便轉悠,它一聲不吭。自己還沒剛剛離開牛棚的範圍,它就狂叫,差點壞了自己的大事。
    路平安趕緊調整方向,溜回了牛棚。就當他剛剛躺到幹草上時,兩個凶神惡煞的民兵隊員端著槍,打開牛棚的門走了進來。
    手電筒的光芒亮起,兩個民兵隊員仔細查看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麽異常,就連幾頭老牛也好好的臥在幹草上靜靜的反芻。
    其中一個民兵隊員狠狠的踢了路平安一腳,罵道:"你TMD給我老實點兒,要是讓我發現你敢逃跑,嗬嗬,一槍打爆你的狗頭。"
    路平安心裏暗罵:"這小王八羔子,下腳也太狠了吧?差點踹到我小平安。
    嗬嗬,你等老子功法大成了哈,先拿你開刀,老子直接埋了你。"
    兩個民兵隊員罵罵咧咧的關上門走了,路平安長舒了一口氣。剛才真的好懸,差點他就被人逮到了。
    肚子咕咕直叫喚,路平安餓了,他用手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摸到了掉在地上的窩頭。
    可是一想到那窩頭上粘著的牛糞,路平安就沒了把窩頭送入口中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