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凍死鬼找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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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為什麽說山場子愛鬧鬼,按老一輩人的說法,是因為這裏埋葬的全是橫死的年輕人,沒一個壽終正寢的。
    他們不甘心就這麽死去,死後屍身還回不了家,怨氣能不大麽?
    胸含一口怨氣,沒人超度也就入不了輪回,隻能淪為遊魂野鬼。
    想要擺脫這種命運再入輪回,要麽得有人超度他們,要麽就得害人。
    遊魂野鬼害了人,那就不再是遊魂野鬼了,而是犯了事兒的凶煞。
    這下地府的辦事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運氣好,甚至來的都不是牛頭馬麵,而是黑白無常了。
    愛找替死鬼的詭異有好幾種。
    水裏有喜歡變成引路魚引誘路人下水、從而把人拖下水淹死的水鬼;山林裏有愛圍繞在有輕生念頭的人身邊、引誘那些脆弱的人自己掛繩上吊的老吊爺。
    兩種詭異很常見,也最為難纏。
    有那種在山裏生了病,受了傷,沒醫沒藥,也沒人願意管,隻能自生自滅的跑山人。
    最後實在難受的受不了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幹脆一根繩子,甚至是一根樹藤,把自己掛在歪脖樹上,結束了悲慘的一生。
    這種死法生成的詭異代代相傳,也就被稱為老吊爺,據說是披頭散發,麵目蒼白,眼睛突出,口裏有一條長達胸口的血紅色舌頭,十分凶厲。
    路平安沿著山場子轉了一圈兒,發現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墳圈子。
    隻是大概數了數,就在周圍找到了大大小小七八十個土包,這還沒算那些隱藏在草稞子裏的,還有因為風吹雨打、環境變化而消失的墳包子。
    "平安,走了,再耽擱下去天黑前到不了屯子了。"
    "就來。"
    路平安不相信自己會無緣無故的來到這裏,可這會兒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真有啥不對勁也看不出來。
    轉了一圈兒沒發現啥異常的,路平安也就不再深究,跟在白家兄弟身後,沿著一條小溪朝著山坡下走去。
    路上,路平安和白家兄弟免不了又講起了山場子的事兒,白家兄弟都是聽家裏大人說起過這裏的。尤其是憨娃兒,他爹白二大爺曾經誤入這邊,遇到個怪事兒。
    那年他有個十一二歲,白二大爺那會兒還年輕,冬天進林子學著下麅子套,恰好遇上刮白毛風。
    白毛風這種天氣是很可怕的,有些地方也叫刮大煙兒炮,就是大風刮著雪沫子不停的吹。
    那大風,刮的人睜不開眼,喘不上來氣,順著袖口和脖領子直往襖子裏灌,是無孔不入啊。
    很容易把人凍傷,甚至凍死。
    此外刮白毛風還有一點兒不好,就是林子腐朽的枯木很容易被刮倒,運氣不好被壓成肉泥都有可能。
    有經驗的老跑山的都知道,一旦遇到這種情況,能跑回家的就趕緊跑回家,來不及跑回家的趕快找個背風且沒有枯樹的地方躲避。
    當時的白二大爺剛來這邊時間剛剛一年多一點兒,沒見識過白毛風,更不知道它的厲害,一見變天了,趕緊往家走,哪知還沒走多遠,大風就呼嘯而至。
    橫風裹著雪沫子,不停的四處亂抽,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更別提睜開眼了。
    白二大爺眯著眼,看路都得用胳膊護著腦袋,就這麽冒著嚴寒往家走。
    走著走著就在大雪中迷了路,在林子裏摸了許久,一直到天黑透了,也沒找到回去的路,都快要凍岔劈了。
    也不知怎麽的,就摸到山場子這邊了。
    當時他也不知道啊,人已經凍傻了,就感覺狂風大雪中有光亮,他就本能的順著光亮往前走。
    走啊走的,他就看見一些窩棚,在大雪中還亮著燈,恍恍惚惚間還聽到了嘻嘻哈哈、呼呼喝喝的猜拳喝酒以及玩骰子耍錢的聲音,那是相當的熱鬧。
    人在遭遇危機時會本能的想要找到同類求助,白二大爺也不例外,見到有人居住的房子,頓時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在凍得半死的時候聽到屋裏猜拳喝酒的聲音,更是讓他著迷。
    白二大爺年輕時愛喝點兒,雖說不算是酒蒙子一個,那也是見了酒就挪不動步子,別人一讓,他就必須要整兩口再走。
    也不喝多,就是享受那種微醺的感覺!!!頗有一些小資情調。
    當他跌跌撞撞的推開了一扇門,屋裏是一群打著赤膊光著脊梁的漢子,他們一個個的赤著腳,身上隻有一條短褲,好似熱的不行了。
    白二大爺樂了,心道這地方可以,真暖和,還有酒喝,待我去說幾句好話,討上一杯喝喝,暖暖身子。
    當即他也不客氣,直奔酒桌而去。
    一長遛大火炕上,幾個漢子圍著炕桌吆五喝六的猜拳,喝的熱鬧。
    白二大爺說想討杯酒喝,漢子們也不介意,好似喝多了,不知道白二大爺是陌生人一般,上來就給他倒酒。
    白二大爺心說這可正合我意了,抬手就是一盅酒下了肚。
    漢子們見他豪爽,笑著又給他倒酒,還請他吃一些桌子上黃裏帶著些綠了吧唧的、黏黏糊糊的不知名下酒菜。
    白二大爺瞅著那玩意兒有些倒胃口,加上貪杯,就沒吃,反而一盅一盅的連著喝了好幾杯酒。
    這酒可真夠勁兒,很快,白二大爺也覺得熱的受不了了,渾身像是著了火一般,抬手就想把破皮襖解開,脫的像屋裏的漢子們一般,好涼快涼快。
    就在這時候,一個白臉龐、尖下巴、滿臉絡腮胡跟鋼針一般的漢子進了屋,走到炕邊一把拽住了白二大爺的手就往外麵拽。
    白二大爺不服了,怒道:"你幹啥?撒開,我認識你是誰啊你就拽我?踏馬的我都熱成這樣子了,你還不讓我涼快涼快了?"
    這個長相怪異的絡腮胡漢子抬手就是倆大耳刮子,打得白二大爺眼前一黑。
    再一睜眼,那還有什麽窩棚,哪還有什麽赤膊赤脊梁喝酒的漢子?他分明是坐在山場子裏,周圍是個大墳圈子。
    白二大爺心驚肉跳的,知道是遇到了邪乎事兒,連忙站起身,大致瞅了方向,直奔屯子裏而去。
    恐懼之下,白二大爺爆發了無窮的動力,加上他喝的那些酒真的很有效果,他也不覺得如何冷,一路小跑著頂著風雪跑回了家。
    回到家,他是越想越後怕。
    當時要是沒有那個尖下巴絡腮胡的漢子給他那兩巴掌,他把破皮襖一脫,恐怕用不了多大會兒就得凍成一根冰棍兒了。
    聽說凍死的人都是脫的光不出溜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難道也是遇到了類似的邪乎事兒?
    關鍵那位長相怪異的漢子是誰?他為啥要救自己?又為何能在一群詭異中間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