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嫂嫂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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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嘉茵見他這般舉動,頓時怒不可遏。
    “騰”地站起身一巴掌打在景綻臉上。
    “畜生!”
    她對青年的行為既驚又憤,“你還有沒有點禮義廉恥?我可是你的嫂嫂!”
    剛才的夢太過真實,現在回想起仍覺得心有餘悸。
    四年來,她一直將景綻當做弟弟來養。
    “嫂嫂”這個稱呼在她看來,就像“媽媽”一樣有著濃重的親屬意味。
    沒想到這個小混蛋剛成了年,就敢對她有這樣的心思?
    與此同時,腦海裏響起係統的播報聲:
    【檢測到虐待對象的病嬌值發生變化,目前病嬌值為:80%。】
    被打的景綻麵色通紅,一雙狐狸眼泛著無辜水霧:
    “嫂嫂誤會了,梳子從我手裏滑脫,我隻是下意識想去接……”
    青年的聲音越來越小。
    眸色也越來越暗淡。
    喬嘉茵這才想起方才的情形。
    胸前衣領中正有一個冰涼的異物撐著。
    她低頭一看瞬間紅了耳朵,瞪了景綻一眼背過身去。
    將梳子從衣領中拿出,她仍背對著青年冷道:
    “回去溫書吧!”
    景綻朝她揖禮後退,看到桌上的飯菜時不忘出聲提醒:
    “嫂嫂記得把飯吃了。”
    嫂嫂沒有回應,他垂了眸子轉身出去。
    喬嘉茵隨手將長發綰起,拿兩根玉簪固定住。
    在桌子旁坐下,吃著景綻親手做的飯菜,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景綻的廚藝很好,做的菜很合她胃口。
    當然,她將這些歸功於手裏的鞭子。
    景綻剛學做飯那段時間,沒少挨她的打。
    想到今日欺負他的那些同學,她叫來了貼身丫鬟綾羅。
    “去書院查一查,今日和景綻打架的那些同學都有誰?因為什麽起的衝突?”
    “是。”
    綾羅的聲音中氣十足,聽著就很有勁的樣子。
    是她特意培養出來的。
    三年前綾羅賣身葬父,她見到有心懷不軌的男人在街邊調戲她。
    就出手買下她做了丫鬟。
    她希望這個苦命的姑娘將來穿衣綾羅綢緞,吃飯海味山珍。
    就給對方取名綾羅。
    還教過她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讓她變得強壯起來。
    有基本的自保能力。
    平時做她的丫鬟兼夥計,偶爾充當車夫。
    綾羅應下她的吩咐轉身要走,她又將人叫住:“等等!”
    她找來一瓶治外傷的藥,遞給對方。
    “把這個給春嬸兒,還說是你見不得二公子受傷,背著我偷偷買的藥。
    讓春嬸兒也說謊,就說是她自己看不下去,偷偷給景綻買了藥。”
    春嬸兒是家裏的廚娘兼馬夫,也負責做些灑掃的活兒。
    她早年喪夫,後來喪子。
    兩年前輕生跳河時,被喬嘉茵救下。
    如今人已經開朗許多。
    “主子……”綾羅一臉為難,“您這是何必呢?”
    “怎麽了?”她疑惑。
    綾羅撓了撓額頭:“春嬸兒根本就不敢去。”
    上次拐著彎給二公子送藥也是這個說法。
    她嘴皮子都磨破了春嬸兒才答應去。
    “為什麽?”
    綾羅小聲道:“她怕您抽她。”
    喬嘉茵:“……”
    春嬸兒和綾羅都見識過她的拳腳。
    也見過她打罵景綻。
    對她那是忠心耿耿。
    絕不暗地裏做任何違背她意願的事。
    綾羅和春嬸兒不是不心疼景綻。
    而是第一次當著她的麵心疼二公子時,被她一句“誰替他求情就一起受罰”嚇到了。
    她們被吼之後瞬間覺得,好像也沒那麽心疼了。
    那次喬嘉茵本不想那麽凶的。
    無奈當著景綻的麵,她自然不能鬆口。
    沒想到竟給她們嚇成這樣?
    “那你放著吧。”她無奈歎口氣。
    本來她讓春嬸兒偷偷給景綻送藥也不是明智的做法。
    係統說過,不能讓這個時候的景綻感受任何溫情。
    春嬸兒去送藥,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溫情?
    或許她可以親自去送藥,並且以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方式。
    說不準還能增加對方的病嬌值。
    入夜,景綻的房間裏。
    喬嘉茵無聲潛入。
    昏暗的房間裏沒有點燈,唯有窗欞邊漏進來幾格月光。
    她借著這一絲絲光,坐在景綻的床邊。
    “誰?!”
    床上的青年猛然驚醒,拿起枕邊的匕首就朝她刺來。
    她輕鬆躲過,兩隻手攥住對方,輕易就將匕首抵對方脖頸上。
    並且呈壓倒之態將對方抵在床上。
    匕首劃破皮肉,滲出血來。
    “隨身備著刀?”
    喬嘉茵後脊竄起一陣涼意,“你早就想殺了我?”
    看來對方真是恨毒了她。
    “嫂嫂?”
    被鉗製的人聽出她的聲音,眼底厲色褪盡,慌忙辯解:
    “我沒有……”
    她一個別腕奪了對方手裏的匕首,朝著青年麵門狠刺下去。
    映著零星月色,匕首泛起寒光。
    景綻滿目驚愕,手緊緊攥住衾單,迫使自己放棄所有反抗本能。
    在匕首即將到達眼前時,赴死般閉上眼睛。
    然而預想的疼痛沒有出現。
    隻有利刃刺破布匹的沙啞悶響,以及撲鼻而來的淡香。
    他睜開眼側頭去看。
    見森寒匕首正插入他頭側的枕頭裏。
    正過頭來,昏暗中的容顏放大在他眼前。
    四目相對,他心底浪潮騰湧,呼吸急促。
    胸腔起伏不定,滿頭細汗。
    不知是方才瀕死的心驚,還是昏暗房間裏,深夜,床上,交疊的身體,嫂嫂和他——
    此情此景帶給他的衝擊。
    喬嘉茵的聲音在此時裹滿冷意鑽入他耳朵裏:
    “廢物!怕成這樣還想殺我?”
    看來這些年,她這個“惡毒嫂嫂”的形象塑造得很成功。
    都已經讓他起了殺意。
    不過她很快就要“死”了。
    不敢想那時的景綻,會有多開心?
    想到這裏,她心底悶澀不已。
    養了四年的弟弟,隻一心盼著她死呢。
    不是她太過矯情。
    家裏養了兩年的小黑她都感情深厚,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大活人呢?
    她直起身子,往桌邊走去點亮燭燈。
    床上的人坐起身來,望著她的背影眼底有落寞一閃而過。
    昏黃的燭燈亮起,青年坐在床上顯得有些無措。
    喬嘉茵自懷裏拿出那瓶藥膏放在桌上。
    回過頭用一貫冷淡的眼神看向他:“過來。”
    景綻趿上鞋走過去,在她麵前站定。
    “跪下。”她冷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