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為什麽非要拆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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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嘉茵聽文忠來報,說蕭淮舟來了無憂樓,正在樓下房間等著她過去。
    雖然不喜歡蕭淮舟,但對方斷指畢竟受她連累。
    她也要盡快了結這門婚事,以免再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傷害。
    下樓來到蕭淮舟等候的房間,她一進門見到裏麵坐著的人,登時呆愣住。
    蕭淮舟身旁還坐著一個男子。
    他看起來稍長於蕭淮舟,身量修長挺拔,一襲靛青色雲紋錦袍和五年前的穿衣風格如出一轍。
    麵上帶著清貴公子的溫潤,朗目疏眉,哪怕不笑也不會給人疏離淩厲感。
    五年的光陰並未在他臉上留下歲月痕跡,反而讓他看起來比先前更加沉穩從容。
    蕭君黎,五年前她試圖成為對方“早死的白月光”。
    原本打算自己離開後,想讓對方照應她經營了四年的“景和布莊”,不被景家宗親搶占。
    卻沒想到在最後關頭,景綻打亂了她的計劃,就那麽匆匆下線。
    她和他的最後一麵,是在蕭君黎的生辰宴上。
    彼時對方已經有準備娶她的心思。
    說起來,她覺得挺內疚的。
    利用對方的感情,實在不應該。
    還好如今她是另外一個人,不用再和對方糾纏不清。
    她有些奇怪,蕭君黎不是遠在員州嗎?
    怎麽會和蕭淮舟一起到無憂樓來?
    不過細想之下也能理解。
    他和蕭淮舟畢竟是堂兄弟,來京探訪叔父,也在情理之中。
    “嘉茵。”
    看到她進來,蕭淮舟率先起身走到她麵前。
    伸出的雙手打算握住她時,又僵在半空縮了回去。
    喬嘉茵看到他斷掉一根手指的手掌,此刻被紗布包著,傷處還洇著刺目血紅。
    “你的手……”
    她瞧著觸目驚心,心底湧上愧疚感。
    對方急忙將那隻手背到身後,神情帶著些許難堪。
    蕭淮舟低垂著頭,似是不知該怎麽麵對她。
    “嘉茵,那日毅國公從無憂樓將我帶走,就強逼著我與你退親。
    我不同意,他便斷了我的手指,我本是打死都不願的,可他以我全家性命相要挾,無奈之下,我才……
    嘉茵,你可知道他為什麽非要拆散我們?”
    喬嘉茵被這個問題問住。
    她也不太確定景綻逼她退親的具體原因。
    是對方說看上她了?還是因為蕭淮舟和裕王走得近?
    亦或是,像她想象的那樣,憋著報複欺辱她的心思,不允許她過得幸福?
    就像當初想將她困死景家不允許改嫁一樣。
    雖然不論她嫁給蕭淮舟或蕭君黎都不算什麽幸福的事。
    但在景綻眼裏,她和蕭家的婚事可能是門好姻緣。
    她搖了搖頭,答:“我也不清楚。”
    “嘉茵。”
    蕭淮舟一副深情的樣子看著她,“你是知道的,我對你一腔真情,打死也不願和你退親。
    但毅國公權勢滔天,我不能看著整個蕭家都受我牽連,所以我們這門親事,還是作罷吧。
    我知道退親對你的名譽不好,所以今日特地來跟你說一聲,退親的事由你們喬家主動提起。”
    他這副情深義重的模樣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喬嘉茵都無暇分辨。
    反正親事她早就想退了。
    她麵上沒什麽表情,點頭應下:“好。”
    見她就這麽應下,蕭淮舟心裏不痛快。
    又伸手抓住女人的柔夷,眼底濕氣氤氳:
    “嘉茵,我是真的喜歡你,也是打心底不願退這門親事的,你會想著我的吧?”
    喬嘉茵不耐煩地抿了下唇,暗腹這人還演個沒完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神情冷淡:“退親的事我會回去與父親說的,蕭大人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她轉身要走,卻被身後另一人喊住:“喬樓主留步。”
    蕭君黎旁觀了這些時候,內心有些猜測,站起來想再問一問喬嘉茵。
    “在下蕭君黎,是淮舟的堂兄。”
    他有禮地介紹自己,對喬嘉茵行了個常禮。
    喬嘉茵虛於麵對他,隻抬眸看了對方一眼便不敢再與人對視。
    垂眸向對方回禮:“蕭公子。”
    蕭君黎打量著她開門見山。
    “來之前淮舟曾與我提過,說喬樓主早就有退親之意,但淮舟對姑娘一片癡情自是不願。”
    他語氣溫和,眼眸中卻沒什麽溫度,“喬家倚賴天恩,私下裏應當與毅國公走得較近。
    在下鬥膽揣測,莫非是喬樓主有心退親,卻因阻力重重,才求助於毅國公對淮舟施壓?”
    景綻入仕之後手腕如何他也是知曉一二的。
    更知道其對自己嫂嫂的情意有多瘋狂。
    眼前的姑娘偏巧也姓喬,以景綻那樣扭曲的性格,說不定隻因為她姓“喬”就會另眼相待。
    因此對她的求助也就會順手幫上一把。
    喬嘉茵有些訝然,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不過以眼下的局勢分析,對方有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
    “我的確早就有退親的想法,但還不至於用這種卑劣的法子傷及他人。
    蕭大人因我斷指,我也十分歉疚,但蕭公子這樣的揣測,未免有失公允。
    我的回答是,我與毅國公也不過幾麵之緣,我一個商賈之女的話,還遠遠左右不了他的行為。
    蕭大人因這門親事遭此橫禍,日後聘禮退回時,我自當奉上厚禮以作補償。”
    蕭君黎見她言語坦蕩,又麵露不滿,便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是蕭某冒昧了,不過……”
    有些話他還是不吐不快,“不論事實如何,在下還是想提醒喬樓主一句,毅國公此人,極其危險。”
    她眼眸微微閃了下沒再說話,隻衝對方緩緩頷首禮節性示意。
    不用提醒她也知道景綻是個危險的人,奈何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蕭家堂兄弟辭別喬嘉茵下樓,她站在樓上欄杆處目送兩人離開的背影,輕輕舒了口氣。
    見兩人已行至大堂,她便準備上樓。
    不料此時突然湧進許多輕甲衛包圍大堂,攔住兩兄弟的去路。
    她見狀又轉回身子,見身形頎長,一襲玄色夔(kUi)紋錦袍的景綻走進大堂。
    男人聲音裏裹滿威壓:“蕭大人的手指莫非長出來了?怎麽又跑到無憂樓來了?”
    不等蕭淮舟哆嗦著回話,景綻冷冽的目光就射向蕭君黎。
    “這不是員州的蕭大掌櫃嗎?別來無恙啊?”
    言罷,他目光移向兩人身後的樓上,陰惻惻望向喬嘉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