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和尋常女子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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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這副樣子,綾羅不敢想象喬嘉茵被抓來國公府會有怎樣的情形。
    隻能跪在地上祈求:“主子三思啊!”
    然而景綻剛走出兩步,忽感喉頭腥甜,繼而一口血噴湧出來。
    下一瞬他眼前一黑,人就朝地上栽去。
    “主子!”
    “主君!”
    綾羅和顧平急忙起身去扶他。
    ……
    次日天色悶沉,隱隱有要下雨的跡象。
    喬嘉茵自然不知道景綻因為她氣得吐血。
    自顧自去了和蕭君黎約好的茶樓。
    景綻昨夜昏厥過去之後,綾羅便讓禦醫給他用了安眠的藥,防止他醒來繼續發瘋。
    禦醫說他這是急火攻心,接下來最好不要再受什麽刺激,否則對傷勢的恢複也十分不利。
    綾羅記下,正想著等景綻醒來用什麽法子先穩住他。
    卻見顧平在此時走了進來:“主君還未醒來嗎?那邊又來消息了。”
    綾羅眉心一跳,見人還未醒,壓低聲音問:“又怎麽了?”
    顧平回答:“喬樓主今日一早就去了聚茗樓。”
    她下意識看了眼床上的人,將對方叫到一邊,忐忑著問:“去見了誰?”
    “那日在無憂樓見到的那個員州蕭掌櫃。”
    她一聽沉沉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眼床上躺著的人。
    禦醫才說不能再受刺激。
    她深知這個蕭君黎是景綻心底的大雷,若知道了指不定該氣成什麽樣。
    “此事絕對不能讓主子知道,尤其是你這張嘴,給我管好了!”
    顧平卻是不忿:“那個喬樓主明顯是個壞女人,不是該讓主君看清她是個怎樣的人,從而遠離她嗎?
    就這麽由著她騙我們主君啊?”
    他就想不通了,萬事成竹在胸,做事果決從不拖泥帶水的主君,以往也從不近女色。
    怎麽如今會栽在一個壞女人身上?
    一聽到關於那女人的事,就瘋魔了一樣,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丟了。
    “你懂什麽?”
    綾羅斥責他,“她和尋常女子不一樣!”
    “有什麽不……”顧平埋怨的話被對方淩厲的眼刀斷在嘴邊。
    他扁了扁嘴,訕訕出去。
    ……
    喬嘉茵剛到聚茗樓不久,就聽天空炸響一聲春雷。
    因著景綻害怕打雷,她也不喜歡打雷天。
    也不知道如今的他是否還害怕打雷?
    心底一陣煩悶,她起身將窗子關了起來,不想再聽到打雷聲。
    坐在對麵的蕭君黎看她有此舉動,開口詢問:“喬樓主莫不是害怕打雷?”
    她搖了搖頭,又坐回桌前:“多謝蕭掌櫃肯賞光前來。”
    “哪裏。”對方言談舉止儒雅端方,比五年前更加沉穩:
    “喬樓主突然邀約,必然是有什麽事,可是跟我那堂弟淮舟有關?”
    她抿唇輕笑,再次搖頭:“我和蕭大人已經退婚,自然不會再有瓜葛。”
    蕭君黎抬眸看她一眼,有些歉疚地笑:“上次在無憂樓,蕭某出言不遜,妄加揣測喬樓主,還望喬樓主勿怪。”
    “不會。”她垂眸抿了口茶,準備直接切入正題:
    “今日請蕭掌櫃前來,是想詢問一些關於毅國公之事。”
    “毅國公?”
    蕭君黎有些詫然,“喬樓主怎麽想問起他來?”
    喬嘉茵想了想,編了個理由:“實不相瞞,我和毅國公有些私人恩怨,所以想了解些他的過去。
    聽說蕭掌櫃與他都是員州人,這才來叨擾蕭掌櫃。”
    說著話,她拿起一邊的木匣子推了過去:“還望蕭掌櫃肯幫我這個忙。”
    蕭君黎打開蓋子,見裏麵赫然放著六塊金錠。
    不禁嗤笑:“這位毅國公還真是樹大招風,連他的一些過去都這麽值錢?”
    “還望蕭掌櫃不嫌棄。”
    她肯下血本出這麽多,更多一部分是對眼前人的愧疚。
    畢竟五年前,她欺騙了對方的感情。
    聽昨日去送信的人回來說,蕭家這位經商的大掌櫃,都二十六七了還未娶親。
    “也罷!”
    蕭君黎合上蓋子,麵上雖笑著,眸子裏的神情卻十分複雜:
    “蕭某和這位毅國公之間也有芥蒂,今日就幫了喬樓主這個忙。
    喬樓主想知道什麽,在下知無不言。”
    喬嘉茵神情不覺嚴肅下來,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衣袖:
    “我聽聞他的親族全都死光了,想知道那些人都是怎麽死的?”
    蕭君黎注意到她手上的動作,眸色深沉一瞬,又移開視線在她臉上。
    似要尋找什麽更多的蛛絲馬跡。
    他麵上不動聲色,回答對方的話。
    “說起來,毅國公年少時過得並不好,父親早亡,後來哥哥和母親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離世。
    景氏宗族中他們這一支,隻剩他和一個寡嫂相依為命。
    但是五年前,他害得自己寡嫂也墜崖而亡……”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情緒低沉下去,眼裏燃著憤恨。
    喬嘉茵聽著卻皺了眉。
    什麽叫“他害得寡嫂墜崖而亡”?
    明明是景家大伯和喬母綁了她,想將她賣去外地。
    但馬車不知為何突然不受控,才載著她衝入懸崖。
    她沒有插嘴,聽對方繼續道:“後來,他入京趕考,高中之後就留在京都為官。
    但是四年前,凡景氏宗親所居宅院,一夜之間全部著了大火。
    景家除了在京都的景綻,無一生還。”
    喬嘉茵愕然怔愣。
    據她所知,景氏宗親的宅子並不都集中在一起。
    若是失火,怎麽會這麽巧合,全都在一夜間發生火災?
    哢嚓——
    她正沉思之際,外麵砸下一個響雷,她心底開始不安起來。
    腦海裏全是景綻被嚇到瑟瑟發抖的樣子。
    她維持著麵上的冷靜,繼續詢問:“這聽起來就很奇怪,官府沒有追查嗎?”
    對麵的人冷笑一聲:“當然查了,隻不過,最後查出的起火原因也是意外。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就那麽定性了。”
    喬嘉茵對此深感唏噓,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消化良久又問:
    “方才聽你說起毅國公的寡嫂,是被他害死的?”
    提起此事,蕭君黎眼裏的悲傷幾乎難以掩住。
    眼底泛著紅,染上厲色:“沒錯!”
    “他是個禽獸不如的瘋子,怪物!”
    男人喉頭艱澀,極力壓抑著滿腔悲憤,“他將自己的寡嫂囚禁起來,逼著寡嫂和自己成親。
    成婚當日,景家叔伯綁了他的寡嫂,推入懸崖。”
    言罷,空中墨色的陰雲中又響起成片的雷聲。
    外麵大雨傾盆。
    聚茗樓外的街上,站著一個渾身濕透、臉色慘白,緊閉雙眼滿臉懼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