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與喬樓主多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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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江成墨偏頭,瞧了眼那邊赫赫揚揚的隊伍,抹了把額上的汗,幹笑:
    “下官方才正有此意,隻是恰逢裕王的儀仗駕臨,下官……也不好過去啊。”
    他不信毅國公沒看到那邊的陣仗,分明是有意為難。
    “怎麽?”
    景綻一雙黑沉的眸子森寒看過去,“江相是要拿裕王來壓本公?”
    江成墨吞了口口水急忙否認:“不不不……國公稍待,下官這就去和裕王殿下交涉。”
    他印象中的裕王,素來病骨支離,終日不過賞花聽曲,遊園宴樂,想來是個溫潤好相與的。
    於是又小跑著來到裕王的車駕前,恭敬見禮。
    武麟煦掀開車窗幕簾,拿手帕虛掩著唇咳了兩聲,看著他溫聲開口:
    “是江相啊,你攔在長街中央,不讓本王過去是什麽意思?”
    江成墨聽罷這話脊背一僵,預感不妙。
    隻能賠著笑回話:“裕王殿下明鑒,並非是臣要攔您的車輦,實在因為另一邊是毅國公的儀仗隊,他不動,臣……就是想為您讓路也過不去啊!”
    武麟煦頓了頓,橫眉:“哦?你的意思是,讓本王給您們讓路?”
    “不不不!臣豈敢?”
    江成墨低著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我大啟乃禮儀之邦,尊卑有序,就算禮讓,也該是毅國公讓路,臣這就讓他返回去。”
    他咬著牙又來到毅國公這裏,臉上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國公大人,另一邊可是裕王殿下,無論如何,你我都要避讓親王儀仗才對。”
    景綻好像沒聽到對方提裕王一樣,隻盯著他輕聲問:
    “江相是說,你擋了本公的道,還要讓本公給你讓路?”
    江成墨臉色發白:“不不不……下官的意思是……”
    景綻看了對麵裕王的車輦一眼,又收回目光:“莫非江相如今是裕王的人,要公然與本公作對了?”
    江成墨連連否認,見他刻意發難,無奈又跑去裕王那邊。
    這次他將矛盾直指毅國公:“裕王殿下,臣苦口婆心相勸,奈何毅國公囂張跋扈,就是不肯相讓,下官也……不如您親自派人過去……”
    他認為好相與的裕王忽然聲色俱厲,打斷他:
    “我看是江相與毅國公串通一氣,要騎到本王頭上了吧?”
    “臣豈敢?”
    江成墨慌忙跪下,說了一大堆好話才換來裕王臉色稍微緩和。
    萬般無奈,他在心裏將兩人罵了無數遍,又頂著壓力來到毅國公這裏。
    “國公大人,裕王殿下素來與您不合,他就是知道對麵是您,才決意為難下官,擺明了要給您難堪,不如您還是……”
    “好啊!”
    他話未說完,就被裕王身邊的高朗抓個正著,“原來是江相在這中間挑唆,故意挑起殿下與毅國公的恩怨?”
    高朗直接在景綻麵前揭穿江成墨:
    “國公大人,方才江相在殿下麵前,分明還說是您囂張跋扈,不肯相讓呢!”
    這下江成墨百口莫辯,終於明白過來是被這兩人做了局。
    ……
    喬嘉茵為了試探景綻到底有沒有再騙她,搞陽奉陰違那一套,特意約了蕭君黎來無憂樓見她。
    “蕭掌櫃昨日說想與我商討些要事?”
    兩人坐下後,她前些日子買下的小丫鬟織錦急忙過來倒茶。
    前段時間喬嘉茵讓她回家料理了家人的喪事,來了無憂樓又經人調教幾日,已經可以跟在喬嘉茵身邊。
    蕭君黎看了眼喬嘉茵身後的織錦,欲言又止。
    她明白這是想讓她屏退下人,於是一揮手讓織錦先下去。
    “現在可以說了?”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對方抬眸看向她,忽然露出一個很正式的微笑:
    “如今在下和喬樓主一起為裕王殿下效力,日後,恐怕少不得要與喬樓主多來往了。”
    喬嘉茵麵色僵了僵,有些意外,又有些存疑。
    “蕭掌櫃這話何意?”
    蕭君黎笑容疏朗:“實不相瞞,自兩年前起,在下便已效忠殿下。
    借經商之名,為殿下四處奔走,周旋各方,並為殿下提供財力支持。”
    言罷,他從懷裏掏出一枚特製玉牌,放在桌上給她辨認。
    喬嘉茵認得這玉牌,無憂樓裏裕王的人中,叫得上名號的幾人都有這玉牌。
    “裕王殿下這招‘燈下黑’,果然用得妙啊!”
    蕭君黎語氣裏都是對裕王的敬仰:
    “‘京都第一樓’,最招搖顯眼的酒樓,竟是殿下梳理各處遞來消息的機要之地,毅國公和聖上,怕是如何都想不到。”
    他也是最近才聽裕王說起無憂樓的秘密,得知喬嘉茵和他是同一陣營的夥伴。
    喬嘉茵看著他,神情卻略顯冷肅。
    不錯,裕王要她做的,就是把無憂樓變成一個隱秘的情報中心。
    她不需要參與進去,隻需要將自己的地方提供出來。
    裕王承諾,待大業得成,她的無憂樓將會是“天下第一樓”。
    更許她三品虛銜,像她的皇商父親一樣。
    還許諾讓喬家執掌大啟半數鹽鐵之利。
    可這其中風險巨大,一旦東窗事發,她必死無疑。
    那些承諾於她來說並不誘人,之所以答應,也僅僅是因為知道對方是男主。
    當然,還有一開始對方的威脅。
    “前些日子你被毅國公抓走,無憂樓的人,便是殿下命我撤走。
    本來還擔心無憂樓會敗露,沒想到……喬樓主不畏強權,剛毅不屈,在下佩服!”
    蕭君黎眼中都是對她的欣賞,以及欽佩。
    喬嘉茵卻是嘴角一抽低下頭來:“蕭掌櫃過獎。”
    不過她也算跟景綻鬥智鬥勇了。
    是不畏強權,但喂別的了。
    剛毅不屈,手腕屈了。
    “喬樓主在國公府,沒被用私刑吧?”
    蕭君黎視線在她身上打量,“毅國公此人陰狠毒辣,沒對你用什麽下作的手段吧?”
    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扯了扯唇搖頭:“沒有,就隻是關著。”
    蕭君黎想起自己上次莫名其妙被帶進國公府。
    也隻是關了半日就將他放了。
    至今想不明白毅國公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他點了點頭淺笑:“殿下說你手裏有他的把柄,在下也十分好奇,什麽樣的把柄竟能拿捏得了毅國公?”
    喬嘉茵垂眸看著手裏的茶杯,輕輕轉動杯身,纖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
    “蕭掌櫃還是不知道的好。”
    兩人又聊了些關於無憂樓機要重新運轉的事,蕭君黎便起身告辭。
    喬嘉茵親自送他下樓,且特意送到門口。
    心想外麵若是有景綻的人盯著,肯定能看到。
    兩人作別後,她剛要進去,卻聽已經走了的人又轉身叫住她。
    “喬樓主……”對方猶豫著開口,“日後我閑來無事,可以常找喬樓主喝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