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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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喬嘉茵用腳勾住船艙,穩住身子猛地拉緊鞭子,才沒讓自己也被帶下去。
    年輕男人見狀,又朝她襲來。
    “喂!你主子要死了,不應該先去救他嗎?”
    她閃身躲避著,想以此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結果男人眼中寒光閃過,抬手削斷鞭子,陸章就這麽徹底沉了下去。
    喬嘉茵因慣性跌入船艙,震驚此人的行為:“他不是你的主子嗎?”
    男人冷笑著朝她走過來:“他死了,我就是主子了。”
    “喬樓主是嗎?”
    男人彎身進了船艙,“如今我也知道了喬樓主的秘密,是不是可以代替他來享受那些條件了?”
    喬嘉茵緊了緊手裏被割斷的鞭子,下意識往後挪步。
    對方笑容陰森:“他又老又猥瑣,換成我這樣年輕的,喬樓主心裏是不是容易接受多了?”
    “如今無人相擾,如此良辰如此夜,喬樓主當與在下共此良宵,定教閣下,終身難忘。”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來,她麵色緊繃,怒道:“癡心妄想!”
    喬嘉茵踢到船板,心知退無可退,猛然抽出腰間的軟刀,繼續和對方纏鬥。
    然而她身手不如對方是真的,沒幾招就落了下風,手臂很快被劃出一條血痕。
    她被逼得將無招架之力時,對方的刀驟然落在她脖子上。
    “別抵抗了喬樓主,脫吧?”
    見她瞪著自己不動,男人便打算親自動手。
    然而手還未觸到對方的腰帶人就突然僵住,瞳孔驟縮麵色遽變。
    他機械地垂下頭,發現胸口貫出一截劍尖。
    再往下看,腹部被捅進一把短刀。
    短刀的主人就是喬嘉茵,她出門時還在靴筒中藏了把短刀。
    此刻她正用左手握著刀柄。
    令她疑惑的是,對方胸口刺穿的劍是何人所為?
    她猛然拔出短刀,男人身後之人也一把抽了劍,他就這麽倒了下去。
    看著人倒在腳邊,她急忙去看另一人。
    但那人一身夜行服,拔了劍便迅速躍上另一條船,揚長而去。
    “喂!大俠可留下姓名?”
    沒有人回她,隻有船槳不斷攪動水麵的聲音。
    她收回目光想劃船跟上,看到死在眼前的人才突然反應過來。
    她殺人了?
    還是兩個?
    不管了,先拋屍追上對方要緊。
    將屍體推下水,她劃著船朝岸邊去。
    另一邊。
    裕王一個人等在湖心亭,望著平靜的湖麵心底的耐心漸漸流失。
    他猜想喬嘉茵定是因為無憂樓的事,才會約他來這裏見麵。
    如此小心翼翼,難不成無憂樓暴露了?
    正想著,身後傳來動靜。
    他剛一轉身一道寒光就閃了下。
    手持長劍的黑衣人招招狠戾,一看就是要取他性命。
    他勉強憑往日功底側身避讓,奈何對方身手高絕,踉蹌間劍刃已挑破他前襟。
    寒芒朝他襲來,直取心口之際,護衛高朗自亭頂飛身而下,劍尖精準挑開來襲的利刃。
    同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女聲:“住手!!”
    黑衣人聞聲身形一頓,想擺脫高朗撤離,奈何對方並不打算放過自己。
    喬嘉茵翻身下馬,幾步跑過來幫著高朗與黑衣人交起手來。
    不遠處,蕭君黎持了火把過來:“殿下有危險,快去保護殿下!”
    一群府兵將湖心亭出口圍住,也過來和黑衣人打作一團。
    蕭君黎遠遠看到喬嘉茵的身影,詫然她竟會武功。
    不由得想起五年前,那個手持長鞭將他護在身後的女人。
    她們真的好像。
    黑衣人被圍困亭中,四下觀察著尋找突破口。
    喬嘉茵盯著對方,猜想方才在船上救她的人和眼前這位一定是同一人。
    且交手間她已經隱隱猜到此人是誰。
    見四周都圍了府兵,她大步過去,假裝要扯對方的麵巾:
    “什麽人膽敢刺殺裕王殿下?”
    黑衣人一躲,順勢抓住她為質,試圖脫身。
    蕭君黎見狀,搶在裕王之前開口:“別傷她!”
    裕王緊繃著臉,想活捉眼前的黑衣人。
    很快,岸邊又出現許多甲衛,個個手持弓弩對準黑衣人。
    這些是裕王帶來埋伏在暗處的人。
    他覺得喬樓主約他來此有些可疑,故而做了萬全準備。
    喬嘉茵望著眼前的情形,一顆心提了起來。
    黑衣人挾持著她不發出任何聲音,隻一步步後退。
    退出湖心亭到了曲橋邊,喬嘉茵往欄杆外瞥了眼,壓低聲音保持唇形不動壓出一個字:
    “跳!”
    黑衣人微怔,猶豫一瞬抱著她翻過欄杆跳了下去。
    岸邊的弩手即刻就要對著水裏射箭,被兩人同時喝住。
    武麟煦:“不準放箭!”
    蕭君黎:“別放箭!”
    裕王是很想活捉刺客,但還是顧念著喬欣然,不想傷了喬嘉茵。
    黑衣人就此脫身,喬嘉茵則被留在水裏。
    裕王命人將她救上來,蕭君黎急忙脫了外衫給她披上:“喬樓主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微微發著抖,走到裕王麵前請罪:
    “是臣女太過大意,讓刺客挾持得以逃脫,還望殿下恕罪。”
    裕王看了她一眼並未責怪,隻詢問今晚的事:“你沒有約本王來此,對吧?”
    她抬起眼眸有些懵,搖頭:“沒有啊?”
    裕王說出自己收到用她筆跡寫的信一事,又審視著她問:
    “喬樓主怎麽會來這裏?”
    喬嘉茵抱著膀子,費力轉動大腦想說辭。
    之前不知道威脅她的人是誰,所以那封匿名信給蕭君黎看過。
    她借此回道:“是江相身邊的陸章,他不知從何處得知,臣女的無憂樓藏著殿下的秘密。
    故而以此為要挾,將我帶至湖中央欲行不軌,我被逼無奈之下……殺了他。”
    反正人已經死了,任她怎麽說都是死無對證。
    “後來上岸路過這裏,發現有人就跟了過來,沒想到是殿下。”
    她上岸後是一路跟著黑衣人到了這裏,沒想到對方要刺殺裕王。
    “下流東西!”
    裕王聽罷極其不齒,麵露鄙夷,“一個醃臢而已,死了就死了,喬樓主快回去吧!”
    *
    蕭君黎送她回到無憂樓,她借說自己衣服濕透,要泡個熱水澡,對方也就沒有多留。
    等人離開,她就這麽濕著衣服去了國公府。
    她料定那個黑衣人就是綾羅。
    然而今夜她突然出現打斷了行刺計劃,景綻知道一定又要發瘋。
    若等到明日再去解釋,說不定那人又要做出什麽離譜的事。
    不如趁著自己眼下這副狼狽樣子,還能博對方幾分同情。
    她忍著癮疹發作的難受,到了國公府也不看景綻是否在生氣。
    直接撲進對方懷裏,顫著聲音道:“阿綻,我殺人了!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