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今晚這藥,一定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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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樓主這是做什麽去?”
    蕭君黎露出一貫溫潤的笑容,站在樓梯口仰頭看著她。
    喬嘉茵遲疑了下,繼續往下走:“回喬府,蕭掌櫃有事嗎?”
    “又回喬府?”
    對方的眼神意味深長,唇角弧度縮減:
    “可喬樓主自前夜回了喬府,昨日一整天都未出現在無憂樓,在下去喬府問過,府上說你回去後就立即出去了。
    恕蕭某唐突,敢問喬樓主究竟去了哪裏?”
    蕭君黎對她最近的行蹤產生懷疑,先前就說回喬府,也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喬嘉茵覺得他的確唐突。
    自己整天閑的沒事幹嗎?老盯著她去了哪裏幹什麽?
    她臉色一沉,明顯不悅:“蕭掌櫃在跟蹤我?”
    “不是跟蹤。”蕭君黎笑著否認,“隻是在下總也找不到喬樓主,便對你生了好奇心。”
    她目光裏略含審視:“蕭掌櫃找我有什麽事?”
    “前夜淮舟對喬樓主多有冒犯,我已將他帶回去與叔父說明情況。
    叔父得知後勃然大怒,狠狠訓斥了他並將其罰跪到祠堂,特意囑咐我代他向喬樓主賠罪。”
    喬嘉茵臉上沒什麽表情:“賠罪就不必了,我隻是希望,以後不要再見到他就行。”
    說完她就想出去,卻被對方伸手攔了一下。
    “蕭掌櫃還有什麽事?”
    蕭君黎扯唇笑了笑:“既是賠罪,在下想請喬樓主吃個飯,不知方便否?”
    喬嘉茵怎麽敢呢?
    景綻明確說過派了人在跟蹤這人,若知道自己和他吃飯,指不定又要生氣了。
    “不方便。”況且她也並不想跟對方吃飯,“不好意思蕭掌櫃,我現在要回喬府。”
    言罷,她朝對方禮貌頷首,繞過人離開。
    蕭君黎轉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眸漸漸幽深。
    他很想知道喬嘉茵買了那種藥做什麽用?給誰用?
    但又無法直白問出口。
    隻能喚來了自己的手下恒安……
    喬嘉茵回到喬府,剛好趕上吃午飯。
    父女三人坐在一起,喬楠果然問了她前夜的去向。
    她隨意編了個理由,說是其他女店主邀她小聚。
    吃過午飯,妹妹喬欣然拉著她說話,好奇詢問:
    “那個蕭掌櫃是不是喜歡姐姐?昨日我見他都尋到府裏來了。
    他先前也跟我打聽過姐姐的去向,好像時刻在關心著姐姐的一舉一動?”
    喬嘉茵沒顧上她的八卦,隻微微一愣反問那人何時打聽過她的去向。
    喬欣然回憶了下跟她說出具體時間,她一聽心底沉了下。
    那日是她和綾羅落水的第二日。
    當晚發了燒宿在國公府,一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回無憂樓。
    當時蕭君黎問她去了哪裏,她說自己回了喬府。
    既然對方問過妹妹,就說明知道了她在撒謊。
    怪不得今日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暗自歎息,這樣的日子太讓人提心吊膽了!
    防著景綻,又要防著裕王的人。
    謊言一個接一個。
    她真怕哪天圓不過來翻了船。
    不過這種日子應該也快結束了。
    等她給景綻下過藥,對方的耐心值降完,就再也不用和那人糾纏不清了。
    她沒有回答關於蕭君黎的問題,反倒問起妹妹和裕王的進展。
    “你們之間的誤會可解釋清了?”
    喬欣然垂眸而笑,隱隱有些難為情,再三跟她確認:
    “姐姐真的不喜歡裕王殿下?”
    她無奈一笑:“我不是都說有喜歡的人了?再說了,我從始至終也沒有喜歡過裕王,是你想象力太豐富,一直在腦補而已。”
    喬欣然被說得不好意思,彎唇說起自己和裕王的事:
    “我的確察覺他對我不一樣,說實在的,我也很同情他。
    這麽多年受餘毒折磨,還受著當今聖上和毅國公的打壓。
    他們視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如今即便病愈,也不能對外聲張,還要防著皇帝的暗害……”
    喬嘉茵看她越說越心疼的樣子,知道這兩人基本穩了。
    隻不過裕王病愈一事,對她來說又是原文中某一情節的轉折點。
    裕王暗中的勢力想必這個時候已經暴露。
    原文下一情節,就是景綻設局謀害太後,嫁禍給裕王舊部一個主帥,因此勢力大為受挫。
    若這一步走了,他就真成了裕王的仇人,那麽結局……
    她有些煩亂,和妹妹又聊幾句便回了無憂樓。
    天擦黑時,喬嘉茵裹得嚴嚴實實又來了國公府。
    她懷裏揣著藥,一想到自己待會兒要幹壞事就緊張地摩挲手指。
    和景綻吃著飯,她忽然提議:“府上有酒嗎?今日回去核對了一整日的賬目,看得頭昏腦漲,想喝杯酒放鬆放鬆腦子。”
    緊挨著她坐的男人聞言抬眸:“你身上還有傷,怎麽能隨意喝酒?”
    “哎呀小傷而已!”
    她碰了碰對方的肩膀,揚著唇,“再說了,又不喝那麽烈的,找些果酒什麽的就好。”
    她回去打開看過這藥,聞了聞沒什麽味道,但還是怕對方察覺出什麽。
    借著有顏色的果酒才能更好做掩飾。
    等對方喝了這藥,察覺到不對勁時,她就囂張地故意說出來,耐心值肯定能降。
    今晚耐心值降完之後,明日起景綻就再不會對她有這麽偏激扭曲的感情。
    以後也能鬆口氣,再不用整日提心吊膽怕被發現了。
    景綻看著她這副樣子,寵溺地笑了笑:“好,那就小酌一杯。”
    言罷,便吩咐下人拿酒來。
    這倒正好遂了他的意。
    今晚這藥,一定要下。
    等酒拿來之後,他提壺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
    但倒上之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立刻舉杯。
    景綻不想此事被任何人知道,於是讓下人都退了出去。
    喬嘉茵見狀心中暗喜,這樣下藥時就不會被其他人看到了。
    下人剛一出去,她就開始想法子支開對方的視線。
    她取下頭上一支發釵遞給男人:“阿綻,這支簪子我戴膩了,你去妝匣裏換一支純金的來。”
    景綻有些疑惑:“吃過晚飯又不出去,為什麽要換簪子?”
    “我說換就換,你照做就是了!”
    他無奈一笑,起身往妝台處去。
    喬嘉茵趁機拿出懷裏的藥,一雙眼邊警惕盯著對方的背影,一邊準備將藥倒進對方酒杯裏。
    但她要伸開胳膊探過去的話動作太大容易被發現。
    於是先倒進自己麵前的杯子裏。
    剛要交換兩個杯子,卻見男人已經拿了簪子走過來。
    “我給嫂嫂簪上,你先轉過去。”
    喬嘉茵抬手擋住,想再將人支開:“這支我不喜歡,你再去換一支。”
    男人卻沒有照做:“我先給嫂嫂試戴一下,若真不好看再換不遲。”
    無奈,喬嘉茵轉過身去,背對男人。
    景綻掏出袖中已經研磨成粉的“鎖心丹”,睨了眼她的背影準備下進對方杯子裏。
    但那杯子就在她身側,就這麽將胳膊伸過去,對方一定會發現。
    於是他將藥先下進自己杯子裏,等待時機再做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