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今是他的精神支柱,以及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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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嘉茵被皇帝這頓劈頭蓋臉地指責,差點嚇到大腦空白。
    麵對皇權威儀,沒有人會不感到惶恐。
    當然,除了以前不怕死的景綻。
    她隨手撿起一本奏章,看著上麵彈劾景綻的內容,臉色一點點發白。
    袖子下的手指重重摩挲,她正思忖著此時該不該下跪,卻見皇帝從龍椅上走了下來。
    “景愛卿啊……”
    皇帝的語氣突然蔫巴下來,看她的目光又生氣又無奈:
    “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不該丟下朕說走就走?你知道朕這一個多月是怎麽過來的嗎?
    朕如坐針氈啊!”
    眼見裕王的身子愈發精神,熾烈軍大軍已經駐紮京都百裏以外,他夜裏連覺都睡不著。
    生怕裕王哪天帶著人逼宮。
    喬嘉茵見皇帝變臉這麽快,穩了穩心神,控製好神情撩袍跪下。
    將景綻教給她的話說出來:“臣擅自離京,致陛下聖心憂惶,是為大不敬。
    臣自知有罪,是以不顧傷疾星夜兼程飛奔回京,特來向陛下請罪。”
    說著,她伏身將頭貼在地上,恭恭敬敬行大禮:“請陛下降罪!”
    皇帝見她行如此大禮,連忙將人扶起來。
    “景卿言重了,朕唯一指望得上的人便是你,若治了景卿的罪,裕王與太後還不得意瘋了?”
    生氣歸生氣,但大是大非他還分得清。
    喬嘉茵被扶起來時,忽然蹙眉“嘶”了一聲,不經意露出那隻纏著厚厚紗布的傷手。
    掌心處的紗布已被鮮血浸濕,透著刺目的紅。
    皇帝大驚:“景卿的手是怎麽了?”
    她躬身回答:“回陛下的話,臣不敢隱瞞,回京途中,臣遭死士攔截,上百個刺客出手狠絕,直取臣的性命而來。
    幸得近衛拚死相護,才保住臣的一條命。
    臣日夜趕路,顧不得養護傷手,這才致使傷口反複化膿生瘡……”
    她又慌忙拉了拉袖子,蓋住那隻手:“汙穢之傷汙了聖目,臣罪該萬死!”
    這是入宮前景綻特意包的,實際她手上的傷都已經結痂了。
    不過她明白景綻的用意,就是為了博取皇帝的同情。
    “唉~”皇帝眼裏閃過些流於表麵的心疼,“景愛卿說哪裏話?”
    “你傷成這樣,朕如何還要怪你?可知那些人都是誰派去的?”
    喬嘉茵搖頭:“臣……尚不清楚。”
    “哼!”皇帝麵露不悅,“不用說,一定是裕王幹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巴不得要了你的命?”
    回京的路上她和景綻探討過這個問題。
    她認為不像是裕王派去的人。
    因為她相信,裕王不會連她都殺。
    就算是顧及著妹妹喬欣然,也不會要了她的命。
    再加上蕭君黎曾說過,裕王有救回她的打算。
    景綻雖吃醋她替裕王說話,也不得不認同她的想法。
    但景綻的意思是,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裕王派去的,都要讓皇帝認定是裕王幹的。
    他和裕王之間的矛盾越深,皇帝才會越信任他。
    不僅讓皇帝轉移對他此次擅自離京的不滿,還能利用這件事為景綻在聖上麵前脫罪。
    喬嘉茵理解他的立場,但忍不住反問,如果這麽做,那真正想殺他的人不就逍遙法外了?
    對此,景綻表示他會私下去查,但在朝堂之爭上,他和裕王隻能敵對。
    喬嘉茵對此有股深深的無力感。
    她不想讓景綻和裕王成為死敵。
    裕王是原文男主,最後會登基稱帝。
    屆時他痛恨的景綻會被殘忍處死。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
    她要想法子,在完成主線劇情的情況下,保住景綻的命。
    皇帝又跟她說起太後以王朔風姑母之名,為裕王舊部舉辦接風宴的事。
    變著法子替裕王拉攏舊部勢力,讓他極為不安和惱怒。
    偏偏那時景綻不在京都,他沒有絲毫法子可施,眼睜睜看著裕王越來越得意。
    他氣得覺睡不好,飯也吃不好。
    喬嘉茵安撫他說,如今自己回來,一定會想法子替皇帝分憂,這才讓對方露出笑容。
    而後皇帝又跟她談了些政務上的事,所幸景綻提前讓她背過說辭,倒也一一應付過去。
    從章華殿出來,她一雙腿不住地抖,後背早已汗濕。
    第一次代替景綻麵見皇帝,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竟然順利應付下來了。
    景綻焦急等在宮門口,見她出來,第一時間跑過來抱住她。
    “你終於出來了!我快擔心死了!”
    他一雙杏眸水汽氤氳,眼裏的焦灼難熬終於一點點消散。
    喬嘉茵高大的身軀攬住他,低頭在他發頂親了親:
    “我也快嚇死了,今晚,你可要好好獎勵我。”
    景綻無奈笑笑:“別沒正形了,我們回家。”
    馬車裏,喬嘉茵將今夜和皇帝的所有交談都跟他詳細講了一遍。
    被他不吝誇讚:“茵茵真厲害!我就說嘛,你那麽聰明,一定可以應付得來。”
    在他心裏,喬嘉茵一直是他的仰賴。
    過去是家長一樣的依賴,如今是他的精神支柱,以及他的命。
    兩人回到國公府,便一起進了錦棠院,景綻小心翼翼提起一個人。
    “如今我們回到京都,綾羅和顧平還需要幾天才能回來,在外你需要近衛保護,便讓織錦先跟著你。”
    提起這個人,喬嘉茵果然沉了臉,想起還有舊賬沒有清算。
    “賣身葬父的織錦是吧?”
    她陰惻惻一笑,“嗬~原來那個時候你就安插人在我身邊了?景綻,你真是好算計啊?”
    她剛開始不是沒懷疑過織錦,故而悄悄觀察過對方。
    結果發現小姑娘一直怯生生的,什麽都做不好總被文忠訓斥,這才放下戒心。
    沒想到這個織錦才是個厲害人物。
    不光演技好,連武功都十分厲害。
    她瞧著,感覺綾羅都要遜色對方幾分。
    景綻告訴她,織錦的確不是個簡單的姑娘。
    年齡雖小,但論輩分,卻是綾羅的師姐。
    教綾羅武功的師父先前要去四處雲遊,便將自己的一位兒徒交給綾羅照管。
    綾羅一聽這位師姐因是個姑娘自小被父母賣掉,名字裏還有個“娣”字,當即讓她改了名字,叫織錦。
    “茵茵,我錯了。”
    景綻心虛理虧,抱著她認錯,“為了讓你消氣,今晚我幫你…紓解身心?”
    “不行!”
    喬嘉茵才不上他的當,“那是進宮前你就答應好的,我還要更多……”
    說著,就將對方打橫抱起,往床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