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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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院。
喬欣然百無聊賴地翻著書看,忽然聽到軒窗外有丫鬟說話的聲音。
“前院那麽多府衛,又出什麽事了?”
“你還不知道啊?”小丫鬟的聲音頓了下,聽得出刻意壓低,但也沒壓得有多低:
“聽說是裕王殿下帶人闖進來了,跟我們國公大人要春華院這位呢。
但我們大人不肯交人,看那架勢,估計要打起來!”
喬欣然聞言立刻往門外去,不顧丫鬟們的阻攔走出春華院。
也不知是不是府衛都去了前院的緣故,春華院此刻無人把守,喬欣然硬是闖了出去。
與此同時,人群中的景綻正被綾羅捂住嘴,強行往人群後拉。
方才聽喬嘉茵說出那樣的話,他當即就要出去製止。
不料邊上的綾羅早就在盯著他,見他要上前,立刻過來捂住他的嘴,將人拉住。
看到喬嘉茵被裕王捅傷的刹那,他瞳孔驟然收縮,呼吸頃刻停滯。
那一刀仿佛也貫穿了他的心髒,劇烈的痛楚讓他大腦一瞬間轟然。
耳邊所有的聲音盡數褪去,隻餘一片死寂的嗡鳴。
他拚盡全力掙紮,想撲到喬嘉茵身邊,卻被綾羅反綁雙手死死拉住往後退。
他被堵了嘴,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嗚”聲,眼睜睜看著受傷的喬嘉茵離自己越來越遠。
喬欣然跑出來時,正好看到裕王捅了“毅國公”一刀。
她嚇得麵色蒼白,衝過來阻止裕王:“裕王殿下!你瘋了?!”
她知道裕王本就不受皇帝待見。
如今傷了皇帝最為寵信的權臣,豈不是要受到更為強勢的打壓?
武麟煦捅喬嘉茵那一刀,算不上有多深。
但從對方傷口流血的量來看,好像傷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見到喬欣然過來,他立刻拔了刀,拉住對方護在自己身後。
“欣然你沒事吧?”他眼裏此刻隻有喬欣然。
隨著冷刃從胸膛抽走,喬嘉茵悶哼一聲,捂著不斷流血的傷口單膝跪地,表情痛苦。
“主君!”顧平衝過來扶住她。
身後的府衛也都一擁而上,和對方的人打了起來。
裕王被手下護著離開,還不忘緊緊攥著喬欣然的手。
喬嘉茵疼得麵色慘白,滿頭是汗。
然而看著離開的裕王和喬欣然,眼裏卻閃過一絲得逞。
“所有人,不準追出國公府半步……”她有氣無力地吩咐道。
顧平立刻高聲呼喝,勒令府衛全部回來。
另一邊。
景綻覺得自己半條命都隨著喬嘉茵去了,心口疼得渾身都在發顫,眼淚簌簌滾落。
卻在遠離前院後,聽拉著他的綾羅道:
“主君別擔心!主子她不會有事的,這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景綻一愣,停止掙紮,就被綾羅趁機拽到無人的角落。
“你確定她不會有事?”他反複跟綾羅確認這件事。
綾羅肯定地點了點頭:“主子就是怕您衝過去壞事,才讓屬下防備著……帶您離開。”
“綾羅,你還知道你是誰的人嗎?”
景綻眼圈通紅,怒容滿麵,“竟然背著本公和喬嘉茵有另外的計劃?你們想幹什麽?!”
綾羅垂下頭,向他解釋:“主君,如果非要分出我是誰的人……屬下隻能說,我的第一主子是阿喬。”
她聲音透著對眼前人的害怕:“況且……如今明麵上是主子在掌家,我無法違抗她的命令。
主子說……控製您是她的命令,您要處罰屬下,也要問過她的意思……”
她越說聲音越小,頭垂得越低。
景綻被氣得無奈,瞪著她咬牙切齒:
“她什麽計劃?我眼看著裕王傷了她,難道她的計劃是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綾羅還不敢透露出來,隻囁嚅道:“您還是親自去問主子吧。”
錦棠院。
喬嘉茵脫掉染血的軟甲,露出下麵的傷口。
府醫看著她的傷心底一陣欣慰:“還好還好,主君福澤深厚,還好隻傷及皮肉,未及內髒和筋骨。”
她蒼白笑了下,看著脫下的軟甲:“不是我福澤深厚,是這軟甲夠深厚。”
她所穿軟甲是用獸皮編製而成,穿在身上被利刃所刺時,皮條的彈性會反向拉扯利器,抵消一部分穿刺力。
使利刃隻能刺入皮肉表層。
之所以流那麽多血,是她做戲給外人看,捏破血包摁在了傷口處。
“茵……主君!”
景綻從外麵衝進來,見房間有其他人在,立刻改了口朝床上的人奔過去。
“主君傷得怎麽樣?”
他看著臉色蒼白的人,心一陣陣抽疼,極力壓抑怒氣詢問府醫:
“她怎麽樣?”
府醫對這個剛入府的小明還不是很熟悉。
但聽說在主君麵前是個得臉的,於是態度十分客氣:“萬幸主君未傷及內裏,隻是皮肉傷,已經都處理好了。”
說著,他又囑咐跟進來的綾羅一些注意事項。
期間喬嘉茵一臉心虛,不敢直視眼前的人。
綾羅將府醫的話一一記下,關切詢問過喬嘉茵後,見她傷勢已處理妥當,便吩咐眾人出去,隻餘他們二人。
房門關上,景綻瞬間紅了眼眶,直接掀開她的衣服:
“你傷得如何,讓我看看!”
喬嘉茵傷口疼,沒能及時阻止他,隻無奈笑了笑:
“府醫都說了無礙,傷口都包起來了,你要再撕掉嗎?”
景綻看著她胸口的繃帶,心疼得眼淚直掉,臉上卻滿是怒意:
“喬嘉茵,你好大的本事!能聯合綾羅一起瞞著我了?!”
“我是累贅?是廢物?幫不了你,不能跟你站在一起了嗎?!”
“你的計劃要瞞著我,還要綾羅將我拖走?怕我壞你好事?”
“你的計劃就是背著我拿命去拚嗎?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喬嘉茵被一連串的質問梗得一時語塞,伸手握住對方訕笑著解釋:
“你才不是累贅,不是廢物,我就是心裏有你才讓綾羅攔著你。
我也是怕你關心則亂嘛!若提前跟你說了,你肯定不會允許我這麽做。”
“我當然不會允許你這麽做!”
景綻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滾,心底的火也一股一股往外冒:
“喬嘉茵你有沒有心?你知道我眼睜睜看著你被裕王傷害,有多絕望?
你總說讓我學會愛惜自己,那你呢?你在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