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會再離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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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嘉茵本就對這個地方有陰影。
沒想到景綻再次出其不意出現在身邊,真將她嚇得夠嗆。
她來的是正經地方,理論上用不著心虛,但她害怕對方會誤會些什麽。
畢竟上次都誤會了。
溫馨看她護短的模樣,忍不住又揶揄幾句。
喬嘉茵不能反駁,隻能幹笑著不停說景綻的好話。
楚霄一曲彈罷,站起身行至溫馨麵前,給自己倒了杯酒敬對方:
“溫掌櫃許久未光顧朗鶴樓了,可是楚霄的琴音讓溫掌櫃聽膩了?”
楚霄不僅彈得一手清越琴音,說話聲音溫沉似玉,更生得一副極好的皮相。
神清骨秀如青山遠黛,鼻梁高挺,唇色淡薄,襯得整張臉清雅卻不寡淡。
溫馨麵頰泛著紅暈,嫵媚一笑擺了擺手:“哪能啊!隻不過是被瑣事絆住,不得空過來罷了。”
她與對方寒暄幾句隔空致意,喝了杯中的酒。
“楚霄,我來為你引見,”而後又將注意力轉向喬嘉茵,“這位可是京都無憂樓的喬樓主,今日我特意帶她來給你捧場呢。”
楚霄移目看過去,眸中波光流轉,露出一抹端溫的笑:
“久聞喬樓主大名,今日得見,楚霄三生有幸,不知喬樓主可否賞光,讓楚霄敬您一杯酒?”
他話音方落,便察覺女子身後投來一道冰冷的目光。
那人氣度雍容沉峻,眸中自有不怒自威之勢,壓得人不由屏息垂目,不敢直視。
對方目光中敵意昭然,寒意凜冽,洶湧的潮水般壓迫而來,直刺得人脊背生寒。
他心下暗詫,這位看似喬樓主隨從的人,通身氣派怎麽反倒更像能壓製她的人?
喬嘉茵看著對麵的楚霄,心底慌得一批。
餘光掃了眼身後的人,硬著頭皮扯出個微笑:
“楚霄公子言重了,喬某微名,不足掛齒,倒是楚霄公子,琴技卓絕,餘音繞梁,今日得聞,於喬某而言實乃幸事。
這杯酒,喬某願與公子共飲,聊表賞音之喜。”
她的話客套得體,平日在無憂樓應酬一些高門貴婦,也是如此。
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但後背總是止不住地冒寒氣,讓她心底發毛。
身後的男人看著她與別人對飲並未阻止。
隻不過袖子下的手已經攥得青筋突起。
他強忍著不在這樣的場合發作,怕會傷了喬嘉茵的體麵。
畢竟人家也是無憂樓樓主,出門在外,該留的麵子還是要留。
等回去再跟她算賬不遲!
好在楚霄敬了酒,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坐到彈琴的地方,又撫一曲。
期間不時抬頭看向喬嘉茵,卻都被她身側之人的幽冷目光擋了回來。
喬嘉茵喝得暈暈乎乎,渾然不知那邊的情形,隻專注於和溫馨的聊天。
最後喝得差不多,溫馨也有了醉意,兩人這才散場。
對方邀她去其馨軒留宿,她連連謝絕,說自己已經安排好住處。
景綻扶著她回了客棧,女人本想沐浴休息,卻被他阻攔。
嘭——
他拿著一壺酒重重放在桌上,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還沒盡興吧?繼續喝?”
喬嘉茵並未喝醉,卻擺著手憨笑搖頭,聲音含糊:
“不了…不了,我頭暈得厲害,想去休息……”
“茵茵不必跟我裝。”
男人捧住她的臉,迫使她直視自己,“我知道你沒醉。”
她心忽地一緊,眼底的心虛快要掩藏不住。
便順勢往向對方靠過去,額頭抵在對方肩上繼續裝。
景綻氣得哼笑一聲揉了揉她的發髻,另一隻手提起桌上的酒壺開始倒酒:
“這壺酒你我一人一半,必須喝了!”
喬嘉茵側頭,偷眼瞥了倒好的兩大杯酒,連連搖頭:“喝不了……喝不了了……”
對方扶起她,又捧住她的臉:“怎麽?跟別的男人能喝,跟我卻喝不了?”
她搖著頭裝孫子,硬要往對方懷裏撲,卻被推著不得不坐直身子。
男人的控訴劈頭蓋臉:
“喬嘉茵你好能耐!我一離開無憂樓,你不是去見姓蕭的,就是跑到這裏聽男伶人彈琴?
在無憂樓那麽灌你,還沒把你喂飽?就非要見別的男人不可?”
他這沒來由的葷話話讓喬嘉茵聽得臉紅耳熱,忍不住拍開對方的手:
“你胡說什麽呀!我來合州是見溫掌櫃,沒有別的目的!”
男人瞪著她依舊幽怨:“你什麽時候才能不氣我?非要我找根鏈子將你鎖起來才行嗎?”
景綻端起其中一杯酒遞給她:“茵茵乖,把這酒喝了,就放你睡覺。”
他聲音輕柔甜膩,卻透著不容拒絕。
喬嘉茵看著遞到眼前的酒,抬眸審視對方:“你不是又要給我下藥吧?”
“沒有藥!就是要跟你喝酒!”
男人的語氣裏裹著陰陽怪氣,“喬樓主不肯賞光嗎?”
她看著對方手裏的一大杯酒,不知道景綻是真生了氣要灌她酒喝以作懲罰,還是單純想刁難她。
不管哪一種,這杯酒喝下去,絕對意識模糊爛醉不已。
“可我真的喝不下了。”
於是假裝身形不穩往對方懷裏倒,想順勢把酒撞灑。
不料對方及時將酒拿開,沒讓她得逞。
接著,景綻將那杯酒盡數倒進自己嘴裏,而後按住懷裏的人,將酒全部渡進她嘴裏。
男人凶狠地吻她,防止她將酒吐出來。
直到她全部吞下,這才作罷。
本就昏昏沉沉的喬嘉茵,因這一大杯酒,徹底意識不清。
景綻幫她沐浴後抱上床,準備趁她不清醒套話時,女人卻纏上來胡亂吻他的唇。
他本不打算趁人之危,卻架不住懷裏的人在非要在他身上點火。
無奈,便遂了對方的願。
……
“茵茵,茵茵?”他輕拍著女子的臉,準備套話。
奈何對方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睜眼看他。
沒辦法,他隻能…
懷裏的人終於開口回應,卻是不滿控訴:“……你輕點!”
他趁機詢問:“你會再離開我嗎?”
“……”對方又沒了動靜。
他又……“茵茵,回答我!”
喬嘉茵蹙了蹙眉,含糊道:“不知道……”
景綻聞言心底發慌:“什麽叫不知道?你還要離開嗎?”
“不知道……我沒問過它。”她口中的“它”是指係統。
但景綻卻對此大為震驚:“ta?ta是誰?茵茵告訴我好嗎?”
“茵茵……”他此刻的不安到達頂點,緊盯著女人的臉問,“ta會讓你離開嗎?”
喬嘉茵仍舊閉著眼,睫毛濡濕,吐出一句她並不想答的話:
“不知道……我不敢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