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會軍所言，曹忠隻是略微覺得好笑，因為張校的靈活底線。
    在一旁的田莊莊，則是驀然抬頭，有些茫然。
    “你不是要來調和曹忠對於藝術教學的炮轟的嗎？怎麽態度變了？”
    但想到剛才的電影，田莊莊又覺得張會軍的行為有一定合理性和正當性，就沒說話。
    其實關於這些破事兒，田莊莊是不想攪和進去的，曹忠炮轟的人，隻是某些人，不包括他。
    可幫凶，不也是幫凶嘛。
    為此造成的聲譽影響，田莊莊需要考慮。
    誰讓他是領軍人物呢。
    田莊莊轉過頭看了蘇木一眼，發現蘇木已經走了。
    看來是自覺被打臉打的太響，沒有臉麵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甚至連等張會軍調停的念頭都沒了。
    田莊莊又覺得有點可樂，看向曹忠，覺得這小子有點東西，頗有些當年他要被禁導還要硬剛的勇氣。
    “也是，電影都試映了，角色刻畫的如此完整而深刻，這也沒有任何的調停空間了。還好曹忠沒給這個角色起名叫小津，還是給學校留了臉的。”
    這一戰，自從打響之後就必然需要一個結果，
    影視院校隻是沉默的池魚之殃，
    重點是，要改錯，
    而且不能上升高度，往裏麵深挖。
    田莊莊如此想到。
    但田莊莊看著張會軍真誠的臉，又覺得有些歡快，他都能理解，明白可以談。
    隻不過，張校長你這也太快了？
    快如一道閃電！
    連上映都不等嘛？
    曹忠伸手不打笑臉人：“校長，我的建議是盡快處理，要是等這部電影上映，我怕就晚了。”
    “如果上級下不來意見，北電就會自己出意見。”
    張會軍態度和之前的柔和相比，已經相當強硬，
    “我也要感謝，感謝自己的學生能為學校提出意見和監督。我得謝謝小曹。”
    曹忠知道張會軍在等一個答案：“學校知錯就改，我當然不會針對學校。”
    田莊莊人都麻了。
    單純聽這兩個人的對話，他很難意識到這倆人一個是學校校長，一個是大二學生。
    倒反天罡了都！
    但下一秒，曹忠卻認真道：“但張校長，未來或許依舊有不少波瀾，我也希望學校能給我一點支持和力量。”
    張會軍本已經抑製住心中狂喜，不動聲色，聽到曹忠這話又忽然警鈴大作，
    “這未來的波瀾，是不是會影響學校？”
    “很難直接算得上……等到真的要出波瀾，我再和張校長溝通。”
    張會軍沒有意識到曹忠這話的深意，情緒稍微平和，
    “行，別人我不管，但我可以站在你這一邊。”
    曹忠這話也沒往心裏去，之前韓三品這話說過一遍。
    ……
    黃小明在一旁看到曹忠和校長聊了幾句，沒往前湊，
    等到談話結束，這才迅速朝著曹忠這邊跑，
    剛啟動，忽然意識到崔新琴還在後麵，又急忙刹車。
    然後，祖峰，黃小明，楊蜜，袁珊珊，一起跟著崔新琴走過來。
    曹忠看到了，也朝著崔新琴的方向抓緊走了幾步，
    “老師，學生應該是沒給你丟臉。”
    崔新琴在眾人的注視下微笑點頭，拍了拍曹忠的肩膀。
    “電影，是好電影。人也是好樣的。倒是我當時小瞧了你，還想著讓你把劇本賣了。”
    “還有這事兒？”
    聽到這話，幾個學生都有點詫異，這倒是頭一次聽說。
    “可不嘛，我的學生有這種慧根，可我卻偏偏沒這雙慧眼，還好曹忠堅定。”
    “老師可別這麽說。沒有老師的幫助，我也沒機會將項目推動到中影。”
    “行了，客氣話就別說了。”
    都是崔新琴的親學生，她倒是不介意跟自己的學生們都說些悄悄話。
    “上次你針對賈張科的事情，我好好琢磨了下，覺得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我不去影響你的想法，但未來，我希望你能首先保護自己。”
    崔新琴言辭懇切，“包括這部電影，有人支持自然就有人反對，你的膽量很大，但是局勢方麵，我相信你自己是懂得。哪怕這部電影你贏了，你那天說的那些話，傳出來，真鬧到衝不可收場的地步，我保不住你。”
    曹忠笑了笑，“謝謝老師，你的意思，我都懂。”
    “那你之後。”
    “針對這部電影，我還有些手段。針對某幾個人，我也隻會單點輸出。”曹忠道。“有些人，還是可以團結的。”
    “為什麽非得這樣……沒必要去做那個推動者。”
    “老師，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曹忠的目光非常堅定，
    “我在想好拍這部電影，選這條道路的時候，就知道會遇到什麽了，現在這種情形，隻要電影上映，我也是沒辦法退步的，你應該懂吧。”
    “未來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老師竭盡所能。”崔新琴歎了一聲。
    她明白了曹忠的意思，上次因為那通和曹忠的電話，考慮《三峽好人》的獲獎緣由，崔新琴悵然若失了很久。
    但曹忠自己已經想的很明白了，她除了支持，也沒有別的辦法。
    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這條路，她唯有盼望，盼望著曹忠一直贏。
    在崔新琴和曹忠說完之後，黃小明，祖峰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很震驚。
    他們不知道曹忠和崔新琴在電話裏聊了什麽，
    但能聽出來，事情很大。
    本來幾個人還想跟曹忠熟絡熟絡，畢竟已經兩三個月沒見麵了。
    而且電影成片還這麽好，
    想誇誇。
    一下子也沒了心情。
    楊蜜大概能猜到曹忠和老師說了啥，看了曹忠一眼，有點心疼。
    祖峰看到狀況低迷，調節氣氛。
    “老師別太擔心，師弟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兒。
    而且剛才韓總和校長不是也和師弟聊過嗎，沒啥事。
    再不濟，這裏還有倆師兄呢，還能幫師弟撐一撐。”
    “對啊，我和陳昆還都是內地第一小生，我們仨拉上一起給師弟撐。”黃小明也笑著。
    崔新琴笑了笑，沒說啥。
    你們仨，撐的住嘛，還撐？
    曹忠笑了笑：“我最近學會了一招，隻要我退後一步，就可以把眾人護至身前，你們和陳昆師兄打個電話，到時候你們仨朝前站。”
    幾個人頓時都笑了。
    隻有袁珊珊，一雙大學生一般清澈的眼睛，在滴溜溜轉動。
    聽不懂。
    啥都聽不懂！
    ……
    晚上。
    酒局之上，眾人商談電影接下來的宣發內容。
    酒桌上，主位韓三品，韓三品左側坐著曹忠，右側坐著他的老下屬於東。
    曹忠的另一側，是華藝的王忠軍，
    王忠軍另一側，申奧果然上了桌。
    沒一會兒，
    菜上齊了。
    曹忠舉起酒杯來：
    “各位領導，各位總，我是希望我這部電影能夠在宣發上全線鋪開的，電影內容各位也都看了，下一部電影，暫時也有思路。
    我先給大家敬三杯，咱山東人辦事兒就如這芝麻香型酒——入口衝但回味甜！
    這三杯，我敬合作共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