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三重標準!開始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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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編在看到應該是的這句話回應時,整個人都是興奮的。
    他繼續朝下看去。
    馬:你為什麽會有如此猜測?
    曹:因為熟悉。你知道的,我是北電的學生,學校教了我很多東西,包括如何拉片,我拉了很多片,歐美,日韓,國產,甚至捷克的電影我都看過。所以對於歐洲三大主競賽單元的電影,我很熟悉。
    馬:那就說說你的看法。
    曹:其實對於歐洲三大的主競賽單元選片,我認為被選中的電影有三重標準。我其實見過網絡上很多人定義選中的電影是“苦,窮,醜”,但這個描述和定義非常片麵。
    馬:那你認為的三重標準是什麽?
    曹:我隻聊關於我國的選片,第一,善於選擇在特殊時代背景下講人性,第二,善於選擇在某些具體政策下講苦難,第三,無意識相對呈現了西方的道德崇高感。
    馬:你說的非常籠統,可為什麽我們平時並沒有感覺到?
    曹:因為這一切被降低了目的性,削減了信息量,甚至秉持著一種單盲原則,有些人是被選中的,所以他們自己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電影被選進主競賽單元,是一種長久潛移默化的細節針對。他們要削減信息量,如此才能減少一目了然的醜化。但記住我的話,我認為在這條被炮製道路上,有人是主動投降了。比如賈張科。
    馬:那你能不能舉幾個例子?什麽叫沒有意識到細節?
    曹:比如《紫蝴蝶》,你看過嗎?一部戛納金棕櫚提名的電影。如果單純從電影上來看,這是一部中國人進行抗日,而後在那個時代進行人性解讀的電影。但若是你仔細琢磨其中細節,你會發現很好笑的部分。其一,主角和日本特務是前戀人關係,其二,主角加入抵抗組織,但抵抗組織的刺殺行動相當弱智,顯得極為愚蠢,抵抗組織不自己進行鋤奸,反而要在外雇傭殺手,並且導致了一係列混亂,使得一個無辜的百姓被誤認為殺手,死掉了女友。其三,為繼續完成鋤奸操作,主角,無辜百姓都開始陷入了無盡的茫然。最後代表正義的主角任務失敗,無辜的百姓對著主角舉起了槍。
    馬:你這個例子有些讓我瞠目結舌,我沒看過這部電影,但是單純從你的解讀上看,我的確感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隱喻。我剛才查了下,這是屬於婁葉導演的電影,那請問,你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曹:《三峽好人》啊!這是最直觀的證據。不是巧合,而是必然。選片進入主競賽,甚至進入各類單元都是一種標準,你可以去對比所有電影,“封閉,落後,愚昧,貧窮,卑瑣,壓抑,扭曲,無個性,無自由”,這些內容一定會體現在任何一個獲獎影片的細節中,甚至是入圍名單。而這一部,就把卑瑣展現到了極致。
    馬:被你這麽一形容,我感覺有點嚇人。那不如讓我們聊聊《霸王別姬》?這是唯一一部金棕櫚獎。
    曹:你這是要拉我下水是吧?從電影的角度上,這是一部絕對的經典。但你若是看到了其中人物台詞脈絡,你會發現非常可笑的一點,日軍認為戲曲是藝術,而改名黨則是認為這是淫詞濫調,瞧瞧,一種道德卑賤的氛圍瞬間出現,而且這部電影的尾聲正好嵌入了我所說的第一重標準,特殊時代背景下講人性。
    馬:你的觀點有些深層次的恐怖。那在你的感受中,所有電影,都是被選中的?
    曹: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內地被選中的三大提名名單其實並不多,有心人可以去挨個對比,我不介意開一場辯駁專訪。
    馬:那在你看來,這些作品當中一點都沒有蘊含社會生活中的積極元素,人性的溫暖,文化的魅力以及時代的變遷嗎?
    曹:你的問題和我的回答其實並不衝突,積極元素當然會有,聊回《紫蝴蝶》,無論電影內容是什麽,但主旨是在表達抵抗。這當然屬於積極元素,展示了我們的抗爭。隻是抗爭是搞笑的,你在其中看到了抗爭,卻看到了抗爭故事裏麵的愚蠢。抗爭過程有沒有過疏漏的時候?有的。但被別人當成了接力的槍棒,隻能說有些人是愚蠢而不自知了。
    但在《三峽好人》裏,我沒看到積極的東西。
    我隻看到了噴這個,噴那個,隱喻在他的敘事當中。很像某些媒體,自詡為什麽“社會良心”,敢於直言,實際上背後的那點小心思,昭然若揭。
    曹忠在聊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如果他認為賈張科是壞的話,婁葉就是單純的蠢。
    前世在戛納這個讓人夢寐以求的舞台上,婁葉進行了某部電影的世界首映禮來觸碰政策性的苦難。
    不但在觀影途中遭到了全場觀眾的中途離場,更是直接被《電影手冊》的副主編評為了零分,認為這電影“毫無價值,不值一看。”
    他們所期待的掌聲和讚美沒有出現,給他的隻是冷漠。
    後來網友的評論異常炸裂。
    “歐洲觀眾咋看?你媽被整的精神抑鬱,可是他媽卻是真的嘎了!還評分,評你媽。”
    馬在聽完曹忠解釋之後,也是沉默了很久。
    馬:那其他人呢?比如我們所耳熟能詳的那些?
    曹:你其實可以直呼姓名的。
    馬:張,陳,江……
    曹:都是一樣,沒有區別。這是一條被炮製出來的產業鏈,電影當中一定存在某些細節上的被選擇點,電影人是被立成的靶子,但我的話題僅限於電影,他們可以是被選中,從而潛移默化吸引人的標杆,也可以是主動靠過去的人,但我並不清楚。你應該懂我意思。他們和賈,不一定一樣,並非是搶骨頭的狗。
    馬:那本屆威尼斯獎項的兩部電影呢?
    曹:我沒看過。
    但我看過張愛玲女士寫的《張愛玲》這部小說,屬於是對她自己的隱喻。
    張其實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文化罕見,忠堅不分,善惡不辨,談笑有國賊,往來皆罕見,比商女還要可恨,在她眼中家國情懷,救亡禦侮,熱血忠魂,都是不存在的。而且,她特別喜歡通過蔭盜來講人性。比如那句名言。
    我還了解過《張愛玲》這部小說書稿,其實在50年代就完成了,但是不敢發表,怕被噴,直到快三十年後才發表。
    這部小說的主要情節和真實曆史事件相比,刺殺時間,刺殺地點,刺殺目標,刺殺方式,刺殺結局完全一致,人物對應,幾乎是指名道姓。這是她的驚天一筆,汙蔑了英雄人物,還美化了罕見。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如果這部電影真的按照原著拍出來,如果是中國人拍的,我想應該很適合得獎。但電影畢竟是美國人拍的,所以獎項也許不好定性,大概率吧。
    《太陽》,這部電影的原著我確實也沒看過。但是等到上映,大家倒是可以去看看,是不是屬於我的三重標準結構。但光是看這個名字,我覺得獲獎應該是相當困難的,因為有點亮。
    馬:可評審團主席是張導啊。
    曹:你不會認為他說了算吧?他們講究公平和自由,張導並沒有一票否決權。
    曹忠繼續道:其實我很理解一些所謂的文藝片導演,文藝是盤菜,什麽口味的都有,所以自然拍什麽的都有。
    我的針對點在於選片標準,是這些年來一直在悄無生息中進入頭腦當中的一種標準,這種電影,可以獲獎,而後被大肆宣傳。就像是形成了一種習慣。
    但如果你針對日本的電影來看,其實就發現很不一樣。
    本子的入圍名單甚至獲獎名單,有他們崇尚的昂揚武士道精神,有人鬼相戀的人性怪談,更有動畫電影,你會發現他們的電影中,就很少存在我在此前所描繪的“封閉,落後,愚昧,貧窮,卑瑣,壓抑,扭曲,無個性,無自由”。這一點正巧也體現在中日文化的對外宣傳上。
    在某些人的眼中,外國的月亮比較圓,在外人的眼中,中國有非常落後的刻板印象。
    但是聊到本子文化,很難理解的是,很多人對於他的記憶不是那脆一般的侵略醜態,而是動漫的價值解放和皮卡丘的可愛。
    從這種最簡單的外宣對比上,你或許能感受到一些被針對的惡意。
    不過在我看來,這都是美化罷了。在我的《南京照相館》當中,就有我對對方武士道精神的看法,我查閱了不少資料,把他們真實的介錯場景融入了電影當中。
    什麽武士道精神,怕疼,還他媽不是要用槍。
    所以我不知道,我的這部電影,到底打在了別人的什麽痛點上?
    ……
    主編看到這裏。
    而後看到了馬宇飛寫下的個人感慨。
    “在我采訪曹忠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他的自信,無論是對於最終的預測,還是在訪談中對於某些導演的指名道姓,甚至是想要宣傳他的《南京照相館》,他都沒有掩藏自己的真實意圖。
    我能感受到,他似乎很克製,但是在克製的麵龐之下,有一種非常恐怖的殺傷力。
    在最後的時候,我問他,上述專訪內容由於有些炸裂,我是否要擇部分刊發。
    曹忠卻對我說:
    沒有關係。他們既然幹了,就不要怕人說。我既然說了,也就自然不怕被人幹。我之所以選擇當導演,純粹是看不過眼,純粹是為了去打一場隱性之戰。而現在,似乎到時候了。
    在我整理完這篇采訪的時候,已經是淩晨2點半,我得知了曹忠的《南京照相館》次日票房拿下了1667萬的票房,兩日票房拿下3315萬的成績。
    我終於明白了他說的到時候了是什麽意思。
    2007年度國產電影票房第一人,舉起了他的刀槍。”